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夜晟泽乐意还是不乐意,他去沐浴,一炷香之后,沈青竹还是带着暝影、鸿影、薇璐,连带着暝消一起,随着夜晟泽出门了。
看着那么几个碍眼的人,夜晟泽脸色冷得厉害。
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薇璐感觉到了,她不禁凑在暝消、暝影、鸿影身边,小声嘀咕。
“我怎么感觉将军脸色不大对呢?带着夫人出来玩,不应该是开开心心的吗?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是怎么做到那么臭的?他是不是和夫人吵架了?”
听着薇璐的话,一旁,暝消不着痕迹地咂舌。
他抬手,拍了拍薇璐的肩膀。
“小薇璐,你还是太年轻了,问这种问题,也不怕别人笑话。”
“嗯?”
薇璐看向暝消,眼神疑惑。
暝消勾勾手,凑在薇璐耳畔,与她小声嘀咕,“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若是将军不开心,还能有心情带着夫人出来逛?我让人安排的,将军和夫人要在外面用午膳,还要在外面用晚膳,之后还要去翠湖看烟火,这是一个不开心的人,能安排出来的行程?”
听着暝消的话,薇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是。”
“这就对了,所以,将军和夫人出来,肯定是很开心的,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吵架了。尤其是,之前在后院练武场的时候,将军还搂着夫人,卿卿我我,干柴烈火呢,就咱将军那如狼似虎的性子,那衣冠禽兽的体格子,他这把火没那么容易灭,他和夫人好着呢。”
薇璐:“???”
这么形容夜晟泽,真的不怕死吗?
还有,衣冠禽兽这种词,什么时候,是用来形容体格子的了?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夜晟泽有那么禽兽吗?
嘴角抽了抽,薇璐狐疑的目光,不禁往夜晟泽的方向瞧了瞧,她那鬼鬼祟祟的小模样,让暝影、鸿影都不禁笑出了声。
暝消抬手蒙住薇璐的眼睛,把她拽回来,“看得那么赤裸裸,想死啊?”
薇璐紧张地摇摇头。
一旁,暝消继续,“不想死就收敛点,听我说。”
“你说。”
“我跟你们说,将军和夫人两个人好着呢,他们两个的感情,现在是处在突飞猛进的状态中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夫人就能搞两个小将军出来了。这么好的感情,将军脸臭,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拖着尾音,暝消卖关子。
一时间,薇璐、暝影、鸿影全都看向了他。
暝消勾唇,他声音也压得更低了些,“这种可能就是,将军不是在跟夫人怄气,而是在嫌弃咱们碍事,他不想带咱们这几个碍眼的一起玩,可他拗不过夫人,所以只能自己生闷气。”
薇璐、暝影、鸿影:“???”
这……不能吧?
夜晟泽饱读诗书,文武双全,他年少成名,一战封神,他在大营中如鱼得水,在朝堂上沉稳内敛,他这种人,能这么幼稚?
他至于这么小气?
薇璐几个人对暝消的话心有怀疑,偏这时候,陪着沈青竹走在前面的夜晟泽,忽而顿住了脚步。
回眸看着暝消,夜晟泽眼睛微微眯了眯,带着一抹危险的光芒。
暝消身子僵硬,他站得笔直。
夜晟泽轻哼,嫌弃的吼声震耳欲聋,“知道自己碍事还不滚?”
沈青竹:“???”
暝消:“……”
薇璐、暝影、鸿影:“!!!”
……
芳菲阁,耳房里。
夜晟澜在浴池中沐浴,万芳斜坐在边上,拿着温热的帕子给夜晟澜擦背。她的动作很轻很慢,一边擦,万芳一边低喃。
“二公子,这几日在狱中,你受委屈了。”
夜晟澜眸子眯了眯,阴沉危险的目光,哪有一点疯癫的模样?
此刻,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万芳能感觉到夜晟澜身上的气息变化,她眼神微微暗了暗,扔掉帕子,万芳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夜晟澜。
眼泪说来就来。
“二公子,你不在这几日,真的吓死妾了。”
万芳声音哽咽,一边说,她抱着夜晟澜的手臂一边用力。
夜晟澜微微回神。
反手搂住万芳的腰,夜晟澜用力,直接将她拉到了浴池中,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与自己面对面。
手勾着万芳的下颚,看着她盈盈带泪的眸子,夜晟澜挑眉。
“担心我?”
“嗯。”
万芳连连点头,柔弱无骨的双臂,缓缓环上夜晟澜的脖颈,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万芳身子几乎贴在了夜晟澜身上。
她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委屈模样。
“二公子在牢里,我担惊受怕的,我担心二公子被冤枉,也担心他们对二公子用刑,我担心二公子睡不着,也担心你吃不好。我一夜一夜的睡不着,魂不守舍的,我肚子也时不时就疼,我们的孩子大约也是跟着我担心你的。
你不知道,你被人拖回来,瞧着你疯疯癫癫模样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
我还以为二公子你真的受了委屈,我以为你再也记不得我,记不得我们的孩子了,我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在你没事,要不然,以后的日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过。二公子,你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就算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万芳语气里尽是柔情,她在夜晟澜冰冷的心上,注入了一股暖流。
自从谢氏出事,他就处在泥沼里。
被羞辱、被责骂、被唾弃,被关入大牢、被审问、被囚禁……那是何滋味,只有夜晟澜自己心里明白。
他是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万芳,让他荒芜死寂的心,又吹了一阵和煦的风,让他寻到了一种家的感觉。
被关心,被惦记,被在乎,真的不错。
夜晟澜低头,唇缓缓落在万芳的唇上,他辗转深吻,那样子,带着一股要将万芳拆吃入腹的疯狂。
许久,夜晟澜才放开万芳。
万芳依偎在夜晟澜怀里,她的手一下下的在夜晟澜胸前画圈圈。
“二公子,侯爷说了,会让将军夫人替二公子诊治,一会儿我们就去泽霈苑见将军夫人好不好?等将军夫人给二公子诊治了,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二公子就能康复了,再不用委屈自己了。看着二公子委屈自己的模样,我心疼。”
听到万芳说沈青竹,夜晟澜的眼神暗了暗。
沈青竹啊!
想着在农庄时,沈青竹和夜晟泽的琴瑟和鸣,想着在云和农庄处理了谢氏尸体后,沈青竹说的那些话,夜晟澜心里压抑。
沈青竹,几乎已经成了他心里不敢提及的伤疤。
他知道自己在意她。
他也知道他回不了头。
他更知道,自己很可能中了沈青竹的圈套,犯了不可挽回,他也不敢深思,不敢查证的错。
想着沈青竹,夜晟澜心里不是滋味,连怀里抱着的万芳,也似乎变得索然无味了,他脸色沉沉的,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候,耳房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砰!”
瞬间,耳房的门就被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