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侧耳倾听,听出是村里王大柱,此人也是在编的乡勇。
昨天和其他的乡勇护送卖鱼的村民,看来这是从县城里回来了。
二人走出院外,只见王大柱脸上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看到李阳出来了,赶忙说道:“李阳兄弟,咱们这次鱼虽然卖了,可是钱却只有往日的八成,其他两层都交了税。”
“什么?交税?”牛二奇怪地问道,“咱乡下人进城送货,又没有买卖铺货,交个啥税啊?”
这南陈的税收制度对于贫苦百姓十分照顾,律法明文规定,只有固定的买卖铺才会交税。
但今天活鱼生意一下子没了两成利润,这可有点说不过去,明显是巧立名目,收的是苛捐杂税。
李阳问道:“怎么回事,你从头讲,不要有遗漏。”
王大柱定了定神,这才说道:“今天我们进城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可是送完了鱼和酒,出城就被拦下了。”
“谁拦着你们?”牛二问道。
“不认识啊,这些人都是生面孔。”王大柱苦着脸说道,“他们穿都是黑衣,但又不像县里的衙役。”
“对我们说他们是新任县令的手下,说什么…叫做不良人,凶得很嘞!”
李阳知道,所谓的不良人并不是朝廷正式的编制,而是当地官吏为了维护地方,自己花钱雇佣的治安队伍。
没想到黄县令刚死,新任县令这么快就到了,而且刚一来就巧立名目盘剥百姓,必然不是个好鸟啊!
王大柱苦着脸说道:“这些人不由分说,让我们把钱款拿出两成,说县太爷要征收治安税。”
“人家毕竟都是衙门的人,我们也不敢不交,只得拿了。”
李阳温声安慰道:“大柱,不关你的事,都是这个县令不讲规矩。你和乡亲们说说,这钱按比例少分一点。”
王大柱如释重负,把货款的一成交给了李阳,然后转身离去。
牛二有些担心地说道:“这个兆头可不好,那黄县令虽然不是个东西,可也不敢乱收税啊。”
李阳点头,说道:“本以为黄县令死了,能换个好官,结果一茬不如一茬。”
“罢了,反正咱们也要入城做店铺生意,早晚要被收税的,不要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明天组织人手,抓紧帮我采一批烟,把药材抢收一下。”
到了次日,李阳领着一大帮的后生上了山,采摘了一大批的名贵药材。
还有那些野生烟叶,也找长得最为肥大,采摘了好几竹篓,诸如曼陀罗,乌羽玉,天仙子致幻植物也摘了不少。
正在忙活着,只见王大柱也爬上山来,到了李阳面前说道:“不好了,村里有人刚从县城回来,说看到刘麻子了!”
“啥?他不是暴死街头了吗?”牛二诧异地问道,“据说在大牢里受了刑,好多泼皮都死了。”
王大柱说道:“我可没乱说,刘麻子据说被人救了,现在城门口耀武扬威呢!”
“咱村的人说他伤还没好,躺在竹椅上,成了那帮不良人的头,专门刁难咱李家村的人!”
“但凡经过城门,就上前寻衅,几乎没有不挨打的!”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万万没有想到,这条落水狗居然没被打死,又跳起来恶心人!
尤其刘麻子原来只是个泼皮,村民也不怕他,无非是看谁拳头,谁的胆气壮罢了。
可是现在成了半拉官府的人,这可就大大的不妙!
牛二怒道:“娘的,早知道有今天,当时他在街上爬的时候,就该过去补他几棍子!”
“有这王八蛋在城门口,只怕咱以后的买卖可不好做呀。”
李阳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这不良人不光是负责治安,催讨税收也是他们去做。”
“以后即便是咱们在东大街开了店铺,他必然会带着人天天寻衅,有了官家身份更是难以对付。”
“不过大家放心,天无绝人之路,等我想个法子将其除了也就是了。”
李阳嘴上说得轻松,毕竟人家是官,自己是民,想要争斗谈何容易。
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先把生意做起来,有了钱,再说下一步的事情。
这两天李阳可没闲着,把那些野烟叶整理好之后,带着村民们盖起了一座烤房。
将烟叶悬挂在顶部,然后就开始生火熏烤起来,虽然懂得流程,可是也经过数次的试验方才满意。
看着烤制呈现金黄色的烟叶,李阳颇有些成就感。
又把那些曼陀罗,乌羽玉,天仙子等植物烤干碾成粉,酌情适量加在烟叶当中。
最后把从城里买的白纸裁剪成长条,将这些加了料的烟叶细心卷制起来,一根根地堆在那里。
可是因为干得太入神,就没注意萧凤瑶已来到自己身后。
“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叫烟卷,抽一根快活似神仙…谁要是抽了,我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萧凤瑶刚才看到李阳捣鼓这些破草叶子,心里就有些烦乱,听到这话更是急了。
说道:“这两日我听到村里风言风语,有人说李家村的生意做不成了,你可知道?”
李阳回道:“小事而已,只是新来的县官和刘麻子勾搭到一处,立了不少苛捐杂税。”
“又不是咱一家的事,到时候联系其他商家,共同商量个对策也就是了。”
萧凤瑶低声说道:“可没那么简单,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必然要拿李家村开刀。民不和官斗,你可记住了?”
“记得住,放心,我这不正想办法呢。”李阳笑着说道,“看到我弄得烟卷没有?这便是敲门砖!”
“只要是让贪官污吏抽上,以后我的话就不亚于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