那些灵魂黯淡无光，似乎随时都能消失。
帝之的嘴唇不断颤抖着，死死望着帝首，“我当年苦苦哀求你们，你们可有这么说过？我当年都愿意成为一个废人，你们可有放手过？现在，北域的所有人，都得死！”
最后一句话直接携带着无比恐怖的气息铺卷过那几十人，他们残存的灵魂微微一颤，也如风一般消散了。
几十个灵宗境强者，当场殒命。
身死道消！
帝首死死盯着帝之，从前他们都没有放手的事，现在让帝之放了他的子民，似乎也是不可能的。
半晌，他突然笑了一声，“虚半圣和半圣之间的差别，真是云泥之别啊......喂，小友！”
李不凡转过头，望向帝首。
帝首道：“我知你是帝都之人，若你能回去，麻烦告诉世子们，北域之后，再无域主，所有北域之人，皆为浪人！”
李不凡明白，域主这是要解散北域，此举就是为了保全他的子民。虽然帝之和北域有深仇大恨，但如此一来，帝之想赶尽杀绝也比为不容易。
毕竟，家都没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哪的？
帝首深吸一口气，又道：“小子，你与三世子发生口角时，我调查过你，中域青城之人，可对？”
李不凡点头，他已经感觉到要有因果加身了，但是这个没有必要隐瞒。
帝首微微一笑，弹指间，一枚符印落在李不凡的手掌心，他下意识看过去，上面刻着一个“首”字。
帝首刚想说话，帝之的气息又开始强大了数倍，脸色不悦，眼中的杀意犹盛，“你他妈怎么这么多废话？”
“等等！”李不凡伸出手，打断帝之的话，满脸兴奋地望着帝首，激动道：“你是不是要我来继承你的什么家产？别墨迹了，快点说。”
一瞬间，帝首那悲壮的表情瞬间凝固。
不是，我是要交代后事，但是有你这么催的吗？合着想让我早点死呗，好让你继承我的家产？
“咳咳！”李不凡连忙咳嗽几声，正了正色道：“请前辈放心，交给我绝对安全，真的。”
帝首嘴角微微一抽，但想来已无他法，无奈道：“此印为帝皇印，是每个域主的象征，带着他，希望你能尽可能地保我的子民。”
李不凡楞了楞，随即好奇道：“你咋知道我不是坏的？”
帝首一笑，“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存善心，还有，你太弱了。”
李不凡：？？？
这时什么鬼话？因为我太弱了？
但转念一想，也有道理。自己没有修为还能够有实力来这里，而且帝之不敢动手，以为是因为自己......
而且这里威压恐怖，自己一点事都没有，想必自己身上有什么让连帝之都为之惧怕，或者不敢轻举妄动的东西。
而且，周围人全死了，只有自己活着。
所以这才交给自己？
不远处，帝之缓缓道：“够了，我已给你足够的时间交代遗言，你该死了。”
帝首低着头，没有动怒，毕竟他们二者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大了，几乎没办法反抗。
帝首突然一笑，“那我们，一招定胜负！”
瞬间，帝首的肉身直接炸裂，只剩灵魂。
而他的气息竟然节节攀升！
透支肉体，透支灵魂！
他自己明白，面对一位真正的半圣强者，自己有且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他必须全力以赴！
而帝首的灵魂也在不断暗淡下去，但是他的气息仍然在上升！
李不凡摇摇头，即使帝之愿意放过他，那帝首也将奄奄一息了。
很快，帝首的气息已经无限接近于半圣！
他长呼一口气，望着帝之，脸上毫无波澜，随后，沉寂一瞬——
一道拳印缓缓朝着帝之袭去。
李不凡望着那道拳印，心中震撼无比。
他看起来确实慢，慢到宛如蜗牛爬行，可是，周围的空间竟然在寸寸湮灭，湮灭的空间已然横穿了数万丈的距离！
不对，那不是一拳，而是无数拳的叠加！
不仅仅是那道空间，前方无数的星空全部湮灭，只留下无尽的黑洞，而里面，没有任何物质！
那一拳，是无数拳的叠加！
太强了！
李不凡心中的震撼难以附加。
帝之伸出手指，轻轻一点。
嗤——
那道坚不可摧的拳印上出现了一个小洞，直接贯穿帝首的眉间。
帝首身体猛地一颤，呆愣在原地。
他僵硬地抬起头，望着帝之，口中喃喃自语，“天道之人，你为何是天道之人......
情......
你的爱人已死，你却没有斩断情丝，你走了极端......
有情之人，却走无情之道，本是无情之体，却有情缘之命，
为何我苦尽多年，却一直突破不了啊，我竟然没有突破情的界限，哈哈哈......
何为圣，原来就是如此，就是如此啊！”
轰——
一道崭新的气息瞬间自帝首体内爆发而出，直冲天际！
帝首，突破成圣！
帝之有些意外，轻轻一笑，“可惜，晚了。”
而帝首挺着残魂之躯望着帝之，惋惜地摇摇头，淡然一笑，似乎释怀了什么，缓缓闭上双眼。
而那一缕残魂，彻底消散与天地间。
半圣者生，旋而灭。
李不凡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场景，一言不发。
半晌，他突然转头望着帝之，“我有许多问题。”
帝之笑了笑，“不急，有的是时间。”
李不凡点点头，“你知道南月是我的......”
“这些我晓得，醉仙楼在当时并没有对我们出手，相反，他们作为商人，本着和气为贵的原则，曾经还想挽救我们，所以南月他们二人并无大碍。”
李不凡沉默片刻，道：“你其实早就认识我，对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