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怒吼,屋内炭盆暖热。
灯盏之上红烛摇曳,红纱帐里气息交融。
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娇弱地嘤咛声,“夫君~别……”
“乖,别怕……我不动你。”
又有温柔男声克制着劝慰。
再有衾被翻动衣料摩擦声伴随着轻轻重重的喘息此起彼伏着响起。
半晌才最终安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路明舒只觉得浑身都汗湿了,身侧的顾瑾珩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脑袋埋在她颈侧还在平复呼吸。
她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从决定嫁给顾瑾珩开始,虽然她一直打算着顾瑾珩死后她要怎么在侯府立足维生,但既然选择了成亲,夫妻敦伦之事总归是不可避免的。
顾瑾珩长得实在太合她胃口,模样身材都是万中挑一的绝色,这事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但是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路明舒心里还是顾虑重重。
这具身体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是对于路明舒来说,还是太小了一些。
再加上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多安全的避孕手段,万一怀孕生子那风险也太大了。
一时的欢愉根本不值得她用自己的命去冒险。
为了讨好男人更不值得。
只是她也没料到明明已经蓄势待发的顾瑾珩关键时刻真的能忍住。
“今日就先放过你,欠下的为夫以后再一并讨回。”
顾瑾珩突然发狠似的在她颈侧磨了磨牙,却也没真的用力咬到。
路明舒感受着底下明显的触感,僵硬着躺平没敢乱动反抗。
顾瑾珩又狠狠地亲了亲她讨了点利息之后,才放开她翻身下了床。
听着他的脚步声进了盥洗室,路明舒才彻底松懈下来。
“小姐,世子吩咐让给您擦洗换身衣裳。”
守夜的秦桑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拿帕子衣物的采薇。
路明舒让服侍着擦汗换了烤得暖呼呼的干净睡衣才又睡下躺好。
“世子那边是谁在伺候?”路明舒问。
采薇一边收拾一边回她,“世子从不让我们伺候洗漱,都是只让侍卫或者小厮备水和衣物。”
“小姐,姑爷方才让人备的是冷水。”秦桑想了想还是提了一句,“这么冷的天气,他的身体……”
她其实倒也不只是心疼顾瑾珩,更怕他万一又病倒了明日就不能陪小姐回门了。
路明舒不好和未经人事的侍女解释顾瑾珩为什么要去冲冷水,但也难得有了点微弱的恻隐之心。
等到顾瑾珩再带着满身寒气回来时,她还是有点心虚的。
“你……还好吗?”
顾瑾珩再次将她连人带被子都搂进怀里。
还哄小孩儿似的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睡吧。”
路明舒依言闭上了眼睛,竟意料之外地在另一个人怀里还能睡得很香。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两人是躺在同一床被子里的。
她枕着顾瑾珩的胳膊,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路明舒惊得瞬间清醒。
顾瑾珩早就醒了,欣赏了好一会儿美人睡颜,现在又看她一脸惊恐地想逃开,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惊慌失措的小兔子就逃不开了。
“娘子想跑去哪儿?”
“额……没……没想跑……”
“那不如咱们继续昨晚未完的事?”顾瑾珩凑近同她耳语。
“那个……”路明舒打着哈哈闪躲,转移话题,“夫君,天都亮了,咱们今天还要回门呢!”
顾瑾珩不满意,还是按着她又偷了几次香才松手放她起床。
等两人洗漱更衣收拾打扮好,早膳已经备好上了桌。
顾瑾珩看向淡妆简饰的路明舒,总觉得过于清淡像是缺了点颜色。
眼神一转,他顺势从妆台上拿过一支细管朱笔,蘸了点胭脂。
路明舒被他按坐在锦凳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胭脂笔就往她额间作画。
半晌,一枚栩栩如生的梅花花钿静静绽放。
雪白饱满的额头,乌压压的发丝,衬着傲骨红梅别有一番风情。
画龙点睛般效果显著。
顾瑾珩满意点头,路明舒也觉得他审美还不错。
两人第一次一起吃早餐,还算相安无事。
用完膳采薇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回门要准备的一应事宜,来给路明舒汇报。
红日高升时,几辆贴金带玉的豪华马车从宁安侯府大门驶出,朝着城西的路府而去了。
路明舒一行人到达路家时,门口车马房里已经停放了英国公府的马车。
看来路湘他们回门已经早到了。
管家迎出来给他们行礼问安,半夏带着侯府侍卫帮忙搬回门礼的物品,根本没用得上路家小厮和下人们。
“侯府虽然不如公府爵位高,但是侯世子就是比公府的小公子更有地位呢!”
“那是!二小姐的回门礼比大小姐的规格高多了,装礼品的马车都多了好几辆呢。”
“都说大姑爷俊逸非凡,但今日见了二姑爷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世子爷不愧是文武双全的天之骄子,即便是生病了,也还是俊朗英气不同凡响。”
……
看热闹的路家下人们躲在远处叽叽喳喳聊着八卦,竟是无形之中把路湘和叶微尘都比了下去。
路明舒没听到这些议论,身怀武艺听力灵敏的顾瑾珩却是一丝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
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路家下人没规矩,也不怎么尊重路明舒的样子。
顾瑾珩作为新姑爷第一次上门,却比路明舒这个路家女儿还受重视。
一路被请进了路成春和李氏所居的主院。
“世子爷和明舒回来啦!”
李氏一脸喜气地等在门口接他们进去,看到路明舒身后跟着七八个劲装侍卫抱着各式各样的礼品盒子神情却有些怪异了。
同样是回门礼,路明舒带的礼物又多又贵重,还能有八个侍卫一群侍女前呼后拥着伺候。而她的亲闺女路湘,却是只带了四个小厮两个丫鬟回来的。
两相比较之下,湘儿脸面往哪儿搁?
进了门,就见路成春高坐上位,大女婿叶微尘陪坐一旁正在饮茶。
路湘看到路明舒的派头眼中明显闪过艳羡和嫉妒,又在看清顾瑾珩的脸时惊得瞪大了眼。
不是说顾瑾珩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吗?怎么不是个瘦弱矮小体虚的病秧子反倒比叶微尘还更高大英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