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疑云密布

可给他安排好了,他就是不愿干活,只顾捡瓶子,别人跟他说话他也听不懂。听周围人说,他就是个傻子,我也就没再管他。”

张小凡看了看那傻子,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喂,你这人咋就不听话呢。”李刚在外面喊了一声,见他没出来,他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脱下西装外套,也跟着进来了。

危房里的气味比外面浓烈多了,连张小凡都受不了,只好捂住鼻子。

里面比外面还乱,水瓶、报纸随处可见,甚至附近居民楼的生活垃圾也被他捡了回来,整个屋子就像个小垃圾堆。

幸好现在是冬天,要是天气一热,屋里肯定满是苍蝇。

傻子见他们进来,紧张地退到墙角,死死盯着他们。

“大爷,别怕,我们没恶意。”说着,张小凡从钱包里掏出十块钱,在他眼前晃了晃,放到旁边一张三条腿的破桌子上。

傻子警惕地观察了他们一两分钟,最终抵挡不住十块钱的诱惑,迅速伸手抓过钱,紧紧揣进怀里,眼神如同老鹰护食般看着他。

很明显,他在告诉张小凡,这钱已经是他的了,别想再从他手里拿走。

张小凡微微一笑,还好他知道钱的价值。

这时,旁边的李刚看不下去了,正要开口,张小凡直接打断他,对傻子说:“这位大哥,能告诉我们,你身上的衣服是哪来的吗?”

这傻子脏兮兮的,穿着件破洞棉袄,头发乱糟糟的,远远看去以为他四五十岁,走近一看,其实才三十出头。

刚才见到傻子时,张小凡觉得他可能在这儿住了很久,想问他是否知道那晚的情况。

李刚跟过来,说他是傻子,没法交流,他本想放弃离开。

就在傻子进屋前,张小凡注意到他破棉袄里穿的制服,和李刚手下工人的制服一模一样。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来。

“说,你的衣服是哪来的。”正当张小凡试图引导傻子脱下里面的工装给他们看看时,李刚突然跨前两步,越过他,大声吼道。

一件制服不至于让李刚如此激动,但他和他一样,意识到这制服可能藏着线索。

傻子被李刚这么一吼,吓得抱头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李刚想强行扯下傻子的衣服,傻子叫得更惨了。

瞧这情况不对劲,咱们搞得像啥似的,于是张小凡赶紧拦住李刚,让他把钱包掏出来给他看看。

李刚一愣,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但还是乖乖地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钱包递过来。

张小凡随手一翻,嘿,不愧是干工程的富家子,一沓银行卡不说,现金红票子厚厚一叠,连个钢镚儿都没见着。

张小凡先让李刚往后撤几步,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红票,冲着那位看似懵懂的朋友晃了晃。

这家伙见李刚退后,抬头盯着张小凡手里的“红太阳”,喉咙明显咕咚了一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张小凡指了指他的衣裳,又指了指钱,意思是想拿这两百块跟他换衣服。

你猜怎么着,这位看似糊涂的兄弟,对钱可敏感了。他犹豫片刻,慢悠悠地伸出五个手指头。

张小凡忍不住笑了,谁说人家傻呢,至少对钱门清得很。张小凡也没心思去琢磨他是要再加五百,还是总共就要五百。

反正这钱包不是他的,他又从里面抽了几张钞票,一股脑塞到了他手里。

本以为还得费点口舌,没想到他动作麻利,外套和工作服嗖的一下就脱了。

张小凡刚接过工作服,他还打算继续往下脱,张小凡一看他那一身黑乎乎的,连忙挥手让他打住。

出了那地方,张小凡和李刚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盯着那件工作服,脸上的表情都不轻松了——衣服上沾满了斑斑血迹。

张小凡俩交换了个眼神,这次没等张小凡说话,李刚自己就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钱,问那衣服哪儿来的。

这家伙除了钱,别的似乎不太灵光,张小凡和李刚费了好大劲解释,他才恍然大悟。

只见他转身在旁边的垃圾堆里扒拉了几下,从脏水里捞出个钱包,直接往李刚手里一塞。

李刚瞅了张小凡一眼,有点犯恶心,但还是硬着头皮接过那脏兮兮的钱包。

张小凡边问那傻小子这钱包打哪儿来的,他一边“啊啊”叫着,一手点点张小凡手里的工装,一手又戳戳李刚手里的钱包,那意思明摆着:这钱包就是从衣服里翻出来的。

傻小子送来的钱包普普通通,黑皮的,没啥特别。张小凡踱到李刚边上,俩人小心翼翼翻开,里头别说钱了,连张银行卡的影儿都没见着,倒是有样东西比钱还金贵。

一张身份证静静地躺在那里。

李刚也顾不上脏不脏了,急忙掏出身份证,钱包随手一扔。

他用手指抹了抹身份证,看清上面的人,脸色唰地变了。

“你认识这人?”张小凡凑过去一瞧,身份证上写着“任国兴”,78年生,眼看奔四的人了。

李刚僵硬地点点头:“我工地上干活的。”

“哎哟!”张小凡吃了一惊。要是死者真是李刚工地的工人,这一个多月了,李刚居然没察觉,这也太离谱了吧?难道还有啥隐情?

“他出事前半个月就辞工走了。”李刚解释说。

他立在那里,一脸懊悔,显然没想到死者竟是自己工地上的老熟人。

张小凡向傻小子道了谢,拽着李刚离开了。车上,李刚边用水冲洗着手,边聊起任国兴。

“任国兴看着挺实诚,其实心眼多得很,跟工人们混得挺好,但有时候特难缠,不好管。走的时候连工资都没要,说是让同乡帮他领了带回去。”李刚倚着车门,皱眉想了想接着说:“我记得他说过要出去赚大钱。”

“赚大钱”这三个字一出,张小凡心头一紧,忙追问:“他说怎么赚大钱了吗?”

“没说。”李刚摇头,“他没提,我也没问。像任国兴这样的,在哪个工地都能找着,你说他们能干出啥大事吧,不一定;可要捣乱,他们准在场。”

“如果死者真是他,这么久没回家报平安,他家里人没给工地打电话问问吗?”张小凡心中疑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