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的掌心都是热的。
她看着萧景宴,脸颊一片绯红,她越来越觉得,今儿是没法跟萧景宴谈正经事了。
她说的话,十句有八句,要被萧景宴说歪了……
脸皮厚。
心里吐槽,沈安宁脸颊热热的,不过,她知道萧景宴的本事,也知道萧景宴既然已经盯准了金乌死士,掌控了局势,就不会让杨翊和萧景亭翻出什么大浪花来,她也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挣扎着把手抽回来,沈安宁抬眼睨了他一眼。
“别说那些不有的没的,赶紧去办事,真让萧景亭和杨翊得逞了,我看你难受不难受。”
“他们没那个机会。”
“但愿。”
“好,那王妃好好休息,等你醒了,我给你带好消息?”
“嗯。”
“那……”尾音拖得长长的,萧景宴又往沈安宁跟前凑了凑,“那我苦心孤诣,周旋博弈,如此辛苦,王妃不给点鼓励吗?拥抱、热吻、甜言蜜语,什么都好,我不挑剔的。”
沈安宁:“???”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萧景宴能粘人到这种份上?
这话,他是怎么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
他怎么好意思的?
嫌弃的白了萧景宴一眼,不过,沈安宁身体倒是很善良,她微微倾身,在萧景宴脸颊上落下了一道吻。
很浅很浅,不过一瞬,她就直起了身子,拉开了和萧景宴的距离。
“这样好了吧?可以去办正事了吧?”
“嗯。”
“快去吧,别再耽搁了,我可不想人说你色令智昏,不想让人说我红颜祸水,你快去。”
“好,为了王妃美名,我也必定尽力,大获全胜。”
话音落下,萧景宴直起了身子,他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沈安宁,之后才离开。
外面。
几乎是一出来,萧景宴就瞧见了暝悠、暝卉。
不用想也知道,她们是沈长珩派过来的,萧景宴倒也不恼。
“好好伺候王妃,若是缺什么少什么,直接让管家安排。暗处的人手,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调用,保护好她。”
“是。”
暝悠、暝卉应声,异口同声,掷地有声。
萧景宴也不多耽搁,他直奔书房。
杨翊想让他将镇国将军府的人手调开,他会如杨翊所愿,让那些人分散开,不然,杨翊的后续人手不会派过来,他下一步的围剿就没有办法进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杨翊想调虎离山,他就请君入瓮,总归亏的不是他。
但是,镇国将军府是容不得出一点岔子的,他安插的人手可以离开,但后续的人手得迅速补齐了,这中间容不得一点纰漏。
他得仔细安排。
镇国将军府是沈安宁的家,也是他的家。
他重视。
这些事,萧景宴全都记在心上,事无巨细,他一件件的安排下去,用心至极。
至于沈安宁,在暝悠、暝卉来了之后,她就去了耳房沐浴。萧景宴这也给她准备了衣裳,洗好了之后,她换了寝衣,就去休息了。
她相信萧景宴,有萧景宴坐镇,不会出岔子。
她也了解自己的身子,这一日,她的确累了,是得歇歇了。再不休息,帮不上忙不说,说不准还得拖后腿。
没有必要。
好在,最迟明日晌午,她大约就能完全恢复了。
到时候,她就能跟萧景宴并肩作战了。
她还是喜欢站在萧景宴身边。
床上用的被褥上,似乎都是萧景宴的味道,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心,躺在床上,想着这点事,没多久沈安宁就睡下了。
她睡得安稳,自然不知道外面,早已经天翻地覆,乱成一团。
……
皇宫。
龙隐卫的消息,一道道的报上来,皇上就是想睡,都没有机会。
“启禀皇上,战王府外大火,金乌死士六人,被诛。”
“启禀皇上,济世坊外大火,金乌死士六人,被诛,库房被点燃,损失一批药材,无其他伤亡。”
“启禀皇上,京基大营大火,粮草被烧两成,金乌死士六人,被诛。”
“启禀皇上,城西寿善堂大火,门房一人受伤,寿善堂房屋被毁,金乌死士六人,被诛。”
“启禀皇上,城北驿馆大火,金乌死士六人,被诛。”
听着龙隐卫禀报的消息,皇上脸色铁青。
手握成拳,他极力隐忍着,才没有发作。
“还有吗?”
“回皇上,镇国将军府前后受了两轮攻击,一批来自左相府,一批来自金乌死士,前后共有六十人左右,尽数被诛。沈将军已经将尸体,堆在了距离镇国将军府不远的别院之内,沈将军此刻就在宫门外候着,为的大约也是这件事。”
皇上听着,眸子中更多了两分锐利的光。
他眼神清冷。
“理由。”
杨翊和萧景亭,还有皇后,派出这么多人手,大肆作乱,他们这是疯了吗?
闻声,龙隐卫也不敢隐瞒,“听闻战王爷上门,断了五皇子一指,五皇子和左相爷接连派人,应该是奔着报复,以及奔着拿捏安宁县主去的。毕竟,徐太医曾言,若是安宁县主出手救治,五皇子断指或许有救。”
“老九断了他一指?为何?”
“五皇子往镇国将军府送了东西,是送给安宁县主的,据说……是杨静姝断指。”
镇国将军府这边的消息难探,关于萧景亭给沈安宁送断指的事,也是从五皇子府这头打探出来的。
是真是假,龙隐卫也不大确定。
但他们不敢不说。
皇上听着,眼神里怒气涌动。
皇后处理杨静姝,还是用的那般极端的方式,皇上本就不赞成,母仪天下之人,却无天下之母的气度,皇上心有不满。
禁足皇后,本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之后,萧景亭又动了杨静姝,这皇上也知道,只是他没有阻拦,毕竟人已经废了,再阻拦也无用。
可萧景亭用杨静姝的断指,去挑衅沈安宁和萧景宴……
简直愚蠢。
被断了手指头也是他活该。
就萧景宴那脾气,他没直接杀人,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萧景亭和杨翊,还敢乱来,动战王府和济世坊也就罢了,好歹也算跟萧景宴、沈安宁相关,可驿馆、寿善堂、京基大营与此何干?技不如人,就牵累无辜的人,一个左相,一个嫡出皇子,出了事就这般……
他们可真是好样的。
皇上气得厉害,许久,他才站起身。
“去,传老五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