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时予直接跟着容不尘来到了魔域。
一踏进魔宫,时予完全放松起来就连走在前面的容不尘都能感觉到她的松懈。
侧过眼去,他见时予左右观看,眼睛里全是怀念。
她来过魔宫?
容不尘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过长廊,迈进大殿。
时予站在大厅,一点一点环视着周围。
她走到大厅中间,抬起头,仰望着头顶上雕花的屋顶。
过去冗长岁月中,她时常陪着容不尘处理事务,有次提了一嘴,说大厅太过于死沉,待久了,浑身没劲。
要是屋顶上有星星的话,那么往后要是累了,抬眼就看见星空,那简直太好了。
后来,这里真的被凿穿。
魔域天空历来黑沉,唯一一片星空就是大殿上空。
再后来,她掌管魔域,也常常在此伏案办事。
那段时间,她很累,但只要抬头看着那片星空,她便轻松许多。
容不尘顺着时予视线往上看,只看见屋檐,不明白她到底在看什么。
这屋檐,很好看?
等左右护法进来时,就看见自家主上抬起头,望向屋顶,大厅中间,一位少女也仰头。
于是二位护法颇为好奇,纷纷抬头往上看。
结果除了那些横梁,便什么也看不见。
左右护法彼此对视,脸上尽是疑惑。
横梁,很好看吗?
见容不尘看向他们,立马参拜。
“恭迎尊上游历归来。”
容不尘颔首,示意他们坐下。
时予这时也转过身来。
二位护法一路走来,早已听闻尊上带回了一名女子。
容不尘不时外出游历,就是为了四处求才,所以会带回各种才子,这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恭喜主上觅得才子。”
蛮垣抱拳,声音洪亮,一脸高兴。
太好了,新的伙伴来了,他可以忙里偷闲了。
比不上蛮垣的开心,一侧的红袖满眼打量。
她在观察时予。
眉头轻蹙,心底疑惑不已。
一只螺蛳妖?
挑眉,红袖疑问散去,转而全是趣味。
她竟然看不出对方的功底!
有意思,看来对方要么修为深厚,要么藏拙。
等视线相对,红袖怔愣。
这只小妖言笑晏晏,神情柔和,看她的眼神,像极了熟人再见。
奇怪,着实是奇怪!
时予安静站在那里,任凭红袖的打量。
故地重游,故友再逢,她如何不高兴?
想来执掌魔域那些年,还是二位护法多次相助。
蛮垣骁勇善战,主外;红袖足智多谋,主内。
要没有他们,她怎么可能真的那样轻松就安抚好魔域。
容不尘并未出声,将大殿上一切尽收眼里。
果然,她不光了解他,蛮垣和红袖她也知道,恐怕,这整个魔域,她也是了如指掌的。
容不尘眯起眼,掩盖住心思。
怎么办,太想知道她背后的秘密了!
红袖悄咪着看向高位上的容不尘,对方微微颔首。
上前一步,红袖绕着时予踱步而行,绕至她身后,红袖突然抬手。
一阵风略过时予的耳畔,她偏过头去灵活躲开红袖另一只手的偷袭。
试探她?
时予倒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正面迎上红袖。
红袖有心试探,自然下手带着点狠意。
此刻见时予能接住自己招法,不免雀跃起来。
除了尊上,她已经很久没遇见过能过招的对手了。
一时高兴,她俩不觉一招一式比划起来。
待打了个尽兴,落地之时,红袖望向时予的眼,尽是藏不住的惊艳。
“好身手,想不到你年岁不大,这修为确是颇为醇厚。姑娘,颇得仙缘呐。”
红袖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赞叹着。
时予含笑:“我叫时予,红护法要是不嫌弃,可唤我名即可。”
说完,她朝着蛮垣点头示意。
蛮垣也知道红袖对时予的试探,见状也高兴起来。
“恭喜主上,我魔域此后又多了位武艺高强的护法了。”
“她日后便留本座殿前侍奉,至于魔域安全,还望二位护法费心。”
容不尘倚在座椅上,懒懒开口。
左右护法眼里尽是惊讶,自打他们来到魔域,是不曾见过容不尘身边有伴从侍奉左右的。
再一看时予,杏眼樱唇,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虽谈不上倾城绝世,但七八分的姿色也着实养眼,尤其浑身带着股说不上来的劲,让人无法忽视。
往那儿一站,隐隐的气势宛如雨中欲要绽放之莲,亭亭玉立中藏着股野蛮劲,不魅不俗。
心思一转,二位护法了然,和声应到之后就退下了。
时予倒也不在意自己身份地位,反正她现在已经留在容不尘身边了,干什么都无所谓。
相反,做他的殿前伴侍,往后她更有大把机会。
等大殿只剩他们二人时,容不尘起身走了下来。
“说吧,她现在何处?”
时予知道,容不尘口中的“她”,指的是他的那位心上人。
微仰着头,她仔细观察着容不尘的神色。
容不尘的心上人,叫玄甄,是尊贵的凤凰一族,人界几世经历不过是她成仙飞升的劫难。
想到容不尘对玄甄的几次等候,时予在考虑这一次要不要撮合他们,以达成容不尘的心愿。
她既然许了容不尘平顺一生,那么他理应要幸福美满的。
念及此,她开口:“五月初五,昆仑山。”
飞仙后,她得知玄甄和战神九铭是一见钟情,五月初五,他们相遇在昆仑山。
这一次,她自然要容不尘早九铭一步。
“不过,你得早一天过去,昆仑山危机四伏,你也不想她受苦受难吧。”
距离时予一米远的地方,容不尘停了下来,直勾勾看着她。
时予耸耸肩,绕开容不尘,落座,她伸手捻起桌上果子吃了起来。
“这是她的第二世了吧。”
时予轻轻说着,也正是此句话打消了容不尘仅存的一点怀疑。
他们之间的牵扯,只有他知,时予能准确说出那人的第二世,只能说,她确实能知道许多他不知的事。
甩一甩衣袖,迈着端正的步伐,容不尘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今日你可好好歇息,明日起,你便是本座殿前侍女,时予,本座期待着下月的事。”
时予望着他消失的身影,眼底神色杂乱。
“我也很是,期待呐!”
她根本不怕下月和他做赌的事,她一定会赢。
她期待的,不过是再来一次,她是否能扭转乾坤,成功改变这一世他和钟灵山的结局。
她的期待,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