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子玩的这招叫做敲山震虎,眼睛死死盯住小妾,倒要看看其是否心虚。
果不其然,只见那小妾眼神慌乱,可片刻之后又强作镇定,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
要是常人被冤枉与人通奸,都是先惊愕,后愤怒,哪有如此平静的道理。
王老爷子不由得泪如雨下,看起来自己所料不差,这他娘的算是戴上绿帽子了!
尤其新雇来那四个人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和自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可能胡说这种事。
想到这里,心中已然下了决心!
“罢了,你我也算是夫妻一场,今天立刻离开王家,我给你百两纹银,写下和离书,算是好合好散。”
那小妾一听就急了,自己这少奶奶当得好好的,转眼就要被扫地出门,这还得了吗?
就凭王老爷子这岁数,这身体,用不了几年就得嗝屁着凉,那时还得分家产呢!
“呜呜……老爷,我错了,一日夫妻百日,百日夫妻似海深呀!您就看在以往的恩情,饶了我这次吧。”
曹春根本就没明白怎么回事,也跪在地上,觍着脸说道:“求老爷饶过我姐姐,我给您磕头了!”
看到这姐弟两个肩并肩跪在一起,冲着自己连连叩头,王老爷子不由得惨然而笑。
“好!好啊!你俩这就拜上天地了!”
“来人啊,将这对狗男女给我打出去!”
王老爷子一声令下,牛氏兄弟过来就像是拖死狗般将二人拖了出去,一直丢到大院外面。
紧跟着把二人的包袱行李也都给撇了出来,十锭白花花的银子往地上一丢,夹着一张草草写就的休书。
王老爷子站在门口,一字一句地说道:“记住,敢说王家半句坏话,要你二人的狗命!”
“关门!”
只听咣当一声响,两扇大门关得紧紧的,姐弟二人呆坐在地上,一时间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过了老半天,曹春才说道:“我说姐,早就让你别在外面放浪发骚,就是不听我的!”
“现在怎么样?少奶奶的日子也没了,这银子我就先帮你揣着,省得你又拿去养小白脸。”
那少妇本来就气急败坏,听到这话,嗷一嗓子就扑了过来,指甲掐,牙齿咬,把这曹春脑袋当成了猪头来啃!
这要是在平时,只需要用手一扒拉,这妇人就得连滚带爬。
可是曹春今天先是被摔,又被板砖拍了后脑勺,现在是严重的脑震荡,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只能抱着脑袋在地上嗷嗷直叫,路过的人都当成热闹来看。
此时的王老爷子总算是顺过这口气,让人把牛家兄弟喊到一处僻静的院落,这才开了口。
“多亏你们四位义士,还没有让王家的颜面扫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从今往后就在我王家待着,工钱好说,顿顿有肉,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四狗笑着说道:“还是老爷子宽厚,可我们兄弟都是直脾气,心里有话藏不住,早晚还会得罪您啊。”
“有话尽管说,我喜欢实诚人。”王老爷子笑着说道,“咱们坦诚相见,你们的话我都信!”
四狗看到时机成熟,便说道:“老爷子,刚才那曹春叫了看家护院来害我们兄弟,结果简直不堪一击。”
“这些人和曹春都有交情,留在府里面早晚生出祸端啊。”
王老爷子连连点头,恨恨地说道:“你不说我也得撵他们走,前些日就被这些人骗了。”
“还说什么杀了入门的土匪,我呸!肯定是乡军救了我王家性命,我还跑到官府去告状,惭愧啊……”
听完这几句话,牛家兄弟也多少有了底,就凭王老爷子知错便改,这本质上就是个好人。
“这样,事已至此,再说出去也丢了脸面,我拿出钱来补贴乡军,也算是赔礼道歉了。”
“然后把这帮人都撵走,我看你们兄弟身手了得,可堪大用!”
这就叫做正中下怀,四狗笑着说道:“我们兄弟都会武艺,就算是土匪来了,也让他有去无回!”
王老爷子还真办事儿,立刻拿出钱来,让管家送到乡军所住的仓房,以表示自己的歉意。
然后又让四狗上街寻找同乡,说来的人多多益善,自己都养得起。
四狗满口答应着,吃过晚饭便出了门,绕了几个圈子,这才来到乡军所在的仓房。
刚一进门,李阳就迎了过来,问道:“我说四狗兄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在那做卧底,等待机会吗?”
四狗嘿嘿一笑,说道:“老天爷睁眼,这机会愣往怀里扑啊。”
说完,便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连李阳都乐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么顺利,看来这是个大大的吉兆,咱们李家军日后必定能够发扬光大!”
“这样,过两天我挑十个精兵强将,你都带回去保护王宅,以我的估计,那萧天鹏心高气傲,绝不肯罢休。”
“他能顶风作案一次,就有两次三次,咱们又放出烟幕弹,我料想萧天鹏必定是蠢蠢欲动!”
还真让李阳给说着了,萧天鹏独自逃走,生怕官府追赶,一直在荒野小路躲躲藏藏地前行。
足足走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光大亮才逃回山里。
此时的二龙山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山上愁云惨雾,人心思变,不少人都打着散伙的主意。
就在最近这段日子,和李家村的人几次交手,毙命者已经过半,还有不少带伤的。
算上从山寨里逃走的,现在也就剩下六十多人,还有二十个左右的伤号。
就凭现在这点人手,人人都丧失了信心,可只有萧天鹏却依然稳得住。
“叹什么气?当年老子一把杀鱼刀,带了四个兄弟落了草,现在还有几十位好汉,怕些什么!”
“咱们干的活就是砸窑劫道,刀口上舔血,脑袋拴裤腰带上,别他妈死几个人就哭鸡尿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