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待他?”
呢喃着三个字,皇上摇了摇头,他端着茶盏喝了口茶。
之后,他才慢悠悠的回应,“即便抛开他母妃的关系,单凭他的表现,朕就不可能苛待他半分,你说的对,这是他应得的。”
“那就是了,皇上又何苦因为五殿下这两句话而心乱,皇上这本也算不上偏心,不是吗?”
“呵。”
垂眸,皇上笑笑,没再言语。
他不否认他偏心,但是,就像冯公公说的那样,萧景宴如今得到的,都是他应得的,再思量千百次,他还是会对萧景宴好。
而萧景亭几个人犯的错,这也归咎不到萧景宴的头上,归咎不到偏心之上。
心乱的,该思量该反省的,不是他。
他是不必多想的。
皇上叹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他随手拿过龙案上的折子,开始继续忙了。
……
镇国将军府。
过了晌午,陪着萧景宴用完晚膳,萧景宴离开了,沈安宁就去看老太君。
虽然这阵子事情不少,但是家里人都尽力瞒着老太君,老太君没受多少影响,身子骨倒是不错。
连带着祝愿死,镇南侯冤枉沈安宁的事,老太君也不知道。
见沈安宁来,老太君高高兴兴的。
“安宁,快过来。”
听着老太君的话,沈安宁快步去了软榻边上,她靠着老太君坐下。
“祖母,身子可还好?是不是想我了?”
“是想你了。”
抓着沈安宁的手,老太君笑盈盈的,眉眼弯弯。
“王爷来下聘的时候,就想你了,想看你开开心心的样,可惜当时你不方便出面,后来又忙着清点东西,我也没能见见你。都到这会儿了,可是想起我这个做祖母的,女大不中留,我家安宁,也要是别人家的了,要不爱祖母了呢。”
酸溜溜的话,硬是被老太君说出了几分宠溺的味道。
沈安宁依偎在老太君身边。
“祖母,瞧你酸的,要不我不嫁给战王爷了,我就留在府里,一直陪着祖母好不好?”
“乱说。”
“人家不是舍不得祖母嘛。”
沈安宁笑着应声,老太君听着,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
“促狭鬼。”
“就算是个心眼小又嘴刁的促狭鬼,也是祖母喜欢的那一个,祖母,你最心疼我了,最喜欢我了,是不是?”
“是是是。”
老太君连连点头,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里舒坦极了。
沈安宁在寿康苑陪了老太君约么半个时辰才离开,只是,她才出寿康苑,就见等在外面的曲行舟,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
那样子,让沈安宁奇怪的紧。
“怎么了?”
“小宁宁你听说没有,出大事了。”
“你家宝贝九公主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你家……还宝贝九公主……
沈安宁这直白的话,让曲行舟脸颊忍不住发烫,他含糊的冲着沈安宁呵呵了两声,随即快速开口,“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说正经的,你听说没有,刚刚萧景亭被皇上的龙隐卫送出京了,据说,是要送去普度寺为国祈福,得半年呢。”
曲行舟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可显然,沈安宁比他更直白,更直接。
沈安宁的笑,全都在脸上。
“确定?”
“确定,人走的时候,我瞧见马车了,正好进宫的时候就顺嘴问了一句,绝对不会错的。”
“没错就好,走跟我回院子里,我有安排。”
说完,沈安宁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走,曲行舟急忙跟上。
只是,他心里不解。
“小宁宁,你又有什么安排啊?你是想趁着萧景亭出事,落井下石吗?可是,他人都不在京中了,还能做什么?都这会儿了,似乎做什么,也伤害不到他了吧?”
“先回院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啧。”
曲行舟咂舌,他一路跟着沈安宁,脚步飞快。
当然,他的嘴也没有闲着。
“你们这些脑子转的快的人,真是一点都不给人活路,跟你和黑锅底在一起,我压力好大啊。都说朝堂风云变幻,波云诡谲,瞬息万变,危险重重,我怎么觉得,我在里面游刃有余,反而是你和黑锅底,才更危险呢?我现在都有点庆幸,当初早早的酉昌就认识你们了,要不然,我这一身才华,要是被谁瞧上,成了谁的门生,谁的党羽,要跟你们为敌,那我得多惨啊。”
想想,曲行舟都觉得后怕,那样的日子,他想都不敢想。
还是现在好啊。
沈安宁院里。
沈安宁和曲行舟一回来,就把暝悠、暝卉叫到了自己身边。
沈安宁也不跟他们兜圈子,“济世坊那头,还在关门歇业吧?外面可还有人在闹事?情况如何了?”
听问,暝卉快速回应,“门外人不少,现在还不方便开门,怕人生乱。”
“不怕。”
沈安宁勾勾唇,快速回应。
“暝卉,你暗中走一趟济世坊,通知下去,把不会功夫的人都撤出来的,至于会功夫能防身的,则在济世坊守着。一个时辰后,济世坊开门,除了库房的药材要保护好之外,其他的都不必在意,若是有人进来砸东西闹事,尽管由着他们去,不必阻拦。”
“可是……”
“损失小的,捞笔大的,怕什么?”
且不说沈安宁手里不缺银子,单说这银子,会有人给她补,她就可以无所顾忌。
谁说萧景亭走了,就伤害不到他了?
为国祈福……
多好听的名声啊,可她偏不愿萧景亭脸上贴了这层金。
她要萧景亭是犯了错,狼狈被赶出京的事,摊在众人面前,她之前承受了多少风言风语,她就要萧景亭千百倍的还回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百姓,流言,悠悠之口,名望民心,萧景亭能用,她自然也能。
心里想着,沈安宁看向暝卉的时候,眼底也更多了一抹锐利的光芒,她邪气的笑笑,随即轻声念叨。
“济世坊被砸了,就去官府,作为受害者,又抓到了行凶的人,请官府帮忙出头,合情合理。一路哭着去,哭的惨一点,顺带着把镇南侯和祝愿之死,全都带出来说一说。萧景亭走了,可我背负的污名,总得有人来洗,那就镇南侯出面好了。”
镇南侯不是想和萧景亭合作?不是想联手?
她偏要他们离心。
她倒要看看,危急关头,镇南侯在乎的是合作,是萧景亭,还是他自己?而萧景亭,又是否能理解镇南侯,继续为他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