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缺钱财,也不缺良田,功名虽有但不能入朝为官。”
全面推行科举制,是他招揽朝中官员为天子门生的捷径之途,绝不可能因为一个林羽坏了这盘大棋。
按照密探传回的关于林羽的每日行为来看,此子暂时无心在短时间内,参加科举考试,平时更是连科举的书看也不看一眼。
可是!
他迫不及待地想让林羽在朝堂之上拥有一席之地。
“看来,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没等秦司监听到陛下所指的那条路是何路,殿外侍卫通传。
“辰王殿下到!”
“景王殿下到!”
“宋尚书到!”
被宣召的人们络绎而来,一进殿便能感受到陛下兴高采烈的热情。
“辰王和景王来得可真及时,快给皇儿们赐座。”
“宋爱卿,哈哈哈!辛苦你跑一趟,快赐座!”
“无虞你跑得还挺快,赐座!”
平时能够得到陛下的赐座,是一种殊荣。
可此时,被赐座的众人只觉得,哪怕此时跑来一条狗,陛下也能视为座上宾一样对待。
他们面面相觑,十分的好奇:父皇陛下今日怎么了?为何如此开心?
直到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盐司的陶司监,带着左右使进殿,众人才猜出了一些苗头。
莫非是盐司赋税增加,才致龙心甚悦?
而备受众人瞩目的陶司监,完全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扶了扶歪掉的官帽。
最近盐司与往常一样,无风无浪,除了季末年尾要找陛下汇报账目,他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陛下,更别提紧急召见。
陶司监听到圣谕要他进宫时,正闲得没事在廊下逗猫玩狗呢,他三十来岁的年纪,担了一个重要但清闲,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官职,日常全靠着玩物打发时间。
此时顶着众人的目光,他赶紧撸了撸袖子上粘的猫毛与狗毛,站在了皇子与六部官员之后。
“陶爱卿,上前来!”
“”
陶司监低头看了一眼被挠得勾丝的官袍,硬着头皮走上前,二话不说先跪下。
他是陛下的心腹,不论自己做错了何事被陛下叫来,需要当众责罚,总不能因为他官服不整就治他重罪。
毕竟在他这个位置上,比起能不能干,更重要的是忠心不二。
就在陶司监提心吊胆地等着一顿训斥时,便听陛下哈哈一笑。
“爱卿快起身,朕有喜讯要与爱卿讲!”
众人恍然:果然是与盐司有关的事。
可为何盐司的事,陶司监却不知晓还要陛下来讲?
在众人不解时,唯独最后赶来的大公主,与父皇对视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陛下派人让她进宫时,派的人正是自益州而来的传信侍卫。
加上她为了长乐,特意在林羽身边安插了探子。
细盐一事,她方才已经知晓。
“陛下有何喜讯要与微臣说?”
陶司监知道叫他来不是来训话,可能还有喜事临门,麻溜地站起身来,笑得比李九鼎还开心。
第一个到来的辰王,更是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表现自己。
“父皇心系万民,所说的喜讯定与百姓有关系。”
国由民组成,辰王这句话不能说有错,只能说是一句废话。
景王刚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聪明智慧,告诉辰王皇兄要如何拍父皇的马屁。
这时,李九鼎忽然高声一笑,对着其他人宣布。
“益州杜郡丞急奏,他与林羽一道,发现了使粗盐提炼成细盐的妙方,可清除粗盐里的杂质与杂味,让粗盐变成比精盐还要雪白细腻的细盐!”
此话一出,刚才还在说废话的辰王惊得瞠目结舌,脑子像被雷劈了一样嗡嗡作响。
什么?!
粗盐能提炼成比精盐还好的细盐?
除了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同样震惊不已,但现在已经接受了现实的大公主以外,剩下的人们都是一个想法。
“父皇,你说的这件事简直是天方夜谭。”
无虞小公主把大家的心里话点破。
老成持重的静观其变,定力不稳的,比如辰王,已经点头表示附和了。
看得支持辰王的大臣们,都想把辰王拖出去。
事实还未可知,就算再令人难以接受,也不能把心思表露出来。
再看沉着冷静的景王,简直是人比人可气!
李九鼎可不管私底下人们的暗潮涌动,他专门看了一眼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的辰王,心里生不出半点同情。
用着井家私矿的精盐敛财,用辰王府的势力替井家撑腰的事,真当他不知道?
有了取代精盐的细盐,辰王府若还不想与井家解绑,必受牵连!
“爱卿们都知晓,粗盐里杂质太多,常食影响身体,但又因成本问题,不得不食,如今细盐能从粗盐之中提炼出来,此举不仅能够改善许多百姓的生活,更能使国库丰盈,林羽居高至伟!”
无虞小公主见父皇终于有封赏奇人林羽的意思,不忘记提醒。
“父皇,林羽的功劳可不光是提炼出细盐,他还发明了新农具呢,他不光对盐业有贡献,对农业也有莫大的贡献,父皇你应该要大行封赏,才能鼓励像林羽这样爱国爱民的奇人,为朝廷多作贡献。”
殿内的众人愕然地看着替林羽邀功的小公主。
再看无动于衷的大公主,顿时一头雾水。
无虞小公主与那林羽非亲非故,却极力要大行封赏,而林羽据传是大公主的女儿长乐郡主的面首,此时却一言不发,就算要避嫌,也不应该这个时候避。
大公主不发话,像江国公等人,就算有心想附和,也不敢贸然表态。
倒是宋尚书,从不结党,说话全凭一腔正义。
“陛下,臣认为小公主殿下言之有理,过罚功赏,才能稳定人心,林羽三番五次展现出他为国为民的心意与能力,此人赤诚之心可见一斑,热血不可凉,值得嘉奖与封赏。”
李九鼎等的就是宋尚书开这个口。
不料无虞先埋怨他赏罚不公,倒让国事里掺杂了一分私情的意味。
既是如此,再多加一分又如何?
反正林羽为的国是他治下的国,为的民是他治下的民,仅凭他一己之见封赏了林羽,谁又能说半个不字?
所以等到宋尚书说完,他朝着大公主使了个眼色。
可是大公主还没站起来发言,崔玺快步出列,掷地有声的质疑道:“陛下,纵然是益州的杜郡丞上奏,说与林羽提炼出来了细盐,可在场的谁见过实物?有无夸大的可能?臣认为陛下不可急着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