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沈青竹嘴角上扬的笑意,夜晟泽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她喜欢,夜晟泽缓缓靠近。
“要不要出去看看?”
“可以吗?”
“当然,外面人多,大约还要更热闹些。”
沈青竹闻声连连点头,看烟火这回事,自然还是越热闹越好,站在熙攘的人群里,人也会被大家的情绪感染,心情好了,烟火一定比眼下瞧着还绚烂。
沈青竹想出去看看。
毕竟,这样的夜空,是在上辈子她被囚禁的那三年,奢望都奢望不来的。
夜晟泽给了她机会,她自然珍惜。
“走,我们现在就去外面,展小姐、傅公子,可要一起去外面逛逛?去外面看看烟花?”
“好啊,我们……”
“嗯?”
展新月刚开口答应,话还没说完呢,夜晟泽就挑眉斜了她一眼。
那眼刀子,凌厉得都要能杀人了。
展新月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知道自己和傅吟钺碍眼了,她忙止住话头,调转了话锋。
“好虽然是好,但我们两个还没有吃东西,我肚子正饿,得晚一点再出去,这次怕是不能与夜将军、将军夫人同行了,等以后有机会的吧。”
夜晟泽这才满意,“夫人,展小姐和傅公子也需要空间,咱们就不要打扰了。”
“呵呵……”
扯着嘴角,沈青竹冲着夜晟泽干笑两声。
这男人,暗招还不少。
暗地里用眼神给人施压,还要摆出一副体谅人的模样,这男人,倒是真会往自己那张脸上贴金。
长得俊,本事大,官位高,再加上脸皮厚……
他可真了不起!
“夫人,走了。”
见沈青竹盯着他,眼神直转,夜晟泽嘴角微微上扬,他神色平静,牵着沈青竹往外去。
沈青竹一边走,一边忙回头看向展新月。
“展小姐、傅公子,你们尽管吃,暝影、薇璐他们就在隔壁,账他们会结的,不用你们管。下次有机会,咱们在聚,我们……”
“走了,烟火都要放没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
“烟火没了就没了,话什么时候不能说?再说了,那两个可是出身书香世家,从小饱读诗书,最是睿智过人的。你的心思他们两个能懂,一切尽在不言中就好,不必说出来浪费时间。”
沈青竹:“???”
这道理,是这么讲的吗?
展新月、傅吟钺:“!!!”
他们两个,就这么遭嫌弃吗?他们的心就不是心吗?这么诛心真的好吗?
夜晟泽拉着沈青竹,很快就出了房间。
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消失,展新月嘴角不禁抽了抽,她看向一旁的傅吟钺,忍不住低喃,“你说,我们这来道谢,是不是来得有点不是时候?我怎么感觉,我这谢道完了,夜将军更嫌弃咱们了呢?”
“动情的男人霸道些,可以理解。”
“啧!”
展新月咂了咂舌,她饶有兴味地摇头感慨。
“还真难想象,在外桀骜寡言,冰冷又不近人情的夜大将军,居然还有这一面。你是不知道,之前他带我回京的时候,一路上,连一个字都没有,要不是他一早就声名在外,我也有所耳闻,我真会以为他是个哑巴将军呢。原来那些冷傲、桀骜、沉稳、内敛全都是伪装,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都能卸掉,也是难得,这样的性子,肯定是个好男人。”
“咳。”
听着展新月的话,傅吟钺不禁咳了咳,他揽着展新月的手也更用力了些。
将展新月禁锢在自己怀里,傅吟钺挑眉。
“平日里娴静典雅,沉默少言,今儿倒是一个劲儿地夸别的男人,新月,你这样待我真的好吗?”
展新月憋憋嘴,“你酸了?”
“不该吗?”
“呵呵……”
扯了扯嘴角,展新月僵硬地笑笑,这笑容,简直跟之前沈青竹脸上的笑如出一辙。
动情的男人大约脸皮都厚,那些话,怎么好意思说?
翠湖楼外。
沈青竹被夜晟泽拉着出来,瞧着他那大步流星火急火燎的样,沈青竹哭笑不得,“夜将军,后面又没有狼追着,你至于走这么快吗?你腿长,也顾及顾及我这种小短腿好吗?”
闻声,夜晟泽脚步微微顿了顿,他低头看了看沈青竹的腿。
暧昧的眼神,在夜色里,更多了几分缠绵的味道。
似乎能拉丝。
沈青竹神色尴尬,“看什么?”
“不短。”
夜晟泽低喃了一句,说着,他的目光在自己腰间瞟了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可是,沈青竹却莫名的觉得,他在衡量她的腿,是否能环上他的腰。
想着那种可能,沈青竹脸烫得要命,她抬脚在夜晟泽脚上用力踩了踩。
“登徒子。”
夜晟泽耸耸肩,倒也没有反驳。
夜晟泽牵着沈青竹,“人多,抓紧我,咱们去翠湖桥上看烟火。”
“好。”
沈青竹应着,打算跟夜晟泽往翠湖桥的方向去,只是,他们还没走出两步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喊声。
“将军、夫人,留步,等一等。”
这是梁伯的声音。
听到喊声,沈青竹和夜晟泽不禁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梁伯一路小跑,冲着他们跑了过来。
翠湖附近今夜人多,马车不方便进来,也不知道梁伯跑了多久,他脸色都不似寻常时候,他也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得厉害。
见状,沈青竹忙拉着夜晟泽,往前迎了两步。
“梁伯,怎么了?”
“将军、夫人,出事了,家里出事了。”
梁伯急匆匆地说了一声,他咽了咽口水,缓了一口气,随即继续解释。
“万姨娘出事了,郎中说她的孩子保不住了,为她用药落胎的时候,万姨娘又出了血,怕是要活不成了。侯爷不在府里,二公子留宿波澜渡,见不到人,老奴没有办法,才来找夫人的,夫人,你拿个主意吧。”
沈青竹眸色发暗,她回握住夜晟泽,抓着他往回走。
一边走,他一边询问梁伯。
“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这孩子,突然就保不住了,到了落胎的地步?”
之前,从农庄回永昌侯府的时候,沈青竹可是给万芳诊过脉的,她那胎像有多稳,沈青竹心里有数。
怎么可能保不住?
梁伯听沈青竹问,根本不敢隐瞒。
“万姨娘晕倒在浴池里,水又热,泡得久了大约就影响了孩子。郎中来的时候,腹中的孩子已经没有脉搏了,已经不行了,郎中说若不落胎,只怕万姨娘也撑不过去。可是一碗药下去,胎没落干净,万姨娘还出了血,根本控制不住。”
“在浴池里泡了太久?”
“下人是这么说的,具体是怎么回事,老奴也还不清楚。”
说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在郎中为万芳诊治的时候,梁伯也稍稍打探过,再加上夜晟澜在波澜渡,和魏双双闭门不出,连消息都没有通传,这事诡异得很,哪怕没有切实证据,梁伯也觉得这事跟魏双双脱不开关系。
只是,没证据的事,他不敢说。
说了也没有意义。
梁伯不说,可不意味着沈青竹猜不到,毕竟,之前万芳顺水推舟,佯装被魏双双害有小产征兆的前提,也是魏双双有心对万芳下手。
能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这没什么可稀奇的。
想着,沈青竹脚步加快。
“马车在哪,咱们快点回府,快。”
“是。”
梁伯应声,忙跑到前面,给沈青竹和夜晟泽带路。
见沈青竹脸色不好,夜晟泽揽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些,他几乎将沈青竹抱在了怀里,在抱着她走。
“别着急,别摔了,别管什么时候,都记得顾及着点自己。”
“嗯。”
沈青竹点头,她由着夜晟泽掌控着节奏,带着她在人群中穿梭。
有夜晟泽在,沈青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