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楼特意拜托岛国的友人邮寄来一期的《周刊少年Ju》,尽管是日文版,但他的目的并非为了让手下的人去理解故事的情节,而是希望他们能从中感受到岛国漫画独特的画风。
这一期的《周刊少年Ju》恰好集结了许多后来广为人知、大受欢迎的漫画作品,它们都是漫画史上的璀璨明珠。
鸟山明的《阿拉蕾》以其独特的幽默和生动的角色设定赢得了无数读者的喜爱;高桥阳一的《足球小将》则以其热血的体育精神和激昂的青春故事,点燃了无数少年的足球梦想;车田正美的《风魔小次郎》以其细腻的笔触和深邃的世界观,构筑了一个充满神秘与奇幻的江湖世界;而原哲夫的《北斗神拳》更是以其硬派的画风和激烈的战斗场面,塑造了一部充满热血与激情的格斗史诗。
尤其是在1983年,可以说是《阿拉蕾》年,其作者鸟山明缴税六亿四千七百四十五万日元,收入高达十亿日元以上,纪录无人能破。
一开始,还有人将《周刊少年Ju》与国内连环画相提并论,然而,当他们直观了解到岛国漫画的精湛工艺后,即便是身为文学工作者的他们,也不禁为之惊叹。
尽管他们曾对漫画抱有一定的偏见,但岛国漫画的独特却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看法。
“社长,这真的是岛国的漫画吗?”其中一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错,画得真是太出色了,故事的创意也令人眼前一亮。”
“漫画的种类也很多,光这本杂志里就有搞笑类的漫画,竞技类的漫画,还有那种充满末日氛围的作品,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社长,像《周刊少年Ju》这样的漫画杂志,应该不多见吧?”另一人好奇地猜测。
“实际上,这种高水平的漫画杂志在岛国确实屈指可数。”姜玉楼淡淡地回应道,“但不下于《周刊少年Ju》的漫画杂志还有三份。”
他的话如惊雷般在众人心中炸响,让他们如同被重锤击中,一时间晕晕乎乎,难以回神。他们现在也知道了岛国的漫画业很强,但没想到竟然如此强大。如同《周刊少年Ju》的漫画杂志竟然还有三家,相比之下,国内的连环画简直是黯然失色,毫无竞争力。
“这种漫画绝不能引入国内,否则……”
这是许多人心中的共同想法,如同一条红线贯穿他们的思绪。
这样的想法不能说完全错误,在本土漫画行业还未崭露头角时,适当的保护是必要的。然而,仅仅依靠政策来阻挡外来漫画的涌入,而不去积极发展、学习,最终只会让本土漫画行业陷入停滞不前的困境。
姜玉楼不想让前世发生的重新来一遍,他想要的是继承、学习和发展。
继承传统画工,学习国外先进漫画创作理念,继而发展本国自己的漫画。
这条路并不好走,可又不能不走。
改革开放大势所趋,文化交流也早已轰轰烈烈展开,交流是一把双刃剑,往好处发展就是双方相互学习,但稍有不慎华夏可能就要面临一场又一场的文化入侵。
姜玉楼是准备扛起文化交流的大旗,自然要为抵御文化入侵做准备。
幸运的是,从政府高层到民间百姓,对漫画的态度并未如临大敌,视之为洪水猛兽。这让他有了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去精心培育和发展本国的漫画产业。
至于如何避免《最漫画》重蹈前世《画书大王》覆辙的问题,他也早有对策。
前世《画书大王》无限期停刊是因为有领导举报他“涉黄”,实际上,那部出问题的漫画是《侠探寒羽良》。
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读过这个故事,知道主人公寒羽良是什么人,知道画面中的人在做什么,大概不会有人会把它与“涉黄”联到一起。遗憾的是,没有调查,没有申述,没有通过必要的行政程序,甚至连那幅画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一言定性,不审而斩。
在前尘旧梦之中,《画书大王》黯然落幕,其消失并不仅仅意味着一份杂志的终结,更是错失了一次我国漫画飞速发展的宝贵机遇。
在那个辉煌的时代,《画书大王》的销量堪称恐怖,每期高达八十万册,震撼了整个出版界。
如今,当《最漫画》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是否会遭遇与《画书大王》类似的困境与挑战?
姜玉楼以为还会遇到,当然,不一定是相同的问题。
“为了确保我们不给对方留下刻板印象的机会,在最开始必须精心经营每一个关系,确保它们都稳固而有力。同时,内部审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是杂志不断自我完善,避免失误的关键。”
“以漫画的创作为例,起初应坚守积极向上的主题,对于可能引发争议的擦边内容,甚至是血腥场景,我们都应保持谨慎,尽可能避免。
尽管这样的选择可能会在某种程度上限制我们的创意自由,但这是杂志从稚嫩期迈向成熟期的必经之路。这也是为了我们的杂志能够在未来更为广阔的市场中立足,为更多的读者带去积极、健康的内容。”
于是乎,姜玉楼详细地阐述了他对《最漫画》的发展蓝图。只是现在杂志还没影,他所说的也是镜中花,水中月,究竟如何也有待考量。
不过在他这一番慷慨陈词之下,与会众人也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最漫画》要搞,还要搞的很好,更要起到关键的桥头堡作用。
只是,国内的连环画实在无趣,他们以前倒也爱看,可自从眼界打开后,早就看不上了。他们如此,亲戚朋友的孩子同样如此。
大环境这样,想要追上岛国漫画恐怕很难吧。
有人道出了心中的隐忧,“社长,我们真的可以吗?”
姜玉楼疑惑地问道:“为何不可?难道我国的漫画师天生便弱于他国的漫画家吗?”
“社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漫画就像小说,也要有精彩的故事。即使我们有出色的漫画家,可是故事从哪里来?”那人连忙解释道。
“这点我也早有考虑。”
姜玉楼笑了笑,“编辑部的同志一定记得新来的佐天泪子小姐吧?”
“啊,那个漂亮的女留学生吗?”
“记得啊,佐天小姐华语很棒,待人也很亲切有礼。”
“是个踏实肯干的女孩子。”
姜玉楼道:“既然你们记得就好,佐天小姐目前正在创作一部作品,非常适合改编成漫画。等漫画师就位后,这部作品也会改编成漫画,然后成为《最漫画》的主打连载作品。”
众人虽然还有疑问,但也不多了。况且,现在《最漫画》还属于草创阶段,有些话太早说出来也没用。
会议结束后,众人心情复杂。有对过往杂志社所取得绝佳成绩的自豪,也有对未来发展的期许。当然,他们也不是就此便能高枕无忧。
《最文学》已经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如何让杂志越变越好,不仅是社长需要关注的,他们也需要付出相应的努力。
在这个文学杂志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时代,市场宛如一片肥沃的土壤,只要撒下文学的种子,便会吸引渴望知识的读者前来耕耘。
然而,这片土地同样充满了竞争与挑战,不少与《收获》同岁的杂志,有的已经黯然离场,有的则在岁月的长河中渐渐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最文学》若想在这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足,不仅要确保每期作品都如同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更要在众多杂志中独树一帜,拥有自己的风格和灵魂。
除此之外,《最漫画》也在会议之后,悄然进入了紧张的筹备阶段。
报纸上出现了《最文学》第二期的最后预热,也公布了征订信息,以及一则不太引人注目的广告。
【《最文学》征稿优秀漫画作品。】
“在蔚蓝的天空下,《最文学》杂志张开其广阔的胸怀,热切地呼唤着优秀的漫画作品前来投稿。我们渴望在那一页页洁白的纸张上,看到你们独特的创意,感受到你们深邃的思考,领略到你们细腻的笔触。”
在标题下方,还有详细的征稿要求。要求高,稿酬同样不少。
一页两块钱,一月最少二十五页能拿五十块钱,和这个年代的工人工资相差仿佛。
《最文学》的广告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但是传播范围却不小,基本覆盖了全国主要城市。
远在西南省会城市——成都的普通工人白石林就看到了这则广告。
白石林已经四十一岁了,人到中年,在工厂工作也是勤勤恳恳。因为工厂需要办板报的原因,私下里也学了国画和宣传画。
近两年,又跟着《成都晚报》“小蜜蜂”漫画专栏的编辑罗远明老师学漫画。
因此,他是有一定的漫画功底的。
在看到广告后,他是真的心动了。那可是誉满全国的《最文学》啊,只要是识字的人哪个不晓得。更别说画二十五页就能拿到五十块钱稿酬,这都顶得上他一个月工资了。
有爱好,有闲暇时间,白石林有了投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