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过两日我去杜家帮你探探口风，但能不能成可不一定。”
“我知道，我知道。”沈夫人很好说话，一点都不强求。
程雪转悠着茶杯，还是不太明白的看着她问：
“以我对沈大人未来的估算，他在这边不会待的太久，任期满了就会抽调回京。哪怕不回京，也会去别的地方做一州府尹，你这么舍得把女儿远嫁？”
沈夫人苦笑着点点头，一脸无奈。
“远不远嫁都是次要，我现在就想让她能有个干干净净的后宅。不怕您笑话，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一点都不容人。但您放心，她不骄蛮不任性……”
“我知道，如果她是那样的性格，甜甜不会跟她玩。”程雪笑着打断她的话。
李恬跟李悦交友都有自己的一套准则，至少小姑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如果沈心怡真的是娇蛮任性的大小姐，小姑娘也不能跟她玩。
沈夫人听到这话，长舒口气。
“既如此，我回家就等李夫人的消息了。如果他们愿意，那就先定亲。反正杜夫子的年纪也不大，等两年成亲刚好。我是想在等老爷走之前，就给他们办亲事。”
程雪听了总觉得哪里有问题，笑着纠正说：
“沈夫人，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您现在想定亲、成亲还是有些早。虽然平仁不太大，但过了年也弱冠了，相差这么大估计那孩子不能同意。”
“……这样啊。那没事，您就帮着问问便好，成与不成都不强求。”
“好。”程雪颔首应下，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
送走沈夫人，她不放心的让白薇派人去查一下沈家。
讲道理给一个没及笄的女孩儿定亲，在农家这波操作实属正常。可发生在沈家就不正常，而且沈夫人刚才把成亲的事情都抛出来。
虽然结亲是沈、杜两家的事，可她作为中间人，责任重大，绝对不能草率行事。
“娘，我怎么觉得沈家有点问题呢。”
李恬从暖阁出来，手里抱着纸笔跟算好的账簿。
程雪冲她招手，等人走到跟前，说：
“我也有这个感觉，但具体情况尚不清楚，还得看白薇那边的调查。”
“如果沈家没有问题，沈姐姐跟杜家哥哥倒也算良配。可要是真的有问题，娘可不能应，杜家在北境可没什么根基。”
“放心，我知道。”
一个孩子都看出来了，她又怎能不知道？
这件事在真相没回来之前，肯定不能理，至于其他的那就到时候再议。
腊月初八这天上午，李晖带李庆春来到主院。
当时程雪正跟李恬商议年夜饭的菜品，看见来人母女俩全都一怔，没敢相信。
“这是甜甜吧，都长成大姑娘了。这要是在外面遇到，我都不敢认。”
李恬站起来，侧身行礼说：
“侄女见过族长大伯。”
“哎哟快起来，真是越大越水灵了。”
李庆春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两个荷包，都塞给她。
“首饰是你的，银钱是四蛋的。糖糖跟铁蛋都出门了，所以给你俩也厚一些。真漂亮啊，像你娘，下巴像你爹，有福气啊。”
李恬被夸的不好意思，忙收下东西道谢。
程雪把李庆春请过来坐下，推过去一杯茶，说：
“庆春大哥喝水。难道过来，这次可得多住几天，好好逛逛。”
面对主家的热情邀请，李庆春无奈摇摇头，说：
“怕是要辜负弟妹的一番好意了。我准备明天起早就回去，如今孩子们都安顿好了，家里也一堆事等着处理。”
更重要的是族里，那边的账还没有整理出来。虽然李晖这二年都没有看，可他一直保持着记账、拢账的习惯。当年如果不是李晖，他也坐不上这个族长位置。这些年在李晖他们的帮衬下，自家过的非常好。族里也明显跟从前不一样，他必须兢兢业业。
他着急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程雪也没太过惊讶。
“行吧，以后有机会庆春大哥再来，反正我们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给家里准备了东西，这次麻烦您给带回去。”
他来时带了不少东西，走的时候肯定也要回去一些年礼。
李庆春闻言点点头，刚拒绝了人家的挽留，如果再把年礼拒绝那就太不懂事了。
一盏茶喝完，程雪提议带李庆春在后宅转一转。
虽然冬天没什么景可看，但凉亭、假山这些，村里是看不到的，正好也能聊一聊村里的事情。
“……明年想着是要修缮祠堂。不过你这边应该回不去，所以我就想着再等等。你任期满了应该能有空回去，赶你回去之前再修缮祠堂。”
“别等我了庆春哥，你该修、修你们的。至于头香我就不上了，你全权代劳就好。修祠堂的钱由我们出……”
“不不不，不用你们，咱们族里的账目够用。”李庆春忙不迭摇头。
心知他对李氏一族的感情不深，甚至可以说是憎恶。但他能做到先这样已然不易，绝对不能再提要求。
“晖子，你心中的想法我最是清楚，如果你不想上这头香，那哥哥我也不勉强。修缮祠堂的钱肯定不能再让你出了，你给的份额足够族里用，不能再要你的。”
程瑶见他真心实意说的这番话，便帮着劝说道：
“老爷，既然庆春大哥不用，你也就别强人所难。说起来大哥心里也是为了你好，不然谁会嫌钱多不是？”
李庆春汗颜的摇摇头，没敢吱声。
他当然不会嫌钱多，但李方父子的惩罚历历在目，而且他也最不耻算计别人口袋里的银钱。有能耐就自己赚，真遇到大事会开口求帮忙，但那也是借不是要。
当天晚上是在府里吃的，道道地地的北方菜，还有炖的羊肉跟牛肉。
“真是托了你们两口子的福，自打你们来北境，咱们村吃牛肉的次数都多了不少。”
“喜欢吃还不简单，这边就牛羊多。这次我也给你们准备了，等来年秋收后多晒些干菜啥的，北芪那边都乐意换。”
“好的好的，这个我记住了，回去我就让他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