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年的眼神都有些直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潘年。
原本在鹤归城的时候,他可是有着潘君子之称的。
向来目不斜视,对于男女之事也没有特别特别强烈的欲望。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今天自己会有如此的状态。
尤其是当沈傲雪对他敬酒的时候,他更是有些心动了。
其实李知行知道这是为何。
因为沈傲雪修过媚术。
她此刻正是施展了一些媚术心法。
所以哪怕潘年是君子,但因为他的修为还不够,自然而然就会被沈傲雪吸引到了。
只是眼下潘年并不了解。
此刻的潘年就像是一个浪荡子一样与沈傲雪互相喝了一杯酒。
旁边的李知行还在故意撮合。
“既然来这里便是有缘,沈贤人倒不如同潘少侠来上一个交杯酒如何呢?”
“这样好吗?交杯酒啊,岂不是太过暧昧了。”
“有什么好暧昧的?潘少侠如此英俊潇洒、年少有为,难道还配不上你沈贤人吗?”
“当然,当然配得上,来来来,请潘少侠与小女子同饮交杯酒。”
潘年确实是有些抵抗不住了。
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真的跟沈傲雪喝了一个交杯酒。
如果仅仅是如此倒也罢了。
没一会,李知行又说道:“听说沈贤人的胭脂味道不错,不如给潘少侠尝一尝呀。”
听到这话,沈傲雪心中难免有一股厌恶之心。
但是没有办法,她还是要照做。
就在这个时候,沈傲雪在他的酒杯当中留下了一个唇印。
紧接着她又将这杯倒满,而后递到了潘年面前,用特别狐媚的语气说道:“如果潘少侠不介意的话,就请用这只杯子吧。”
在将酒杯递过去的时候,沈傲雪还特地将有唇印的那一侧凑到了潘年的嘴边。
明眼人都能够看到潘年的双眼此刻已经布满了血丝。
甚至潘年的内心也开始有了一丝丝的悸动。
毕竟潘年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啊。
他哪里受得了如此引诱呢。
于是他接过了这杯酒品尝了一下。
他竟然不知道这酒水的味道是什么,可是他很清楚那胭脂唇彩的香味简直是比千年美酒还要美味。
眼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于是李知行便对沈傲雪使了一个眼色。
那沈傲雪故意将莲藕般的胳膊以及青葱般的细指搭在了潘年的肩膀上。
“潘少侠,你如此年轻有为,不知可有婚配。”
潘年脸红地回答:“尚未婚配,尚未婚配。”
“哇,你这么厉害,竟然都没有人给你说亲,这可真是旁人没眼力。”
潘年再次紧张地回答。
“男女之事只是其次,修炼自身才是最为重要的。”
“没想到潘少侠还是如此有志气之人。”
“沈贤人过奖了。”
“不不不,一点也没有过奖。”
越是如此潘年就越是紧张,他已经完完全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了。
今天这场酒实在是太沁人心肺,也太过于迷幻。
可是旁边的李知行仍然在那里烈火烹油。
“沈贤人你不是也一直没有婚配吗?你觉得潘少侠如何?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倒可以试一试。”
这一下子,沈傲雪用她那修长的手臂狠狠地搂了一下潘年,甚至将潘年的脸颊都按到了自己的脖颈之处。
“这可真是好呢,如果能嫁给潘少侠这样的英俊少年,那可是我沈傲雪修来十辈子的福分呐。”
“哈哈,既然你们二人如此有意,倒不如结个亲了,日后布衣社和闲云台岂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沈傲雪也说:“对呀,对呀,日后就是一家人了,再者说了,我也早就仰慕布衣社的行事作风。”
当听到布衣社这三个字的时候,潘年突然有了一些清醒。
之前他被引诱到了,再加上一些酒水的迷醉使得他有些意乱情迷。
此刻他突然清醒,马上便意识到了很有可能这是自己中了媚术。
虽然说他并不能完全抵抗这媚术,但是只要能意识到自己中招了便还有救。
就在这一瞬间。
潘年急忙站了起来。
然后马上找了一杯清水泼在自己的脸上。
他想要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下来。
然而他的这个举动让旁人看得很是怪异。
“潘少侠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如此呢?”
潘年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直到咬出血来了,那些血腥味让他瞬间回到了现实。
然后他说道:“诸位贤人真是好计策,用钱财收买不了我,于是便想要对我施展美人计,也是我定力不足,险些就要中招。”
当潘年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李知行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真没想到,潘年竟然连此等媚术都能躲过去,这该是有多么强大的毅力。
就连沈傲雪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急忙解释。
“潘少侠这是说的哪里话,是我仰慕你。”
“沈贤人真的仰慕我吗?恐怕沈贤人您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是内炼修士还是横练武者吧。”
这一问彻底将沈傲雪问住了。
她确实是不知道,但凡她知道的话,之前也不会只是说一些比较客套的话了。
沈傲雪疑惑地问道:“潘少侠你是横练武者吗?”
“在下不才,曾经废掉了内炼的修为,如今跟着社主修习横练。”
“怎么可能,我看你可是开了四脉天赋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去横练?”
“这就不劳您关心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今日就不便久留了。”
于是潘年一摔门便离开了闲云台,只留下其余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李知行有些咬牙切齿。
他对沈傲雪愤怒地吼道:“你到底有没有施展媚术!”
“我当然施展了,如果我没有施展的话,之前他会中招吗!”
“可是为什么他还能突然清醒呢?”
“只能说明他天赋很高。”
“如此一来,我们想要破坏布衣社的事情岂不是要难上加难了吗。”
沈傲雪一摊手。
“这是你们的事情,你让我做的我也做了,我想李贤人应该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吧。”
李知行当然不可能再找她的麻烦,只是李知行实在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气。
不过很快,沈傲雪便离开了这雅间。
走出门口的时候她还说:“这顿宴席我请了,您二位就不用付钱了,不过以后再有类似的之举,还请二位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一边走上阁楼一边用湿了水的帕子用力擦除自己脸上的胭脂。
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可当她走到阁楼从上往下看时却看到了潘年那坚定的背影。
沈傲雪暗自叹道:“我为何要对一个赤诚少年做出如此恶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