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柱捂着脑袋在前面领路,挤过了几条街,就听得前面一片嘈杂之声,还有人大声咒骂。
只见李家村的乡亲们被堵在一处墙角,周围全都是穿黑衣服的不良人。
刘麻子站在后面,扯着嗓子骂道:“头上顶着高粱花子,脚底下两根泥腿子,也敢到城里和爷爷抢饭吃!”
“竟敢到我叔父那里搬弄是非,今日就给你们李家村的人一个教训!给我往死里打!”
那些村民们都是负责卖货的,而负责保护的乡勇都在城门口等候,避免拿着家伙招摇过市引来麻烦。
这下子可吃了大亏,卖货的村民被二十多个不良人围在当中,棍棒齐下,打得是头破血流。
可即便是这样,这些村民们都牢记着李阳的嘱咐。
说是在城中不可以打架闹事,尤其不能和官面上的人动手,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被围着痛殴,却一个还手的都没有,只是抱着头苦熬苦忍。
李阳看了简直是心急如焚,心里面这份内疚就别提了!
没想到乡亲们居然如此质朴,打成这样也不还手,这一棒棒简直是打在自己的心头!
“牛二,你立刻去城门口喊人,要快!”
说完,李阳奋力挤入看热闹的人群,三两下就到了刘麻子的身后。
这家伙躲在不良人后面,觉得甚是安全,哪里知道背后已经摸上人来。
“去你妈的!”
李阳看得真切,对准刘麻子那条好腿就是狠狠一脚!
这一脚是从侧面踹的,只听得“咔嚓”一声,竟然硬生生踹断了!
“妈呀!啊!”
刘麻子前阵子刚挨了一顿暴打,一手一脚都骨折了,这回倒好,全身上下就剩一条胳膊好使。
摔倒之后都爬不起来,让李阳赶上前去,揪着头发,把这张丑脸向硬如铁石的土地猛力撞去!
“嘭!嘭嘭!”
这撞击声沉闷无比,连地皮都有点发颤,眨眼之间鼻子都给撞平了,嘴唇撕裂,简直是面目全非。
那些不良人正在前面揍人,因为声音太过嘈杂,刚开始还没明白过来。
此时这才察觉到不对,立刻回头抡动棒子就要动手。
李阳眼疾手快,一伸手,两根指头就按在刘麻子的眼皮上,另一只手直奔这家伙裤裆,牢牢抓住子孙根!
只用了三成力,就听到刘麻子犹如杀猪般的惨嚎,声音高亢嘹亮,简直是绕梁三日而不绝!
“啊啊!饶命,莫动手…”
一看这般情形,那些不良人也是不敢动手,生怕惹急了这位爷,把刘麻子眼珠子给抠出来!
李阳像拖死狗一样,拽着刘麻子就往前挤,那些不良人下意识地闪开,人已经挤到乡亲们的跟前。
“李兄弟,都是他们打人,我们可没动手啊。”村里的刘杉说道。
李阳心中满是愧疚,自责道:“都怨我,让乡亲们吃亏了,赶紧抄家伙,咱不能被这帮王八蛋欺负!”
别看这些卖货的村民们不是乡勇,可架不住民风彪悍,都就地取材抄起家伙来!
有的抢过来卖猪头肉的片刀,有的捡起了石头,还有的把旁边卖汤面的擀面杖拿在手中。
这一下村民们有了家伙,一个个怒目而视,那些不良人也不由得胆寒,也是不敢造次。
李阳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何打人,说!”
随着这个说字,手底下五爪金龙一发力,直接就增加到五成!
李阳可就忘了,自己不光是孔武有力,最近还勤练内功,就这一把,便是黄豆都能给攥碎了!
“嗷!”
刘麻子发出了犹如野狼夜嚎般的叫声,身体抽搐,差点翻了白眼。
生怕李阳再用力,只能咬着牙说道:“李爷爷…算,算我错了,只因你们…要抢了不良人的饭碗,这才闹起来。”
“只要松手,这事儿就拉倒了,从此之后咱们井水不犯河…”
这水字儿还没说出口,李阳恶狠狠又猛抓一把,刘麻子疼的是浑身抽搐,叫得都不像是人声了。
“你这王八蛋,就算是抢饭碗,也是我李阳一人所为,你殴打李家村的乡亲作甚?”
“今日要不给你点颜色,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李阳心中的愧疚化成怒火,这手底下也没了分寸,又一发力,只觉得手下这块肉好像是有点儿分崩离析!
“咯咯咯咯…”
刘麻子已经叫不出声,两排牙齿互相撞击,人早已经翻了白眼。
那些不良人看了,都觉得胯下一凉,更是有点胆虚。
可毕竟自己这边人多,若是不把刘麻子救出来就走,实在是有点不讲义气。
就这么一犹豫的时候,突然就看到街上一阵大乱,人群就像是潮水一样被挤到两边!
一支队伍猛冲猛挤,犹如劈波斩浪就来到了跟前!
这些人身穿防护衣,头戴防护帽,手里拿着家伙,背上背着藤牌。
样子虽然滑稽,可一个个目露凶光,犹如杀神附体!
来的正是李家村的乡勇,这些人先后经过两次实战,亲手杀过人,见过血,面貌大为不同!
看到同村的乡亲们吃了亏,却没有人暴怒,冷冰冰如同一把把出鞘的利刃!
那些不良人不由得惊惶失措,有一个大声喊道:“你们疯了?没看到我们身上穿的都是皂衣?”
“爷爷们身上都有半拉官家身份,你们今天要是胆敢造次,一个个都逃不了干系!”
乡勇们胸膛剧烈起伏,都在压抑满腔的怒火。
李阳知道,这要是打下去,多半要闹出事来,可若是就这么走了,以后如何服众?
想到这里,怒吼一声:“全都跪下,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刚才的那个不良人身一抖,腿明显软了一软,可依旧梗着个脖子喊道:“谁敢动手?就不怕坐牢吗?”
“我们也算是六扇门的人,谁敢第一个动手就先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