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爷归心似箭,连夜就坐船回了城,深更半夜就跑到后衙。
“老爷,恭喜发财!那个李阳简直就是人精,还没等我开口,就已经知道这事。”
“人家提前把花名册都做了假,还说州府下来查的时候可以帮咱们遮掩,太懂人情世故了!”
钱有财高兴得忘乎所以,可是兴奋劲儿过后,又问道:“那李家村的人咋样?你看能对付得了土匪吗?”
“土匪?我看官兵都打不过!”柳师爷说道,“刚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练兵,俺的娘来…雄壮得很!”
“老爷,这年头官位唬不了人,对手底下有人可用,这才算是有势力!咱初来乍到,谁都敢欺负咱呀!”
“听说这县里面有四大家,叫做周吴郑王。现在老周家走了,老吴家灭了门,还有郑王两家。”
“听说这两家收了不少周家吴家的产业,势力越来越大,根本不把老爷您放在眼里!”
听到这话,钱有财也悻悻地说道:“都怨咱们没见过世面,这官买亏了,等于被坑了啊!”
“这个县到处都是土匪,有钱人虽多,可是大部分都是周吴郑王四大家的买卖,咱也不敢雁过拔毛啊。”
柳师爷笑着说道:“以后可就不一样了,咱们有乡军在手,就可以查抄各家的非法营生。”
“到那时,还愁他们不拿出钱来吗?”
钱有财高兴地连连点头,又让柳师爷连夜催促军需库,快把物资送到李家村。
很快五百套乡军的军衣号坎,还有刀矛器械,运到了李家村。
只不过这些玩意儿村民也看不上眼,都说比村里打的兵器差远了。
除了这些,竟然连一副甲胄都没有。
估计是北齐和南陈战事激烈,地方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军需物资。
可即便是这样,村民们也是兴奋异常,毕竟这意味着身份的不同。
李阳笑着说道:“咱们村地少人多,壮劳力无用武之地,这回做劳务输出,总算解决问题了。”
“既然编制也有了,终于可以靠朝廷养活,不用,咱们村子男女老少凑钱养兵了。”
“别看给了两成回扣,可这些钱咱们轻而易举就能挣回来。”
牛二问道:“还能挣钱?咱总不能学刘麻子那样敲诈勒索吧?”
“这话说到哪儿去了。”李阳笑着说道,“乡军负责帮着维护县城治理安,还有就是负责押送商铺来往货物。”
“你想啊,县城发生灭门惨案,谁家不害怕?谁不想让巡逻队在自己家门口溜达?你不找钱,钱都会来找你的。”
牛二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刘麻子丢了这个饭碗气成那样,看来这里面门道多了。
李阳又说道:“县城里只有一家镖局,出县城的货咱不和他抢,可是县界以内的货物乡军也可以帮着押运。”
“这就牵扯到一个行业竞争,咱们必须服务好,价格低廉,才能有回头客。”
听到这里,不光是牛二如醍醐灌顶,就连旁边的老村长都频频点头。
“那咱们这人手怎么分?”牛二问道,“又得保护老周家,村子也得留人,县城又得维护治安,这不好弄啊。”
李阳点头道:“说得是,我是这么想的,老周家离咱李家村不到一里地,可以守望相助。”
“老周家留二十人,咱们村留八十人,有这一百人,加上陷阱,药弩之类的设施,绝对应付得了土匪。”
“官府在县城腾出不少库房,可以让乡军住宿,咱们也过去一百人。六十人分昼夜两班巡逻,剩下的四十人和镖局抢生意!”
听到抢生意这三个字,连牛二都有点含糊了。
“我说兄弟,你是不知道,咱们县的这个镖局可不好惹,镖局的郑镖头两口铜鞭十分厉害,号称镇三山。”
“手底下还有个副镖头姓张,使一根熟铜棍,个子跟我差不多,实在是有把子力气。”
“他们和县里的土匪平时都有交情,所以才不会劫他们,咱要抢这个生意可有点难啊。”
李阳微微一笑:“事在人为,一件事情你先想着不成,那永远也没有成的那一天。”
“只有卯着劲儿先开了头,其他的都会迎刃而解。咱和镖局竞争有两个优势,我觉得胜算很大。”
“哪两个优势?”牛二问道。
“第一,咱便宜,我问过其他商铺,说是咱们县土匪太多,镖局也是狮子大开口,每跑一单要收取六分费用。”
“咱们可以减到一半,只要三分费用,这就是第一个优势。”
牛二也见过世面,知道所谓的六分费用,就是货物价值一千两,就收取六十两的银子作为运费。
说实话,这个要价可十分高昂,但镖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县城只此一家,商家也只能忍了。
“三分…也实在是不少,只不过保镖这营生靠的是交情,咱和土匪势不两立,这活可怎么干啊?”牛二说道。
“真要是见一路打一路,难免乡亲们就会有所损伤,光是安家费,养伤费就不少,还能赚钱吗?”
李阳嘿嘿一笑,说道:“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你以为镖局六分利润都自己拿着了?其中一大半都得孝敬土匪!”
“咱们要干,就干得惊天动地,打造出一支无敌护镖队,见神杀神,见佛杀佛,见到土匪就把他窝给刨了!”
“要杀得整个县城土匪望风披靡,看见咱护镖队来了,就跪下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