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康熙有要事在乾清宫与诸位大臣商议, 李德全则是在门口听候差遣,时不时的安排人送上茶水。
只是里面没有穿出来任何的差遣的声音,他却看到了胤礽。
不是吧?太子这个时间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他不是应该在上书房上课吗?
难不成是他老眼昏花了?怎么另外两个也看到了?
想到这里他抬手揉了一下眼睛, 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之后, 心中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
胤礽抬脚迈过门槛, 就看到李德全站在门口守着,还没有走近, 就看到李德全有些懵的模样, 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李德全听到胤礽的笑声, 偷偷的掐了自己一把, 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看错,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苦了起来。
太子带着人集体逃课, 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今天中午的课程是蒙语师父的。
那个看着胖胖的老头儿,十分难搞的, 太子爷到时候要是不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就是皇上也救不了他。
想到这里, 他苦着脸, 往前走了两步, 刚刚准备开口, 就被胤礽堵住了嘴。
胤礽走到了李德全的跟前, 抬手竖起食指, 对着李德全做了个嘘的动作。
轻手轻脚的, 伸头往里看,发现里面的人还不少的,黑压压的一片, 估计在前朝的那些官员,都来了。
康熙应该一时半会的是出不来,想到这里,他拉着李德全猫着腰往外走去,走到院子里才嬉笑着开口道:“李总管,我想求您个事。”
看屋里的人,康熙那里一时半会的结束不了,而宫里侍卫调度这方面,几个人的侍卫,他还是能做的了主的。
当然,这出宫的腰牌还得找李德全拿才行。
李德全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太子爷求他办事情,这可不是常有的,但是正在上课的几人,出现在这里,绝对有问题啊?
尤其是束达今天没有来,他们不会想要出宫吧?
想到这里,李德全的脸色变了变,才看着三人压低了声音有些焦急的问道:“我的小祖宗,你别说求杂家办一件事情,就是十件都可以,问题是现在你们不是应该在上书房吗?”
大阿哥生性顽劣,太子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话,不是他拉着出来的吧?
想到这里,他都眸光若有若无的朝着胤禔扫去。
胤褆闻言,悄悄的后退了两步,这李德全就胤礽能拿下他,要不然别说出宫,就是靠近乾清宫,都是能耐。
按照李德全对他的印象,这不只是出不了宫的问题了,想到这里,他悄悄的后退了两步,躲开了李德全扫向他都眸光。
钭多更是心里没有底,他沉默的垂首看着地面。
支着耳朵听两人的对话。
胤礽拉着李德全的胳膊,摇晃了两下,眼巴巴的看着他道:“我想出宫。”
李德全闻言脸色大变,:“什么?!出宫?!”
说完之后,赶紧抬眸看向了屋里,确定没有听到康熙的喊话,才垂首压低了声音对着胤礽劝解道:“哎吆我的小祖宗啊,你可不要为难奴才,太子出宫那是这么好出去的,而且外面正是平定三藩最为紧要的时候,这万一他们狗急了跳墙的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您是什么身份,还用奴才说吗?”
说到这里,他继续道:“这出宫的事情,您提都不用提,甭说奴才了,就是皇上都不会同意的!”
李德全不知道胤礽为什么出宫,但是他看着胤礽的脸色,却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想到这里,眸光扫了一圈,发现四个人里面少了一个束达,这孩子的平时虎头虎脑的,还有些咋咋呼呼的,这会儿没来。
他在心中猜测,太子想要出宫八成是为了束达了。
胤礽也知道李德全的意思,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总不能三藩不除,他就不能出门吧?
再说了,恭亲王府邸,距离皇城这么的近,要是真的有问题的话,这京城早就乱开了。
想到这里,他对着李德全用三寸不烂之舌劝说道:“李总管,你把我说的也太重要了吧,这京城可是天子脚下,皇城里,就是他三藩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刺杀我的,更何况,我觉得我也没有那么重要,你别吓唬我就是。”
说完之后,他看着李德全开门见山的道:“你也看到了,束达生病了,我要出去探视,我来这里不是让你阻止我的,是通知你一下,让你给我皇阿玛报个信的,免得到时候皇阿玛找不到我们,心里发急。”
这万一真的是恭亲王福晋要害束达,他们阻止不了,康熙见他们一直不回去的话,还能去恭亲王府邸去寻找一下,说不定就给束达报仇了呢。
李德全见胤礽不听劝说,他快走了,拉住胤礽的胳膊,急切的对着胤礽哀求道:“小祖宗,您在外面等一会儿,奴才去里面通报一下,皇上定然会念及着您们兄弟情深,绝对会让你去的。”
不管康熙让不让太子过去看望束达,但是他都要让康熙知道这个事情,万一太子爷一声不吭的偷偷的出宫,那就麻烦了。
胤礽闻言,沉思了片刻,朝着乾清宫的大门扫了对着李德全商议道:“我看屋里好多大臣都在的,你要是为了这个事情去禀报的话,恐怕会被责罚,不如这样好了,我先去束达家里,你找几个功夫好的侍卫跟着我,顺便保护我的安全,当然了,等皇阿玛商议结束,你再告诉他,让他去束达家里接我就是。”
这是他所能想到嗯,最为合理的法子了,既不耽误康熙那边的时间,也能顺利的出宫,探望束达,这个事情这么的安排,简直就是三全其美的事情。
李德全没有道理不同意的。
结果他还是低估了李德全对康熙的忠诚度。
李德全闻言,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能做到这个位置上,就是靠着他从不给康熙出主意,每天兢兢业业的斥候着就可以了。
李德全微微的摇首,十分坦言的拒绝道:“这样不行,太子殿下,您也别为难奴才,您身为太子,又是皇上的嫡子是奴才若不能做主的。”
胤礽听了李德全的话,眼眶微微的泛红,最后一个没忍住,哇的一下子哭了起来,他拉着李德全的胳膊抽噎着断断续续道:“我是李总管看着长大的,束达也是的,但是你却不让我去看束达,束达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怎么就一夜的功夫,连上书房都不能来了,皇叔又不在家,万一有个好歹的话,我怎么给皇叔交代,皇阿玛又怎么和皇叔交代?!”
说到这里,他一下子醒悟了过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裕亲王的那个打着让两人做他的哈哈珠子,恐怕就是预防这这么一遭,要不然束达就今天没有来,他就能联想到他可能遇到事情了。
裕亲王想要借住他的手,来保护钭多和束达两人那。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骂骂咧咧,但是心里却对裕亲王有些佩服,这么远的距离,恐怕早就未卜先知了。
两个老狐狸!
胤礽心里翻江倒海,但是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抓着李德全的胳膊,眼巴巴的看着他,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落在了李德全的手臂上。
李德全瞬间明白了胤礽话里的意思,也知道束达生病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什么样的病症能一下子就让一个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一下子卧床不起了呢?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就连皇上都没有借口去恭亲王府上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了解的清楚,他可是清楚的很,恭亲王福晋是继室,而束达却是原福晋生出来的,虽然中间间隔了好多年,这恭亲王继福晋在年初的时候有了身孕,算算日子,恐怕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
要是她想要给自己的孩子腾位置的话,还真的能说的过去,到时候束达病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恭亲王本来就是个有点混不起的,这要是让他知道了束达死了,这天还不闹翻天吗?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蝉。
这事情确实只有胤礽有理由去找他,甚至能带到宫里来,而皇上就可以依找胤礽的名头,去恭亲王府里。
李德全微微的叹息,他觉得这事情有些刻不容缓,严肃的对着胤礽嘱咐道:“奴才先去给皇上禀报,您稍等一下。”
说罢就朝着屋里走去。
李德全走到了康熙的很少,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太子殿下想要出宫。”
声音不大,却去一记重锤敲下,炸的屋里的几个大臣,呼吸都轻了不少。
现在这个时候,太子殿下怎么会想要出宫那?
康熙闻言,眸光一冷,片刻恢复了过来,他对着李德全微微的颔首:“多派一些人,不管明处还是暗处的,务必保证太子的安全就是。”
康熙是个聪明人,裕亲王走之前,就把事情全盘托出,并且请求他,帮忙照看王府。
他一个皇帝,确实不好插手裕亲王府和恭亲王府的家事,但是胤礽和两个孩子有的近,这就有了现成的理由。
李德全闻言,瞬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对着康熙微微躬身,就快去的跑了出去,走到门口,不等胤礽开口询问,对着一旁的侍卫开口道:“你们跟着太子殿下去恭亲王府,探望恭亲王嫡子束达。”
侍卫统领巴北对着李德全微微的点头:“是李总管。”
巴北家境不错,能在宫里做到侍卫统领的位置,都是上三旗的人。
胤礽见此,嬉笑的小脸瞬间崩了起来,小手一挥,就带着人朝着宫外奔去。
胤礽带着人顺利的走出了皇宫,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吆喝声,他们的衣着打扮实在简单,没有颜色,大部分人都是行迹匆忙。
绕过主街,就来到了恭亲王府门口,恭亲王府十分的气派,门口坐落着两尊大石狮子,棕红色的大门上面,挂着烫金的恭亲王府的牌匾。
主街上的人,有意识的,远离这个巷子,以至于这里没人。
胤礽微微颔首,示意人去敲门。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抬脚走了上去,用手轻扣棕红色门上的铜环。
门口的一个偏门里,吱呀一声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门房模样的人。
他趾高气扬的看了几个小孩,眸光落在了钭多的身上。
这几个人难不成是钭多请来的救兵把?他们福晋可是下了死命令的,除了宫里的那位,谁来也是见不着束达的。
当然宫里的那位恐怕也不会被放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带上了献媚的笑容,弓着身子对着钭多道:“钭多少爷,您也别为难奴才,福晋她说了,任何人不得进入恭亲王府,包括您,您就别为难奴才了,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