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货商店里顾客络绎不绝。
人们上商店那都是计划好了有要买的物品，人再多也要排着队慢慢等。
李铭和娄晓娥明显跟别人不一样。
他们两人是看见哪里人多就绕着道走。
“我们干脆先去吃些点心，吃完了再买东西，那时候人应该会少很多。”娄晓娥是有逛街经验的。
“听你安排，今天是你指哪我就去哪。”他才不会头铁，而且本来就是为了让娄晓娥开心才出来逛街。
人声嘈杂，两人戴着口罩交头接耳不方便讲话。
走出商店后，两人这才开始仔细商量。
“晚上，我那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请我吃饭，在那之前我都闲着有空。”
“他干嘛请你吃饭，是想求你办事么？”
“路上人多嘴杂。这事情，我们回家后慢慢说。”
娄晓娥也就是关心一下，并不太在意，“好吧。这边太多人了，我们先去祥泰义看看绿豆糕，希望那边的人没这么多。”
“那就去祥泰义。”
李铭对这些老字号都不熟。甚至有些店的招牌实际已经改了，娄晓娥这类老顾客们还是按原来名字叫着，不熟的人更不懂。
他又问道：“远不远，要不要我先去取自行车？”
跟以后的汽车停车场一样，京城现在的商店、医院、电影院、戏院、邮电局，甚至一些繁华街道，都有存自行车处。
存车收费一律三分钱，当天不计时，过夜得加钱，过夜存车收一毛钱，一直存着一直加钱。
京城的收费比较贵一点。
很多城市在商店、电影院等繁华地段存自行车2分钱，非主要地段收1分钱，过夜存车收5分钱。
存了自行车就会给一个存车牌当凭证。
存车牌丢了，那就麻烦了。
取车的时候要有存车牌，没牌子哪怕车主有车钥匙也不让取走自行车。
由于这时候还没有身份证，丢了牌子的人就得找单位、街道或者治安所这些能够开证明的地方，开好了证明才能把车取走。
规定有些死板，但是假如有人偷到钥匙在存车处把车取走了，车主后面拿着存车牌来领车，这丢车的责任算谁的？
认牌不认人也不认钥匙，对管理方来讲是最优解。
戴着手套的娄晓娥手指前方说道：“直走到前面路口左拐再走一截路，拢共估计有两里的路程。你感觉走过去好还是骑车过去好？”
“我是没问题，只要你乐意，我抱着你走过去都没问题。”
口罩也遮挡不住娄晓娥脸上的笑意：“知道你是大力士。那我们走过去吧。你就当陪我散散步。”
两里地听起来好像很远，实际上就相当于绕一个普通小区一圈。
两人溜溜达达走了几分钟，转过路口没有遮挡物，他两就注意到远处的大排长龙。
李铭找了個理由解释道：“过年来了，可能大家都趁着这个周末有空闲，出来采买过年的物资了吧。”
娄晓娥遗憾道：“太多人了，我们先回家吧。”
“没事，我陪着你排队。”
“我知道你是宁愿不吃也不愿意排长队等着的。”
“跟你在一起，慢慢排队也没关系。”李铭言不由衷道。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答应了你的事情，我可是每件都尽量办到。”
“我信。不过，我们还是回家吧。今天让给那些要上班的人去买，我明天再过来买。”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是要让着点他们。”
两人原地掉头往回走，取了车直接回家。
城西小四合院，暖和的正房。
两人卸下身上的御寒物件，手套、帽子、围巾、大衣。
公文包也变成李铭的百宝箱，他从里面取出一张奖状，“早上忘记给你了。这是昨天厂里发的奖状，存进你的小箱子里吧。”
“又一张呀，你真厉害。”娄晓娥接过奖状，仔细瞅了瞅。
“这张是最早确定能拿到的。过完年估计还能拿一张市里的‘爱国卫生运动’先进个人，城东区已经向市里推荐了我。”
“我都会帮你保管好。你晚上要去喝酒，不然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娄晓娥拿着奖状去了卧室，“福伯从莪爸那搬了两车葡萄酒回来，还有一堆外国罐头之类的耐储存的食物。”
“我知道，东西放在东厢房了，我前两天看了一眼。以后你可以在家慢慢喝。”红酒存放要尽量恒温10多度，挺麻烦的一种酒水。
娄晓娥低着头收拾自己的小箱子，应了一声，“嗯！”
“下午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去练枪法怎么样？我教你打手枪。”
娄晓娥已经被他带歪了，所以先抬头看他眼神，想确认一下他说的是哪种意思再回话。
李铭被她看得有些许尴尬，“小样的，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是治安局奖励给我的那把手枪。”
“还不是你自己平时老不正经说话，我怕又掉进你的陷阱坑里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娄晓娥很有兴致的问道：“那我们去哪里练习，山上打猎吗？”
“五四手枪射程远，穿透力强，威力巨大，我们要注意使用安全，不能让流弹伤着了其他人。”李铭给娄晓娥一些安全提醒。
“我们去向阳花那边找高连长，借他们民兵训练的场地来练习。要不是今年他们在新建温室大棚，可能这时候他们正在进行民兵训练。”
收拾好的娄晓娥也坐到桌旁喝热水，“那我们是在家吃完午饭再下去吧？”
“吃了午饭再去。虽然今天白天有七八度，比较暖和，我也懒得去乡下生火做饭。”
“明天会大降温哦。我听天气预报说白天最高只有零下4度，晚上更是零下12度。你明天还让他们去摆摊卖菜吗？”
“应该没问题，高建德他们都是年轻小伙。”
“对了，祥泰义平常的午后没刚才那么多人吧？我怕到时候买糕点的人掉头跑到对外贸易部门口买我们的蔬菜，那我的计划就泡汤了。”
巧了，他们两人刚才步行逛到王府井大街跟东长安街的交叉口，斜对面过去一点就是对外贸易部。
李铭之前也没去实地考察过，纯粹是突发奇想冒出来的那么一个主意，执行的时候出现点意外反而是很正常的事。
娄晓娥不确定道：“平常的时候没这么多人。应该不会那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