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讨债的上门

找我的?

林羽打量着中年男子油花满面的脸庞,一时间竟想不起此人是谁。

看到车厢里头还有女眷在,他急忙收回探究的视线,反问来者。

“大叔,你找林羽有事吗?”

“你没听说吗,林羽这小子砍坏了东湖湾的独木桥,那桥可是我陈财福花五百两银子修的。”

原来是陈地主。

林羽早听闻,陈地主有钱但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将军,为人抠门。

一直觉得富了容易长良心,抠门和缺德不成正比。

今日一见,传闻还是有属实的时候。

“五百两修的桥我用五刀砍断,看来我不光有做菜的天赋,我还力大无穷。”

“小伙子,你嘀咕什么呢,快快给我带路。”

陈财福好似把石林村当成了东湖湾,张嘴便是命令的语气。

不等林羽拒绝,他得意地轻哼一声:“我可告诉你,我和你们村长是未来的亲家,我的事就是你们村长的事。”

这次前来石林村,陈财福是特意带了女儿们来拜访林西峰的。

听他在私塾的儿子说,林西峰家的三娃,读书聪明有天分,先生说,下月科举一定能中童生。

偏偏林西峰夫妻俩,对于亲事推三阻四的。

让他怀疑,是不是攀上了高枝,或是嫌弃他许配的是妾生子。

再加上林西峰养的侄子林羽,成了石林村的富农,还有城里青江酒楼的掌柜关系不错。

假如林西峰家愿意,他把许配的女儿,换成嫡亲的也不是不行。

“陈员外,你认识村长,可以先去找村长,他家就在那边。”

原本林羽砍坏了桥,赔钱重修是天经地义的事。

只要陈财福实实在在的报价,他二话不说掏银子。

但是对方一来坐地起价,二来拿林西峰压人。

他只能先让陈财福去村长家吊唁完,再来谈赔偿的问题。

说完,他不管陈财福做何决定,赶着毛驴,自行越过马车往前走。

气得陈财福拍着车板大叫:“穿得像个读书人,怎么这么不知礼数?”

倒是车厢里坐着的两个陈家女儿,看到车窗外面的林羽,骑在毛驴上身板挺直。

哪怕得知父亲身份,依旧没有谄媚讨好的意思。

表现得不卑不亢,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尤其是嫡女陈灼灼,大胆地挑起车窗的竹帘一角。

在看到林羽俊朗的侧脸后,一双桃花眼睁得溜圆。

“蓁蓁,刚才那个男的长得真好看,比我以前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要好看!”

“灼灼姐,别乱说,小心父亲听到把人拖回来打一顿。”

相较于大姐陈灼灼的活泼,作为妾生女的妹妹陈蓁蓁则沉稳许多。

她同样认为刚才的男子长相好看。

但,不论男人好看不好看,她都没有挑选的余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也不知道林村长家的三儿子,长得有没有刚才路过的男子好看。”

陈灼灼随口一说。

陈蓁蓁脸上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她没见过林村长家的三儿子。

但父亲是村长,本人快到交单身税的年纪,还没能找到媳妇,再加上陈方菊的相貌。

儿子随母,只怕好看不到哪去。

骑着毛驴没走多远的林羽,听到她们的谈话,脑中闪过林宗叔那张完美继承了,陈方菊长相的脸庞。

有点吓人。

他赶紧收回发散的思维。

“一会儿路过张家寨,要不要和娇娘打声招呼?”

算了,先去县城找衙役买山地。

假如遇到同村人收野甘蔗,再托人带句话吧。

骑着毛驴走到张家寨,恰好又遇到了石二叔从县城方向回来。

石二叔见到他,懊恼地直叹口气。

“我去报官,说村里遭了盗匪,县里的主簿说,衙役不在,我只能把石青柱的尸体放到仵作房回来了。”

“没事,我正要亲自去一趟。”

“羽娃子,你去他们也不在,反正我和同去的人都说了,石青柱是盗匪,被大家打死的,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只是苦主。”

面对石二叔的维护,林羽把江南雁和县衙打招呼的事说了。

听说青江酒楼的东家要帮忙,还不计较没能及时交上糖的事,石二河喜上眉梢。

“太好了,有了江东家带话,明天衙役就能来。”

明天?

林羽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揣着买地的银票。

县衙看在江兄的面子上,可能明天才会赶来。

可看在他买山地增加县衙收入的面子上,披星戴月也要赶到石林村,给他丈量田地。

“羽娃子,江东家打了招呼,你还去县城做啥子?”

“买些吃的用的,家里的全都烧光了。”

“也是,那些该死的强盗,真是造孽,我多找几个人和你一起去,免得再碰到他们。”

林羽下意识地想说不用,光天化日有何危险的。

转念想到,自己身上揣着五万多两的银票,确实不太安全。

看来他的思想得彻底地转变一下。

这里可不是安全太平的种花稼,而是刚刚建朝的封建大常。

把盗匪比喻成铁器的话,他现在就是需要保护的瓷器。

“入乡随俗,我买完地再去买些护院小厮吧。”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又请石二河找来张家寨的熟人,给娇娘带了句平安。

跟随石二河一起去县城的众人,听说林羽要去县城置办家业,又跟着返还回去。

“羽娃子这回挣了大钱,别忘记请我们喝酒。”

“应该的,咱们这次买它一头猪,再买一坛子酒,回去杀猪喝酒。”

“那感情好,大家走快些!”

一路上。

林羽遇到泥泞的湿地,总会放慢速度,检查一下地面的车辙印迹。

特别是通往县城的必经路,他还特意下地查看。

如此细心留意之下,真让他在距离县城官道二里处,看到四辆深浅不一,但同一时间经过的车辙印。

“奇怪。”

虽说这四辆车辙印,符合昨晚上运糖罐的痕迹,但它们没有上官道去县城。

反倒沿着岔路口,往山里去了。

像石青柱的狐朋狗友,抢了糖罐应该马上出手才对。

“难道这些痕迹不是那些盗匪留下来的?”

“还是说,那群盗匪里也有聪明人,知道避避风声再把糖罐出手?”

术业有专攻,看来还是得请县衙帮忙。

放弃了追踪车痕的林羽,骑上毛驴跟在石二河一队人后面,上了官道。

两刻钟后。

一个刀疤男左手牵着一头背上挂着两口大陶罐的黄牛,右手按在腰间别着的剔骨刀上,从密林里走出。

他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确认没有旁人后,急忙赶着黄牛,也上了官道。

入了城。

刀疤男直奔县城里,酒最好喝的酒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