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刚蒙蒙亮,李家村的河边就热闹非凡,家里有船的都在忙于捕鱼。
李家村地处穷乡僻壤,很少有见现钱的机会,听到这消息人人踊跃。
这里水质清澈,河道平缓,正是捕鱼的好所在,没用多久,百尾鲜鱼就收购齐全。
别人喜笑颜开,只有村长忧心忡忡,说道:“李阳,你执意不听劝,这一下子怕要赔个精光啊!”
“牛二,你也老大不小了,家里孩子一大堆,怎么也陪他胡闹?县城这么远,这鱼能活着运过去?”
“老叔,放心吧。”李阳笑着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要马上动身,等把钱拿回来你就信了!”
只见一艘渔船顺流而下,上面满满当当装了五辆木车,牛家父子撑船摇橹,放开喉咙高唱渔歌。
说道:“牛二,这次辛苦你们爷几个,送了鱼,咱们就在酒楼吃一顿,我请!”
牛家父子齐声称谢,李阳随时注意水温和鱼状态的变化,将沸石投入木桶内吸附污物杂质。
水温高了,便在外侧的套筒水中洒入硝石,以求降低水温,使水温一直稳定在比较低的状态下。
李阳的先期试验没有白费,鱼的状态果然稳定,一直到了下游码头,所有的鱼都活蹦乱跳。
“哈哈!李兄弟,都活着!”
牛二咧着大嘴笑个不停,牛家四个儿子也是眉开眼笑,赚钱的生意已经成了一半!
“马上推车赶路,尽量不要着急,别让水桶太过颠簸,我让水温再低点,应该撑得住!”
李阳和牛家父子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黄昏时赶到了酒楼门口。
用手一摸,里面的大鱼受惊,一个劲地乱扑腾,弄得水花四溅!
“哈哈哈!掌柜的,快出来,活鱼来了,个个活蹦乱跳!”
牛二兴奋得忘乎所以,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这牛二天生大嗓门,就这一嗓子,整条街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全都围拢过来。
听说有人能把活鱼运来,这实在是个新鲜事,一时间酒楼门口人头攒动。
掌柜的闻声出门,往桶里一看,真是既吃惊又高兴。
“好!来人,赶紧把鱼运进去,养在池子里,慢点下手,不可伤了鳞片,那就卖不出价了!”
店里的伙计一起出动,没用多久便交接完毕,所有的看客都啧啧称奇,已经有不少人询问起活鱼价格来。
趁着混乱,掌柜一把将李阳扯到后院僻静处,小声说道:“后生,你得罪人了,那个马三要对你下手啊!”
“哦?此人我知道,不足为惧,还是多谢掌柜提醒。”李阳回道。
“唉,你可别不当回事,那马三找了靠山!”掌柜说道,“县城中混混就得数刘麻子势力大,最近到处招揽泼皮无赖。”
“马三现在是他的人,指名道姓要对付你,还说什么要收你的过路费,一尾鱼就要二百八十文啊!”
听到这里,李阳不由得怒火升腾!
自己劳心费力,好不容易摸索出活鱼运输的法子。
刘麻子居然想半点力不出,就拿走九成多的利润!真是欺人太甚!
看到李阳脸上的怒色,掌柜的更是害怕,连忙劝道:“后生,胳膊扭不过大腿,那些人惹不起的。”
“他们看上的生意从来都是如此,别说你们这几个乡下人,就是城里的大买卖家都不敢得罪他们。”
说到这里,掌柜的从怀中掏出前两天双方签订的协议,塞在了李阳的手中。
“后生啊,你再干这营生不但无利可图,说不定还会闹出血光之灾,不如回乡种地吧,咱们这买卖就先别做了。”
李阳心里明白,掌柜的心善,这是怕自己出事,所以才说这样的话。
便说道:“掌柜的放心,不就是些泼皮无赖吗?我自然有应付的办法,但绝不会莽撞行事,多谢提醒。”
“若是我将鱼再送来,不知掌柜的还按原价收吗?”
这掌柜的长叹一声,说道:“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怕你出事啊。话已至此,好自为之啊。”
说完,这掌柜的把准备好的钱塞到了李阳手里,叹着气转身走了。
李阳拿着钱出了酒楼,牛家父子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人出来,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钱给了吗?”
李阳一声不吭,将这包袱解开,里面全都是黄澄澄的铜钱,在阳光的映照下耀眼生花!
足足三十多贯铜钱沉甸甸的,要不是年轻力壮的人,估计是搬都搬不动!
牛家父子乐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这些崭新的铜钱,一时不敢下手去拿。
李阳让萧凤瑶在酒楼里等着,拉着牛家父子走入一条胡同,把这包袱放在地上,你一贯我一贯分起钱来。
按照商量好的价钱,一共得钱三十三贯出头,李阳自己留下了十六贯,剩下的全都推到牛家父子面前。
“牛二,你们父子出力多,这些都是你们的,仔细数好,咱们账面要算得清楚。”
牛二手都哆嗦了,虽然自己在李家村算个富裕户,可哪见过这么多的铜钱摆在眼前!
忙不迭地说道:“这哪行,都是李兄弟出的主意,我们出点力气而已,哪能多拿多占。”
“唉…不用你推我让了。”李阳叹着气说道,“这买卖算是做到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胳膊扭不过大腿呀…”
牛家父子刚才还在兴高采烈,突然听到这么赚钱的生意做不得了,简直犹如被一桶冰水浇头!
“地头蛇?他娘的,是不是当地泼皮无赖收份子钱?我早就听说这县城里不太平,是这事儿不?”
牛二怒目横眉,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李兄弟你放心,咱们好不容易得了个赚钱的营生,岂能被那帮泼皮夺去!”
“有我牛家父子,有咱们村乡亲,别说什么泼皮无赖,就他娘的山贼土匪,咱李家村又何曾怕过?”
“这生意咱做定了,谁敢挡道,我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