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吓了一大跳,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事莽撞。
便赶紧解释道:“我说李婶儿,你想哪儿去了,我找你做白事儿啊!”
“前一阵子杀了那么多土匪,怕这冤魂野鬼在村子里搅乱,所以想弄点儿东西烧了,也省得麻烦。”
到了这时候,李婶儿也听出门外是李阳,也把心彻底放了下来。
谁都知道,李阳现在今非昔比,在村子里面德高还不好说,但是望重这两个字是绝对担得起的。
尤其最近李婶儿生意惨淡,来收货的商家又压了价,现在家里连米都没了,一听有活干,也精神了起来。
“来了,我这就去开门!”
小寡妇穿好了衣服,一溜小跑把门打开,为了避嫌,也没把人往屋里让。
站在门口说道:“李家兄弟,你想做什么尽管说,只要能说出来,我就能做。”
李阳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帽子。
图上是一个成长条状的竹帽子,中央位置还有个脖梗大小粗细的烟筒状物体,看得李婶儿直发愣。
“我着急,明天晚上就要,不知能行吗?”
李婶儿为了挣钱,也不管有什么用处,赶紧点头说道:“简单得很,李家兄弟…给六十枚钱行吗?”
听到这话,李阳心里不由得一酸。
这通宵忙活赶工,再加上材料费,一顶帽子才要两枚铜钱。
再看李婶居然怯生生的,好像生怕要的贵了,更是升起了同情之心。
便故意摇着头说道:“咱们乡里乡亲,怎么能要这个价呢?我出这个数!”
说完伸出三根手指,在对方面前一晃。
本以为要逗逗这小寡妇,然后才把真实的报价说出来,给对方一个惊喜。
哪知道李婶一脸笑容,说道:“好,就三十钱,咱们一言为定,可不能后悔呀!”
这句话实在是太出人意料,李阳都不由得愣住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这小寡妇眉开眼笑,清秀的面孔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好像正为自己的小聪明得逞而庆幸。
李阳这才明白过来,弄了半天一枚铜钱一顶帽子对这个小寡妇都算是高价。
先要个两枚钱无非是投石问路,如此劳碌收入却微薄至此,真是让人心酸。
“李婶儿,你也不容易,哪能给这点钱。”李阳正色道,“一共给你三百枚,明晚我来。”
说完,转身便快步离去,只留下这小寡妇站在门口呆呆地发愣。
直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价钱。
白事生意本小利薄,又不像别的货物有众多买家,所以饱受商家的盘剥。
而李阳竟然出了数倍价格,这明显是在帮衬自己呀!
“谢谢…多谢李家兄弟!”
李婶儿外柔内刚,平时虽然从不与人争执,显得温顺可人,但实际上极为要强。
不管村里谁要帮衬她,都是婉言谢绝,生怕有长舌妇传闲话。
今日被李阳出手相助,这份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当即也不多说,回到屋里点灯熬油,就开始制作起这种古怪的帽子来。
虽然材料只不过是竹皮硬纸,可是李婶儿精益求精,框架扎得结实,糊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当真是结实得很。
有句话叫做隔墙有耳,李婶家旁边住的就是刘婆子,这位虽然不是恶人,但却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
平时就无中生有,总说李婶儿长了一副小模样,整天被男人惦记着,早晚要水性杨花。
可架不住李婶儿谨小慎微,从来也没有抓到把柄,村里人自然也不信,弄得这个刘婆子颇为无趣。
可是今天李阳砸门的声音太大,刘婆子早就披起衣服跑到墙根下偷听,后半段每句话可都是听得明明白白!
那李阳说得明明白白,什么着急,什么明天晚上就要。
那小寡妇也不含糊,言语之中剥夺挑逗之意。
比如什么你说得出来,我就做得出来。还明码标价,和人家要六十枚钱,这可是妥妥的铁证呀!
刘婆子如获至宝,悄悄回屋上床,兴奋得一晚上也没睡着。
等到天亮了,家里的爷们儿或者出去打鱼,或者背上竹篓上山,为李阳去采集各种原材料。
还有的在村里炮制药材,制作各种化工产品,都是忙得不亦乐乎。
等男人们走了,家中的女人忙完了家务,便出来三三两两地闲聊,这也是一天最舒服的闲暇时光。
“听说了没有?那你家小寡妇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始在咱们村子里做皮肉生意了!”刘婆子兴奋地说道。
“我可告诉你们几个,咱们都是人老珠黄,怎比得上那小寡妇白白嫩嫩,都把家里的爷们儿看好了!”
听到这话,其他几个妇女都是半信半疑,因为这刘婆子造谣不是一次两次了。
有个婆娘便问道:“你这又在瞎传,没什么真凭实据,谁敢信你!”
“上次我听到你传的闲话,回家只说了几句,就挨了我爷们一大嘴巴子,就别再坑人了!”
刘婆子一听就急了,提高了声音说道:“这次绝对有实证,昨夜李阳来砸门,二人都谈好价钱,六十铜钱睡一晚!”
“我听那李阳财大气粗,竟然出到了六百文!我的个天爷,这不定要怎么折腾那小寡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