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成孤寂淡然的模样。
“为师知道了。”
克制疏离的语气，仿佛他和姜酒之间真的就是普通师徒，姜酒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怅然，又有种莫名的庆幸和安心。
“师尊，这个给你。”
姜酒把在赵府带回来的石头拿了出来，将它递给纪尘。
无论纪尘是谁，是被她攻略过的纸片人，还是绝天宗的掌门，他都是个为天下苍生牺牲自己的好人。
既然能有还给他自由的机会，无论这石头何种珍贵，她都会欣然的双手奉上。
“何物？”
石块平平无奇，纪尘也未看穿其中玄机，只不过是姜酒送的东西，就算真是块普通石头，他也会欣然接过来。
“代替师尊镇守禁地之物。”
姜酒话音刚刚落下，纪尘捏着石块的指尖竟然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此言当真？”
纪尘说话的语气极其认真，看向姜酒的目光中闪烁着姜酒不懂的情绪，像是在确认什么，也像是在探究什么。
“当真，师尊不必再被束缚了。”
姜酒说话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她在为纪尘能够去做想要的事情而开心。
在游戏中，就算到了最后，纪尘都坚定的守着他的宗门，守着他的大义，不曾背弃天下苍生。
没有选择同她结为道侣。
拒绝了和她一起游山玩水的机会。
哪怕，那时的他心动值已经高达100，也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她。
曾经在游戏里，姜酒抱怨过纪尘为什么那么难攻略，就算好感度满了，还是会be。
但穿越以后，姜酒每次见到纪尘，都会发自内心的佩服他。
因为她也是天下苍生的一员。
游戏里没有能替代纪尘守护禁地的道具，现在有了，姜酒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他。
纪尘不知在想何事，竟然没等到回去，而是直接在姜酒面前，用灵力探入那石头，当场确认姜酒说的是不是真的。
姜酒安静的在宗门大殿
但也可能是失去自由太久，乍一听能解放自己，连纪尘都会忍不住确认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纪尘那双十分好看的眼睛重新睁开，看向姜酒的眼神极亮，像是高山之上的坚冰在此刻彻底融化。
姜酒还没来得及想为什么，只听纪尘竟然用略带愉悦的嗓音开了口。
“好。”
纪尘直视姜酒的眼睛，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高岭之花在此刻骤然绽放。
他脸上的淡然在这一刻消失殆尽，茶色清冷的眸子此刻竟然染上了莫名的侵略性。
“？”
姜酒懵了，按理来说看见冰山大美人冲自己笑，她应该会当场被美呆了才正常。
可她在这一瞬间浑身的汗毛全部束起，那种被野兽锁定的感觉极其明显。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她被吓得怔然看着纪尘，连回答的话都没说出来。
“为师收下了。”
纪尘缓步走下主位，走到姜酒面前，弯下腰与姜酒平视，笑意不加掩藏。
他的五官原本就十分锋利，只是平日里他的情绪太过于内敛克制，极少有外露的情绪。
但其实他只需要稍微露出点表情，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敬畏。
曾经压制住整个修真界的剑仙，只需要稍稍展露出睥睨的气势，就超越普通人许多倍。
姜酒还没见过这样的纪尘，思想都仿佛被他锁住了，原本的纪尘像是插进剑鞘中的利剑，而现在的他，锋芒毕露。
“哦，好。”
姜酒呆愣愣的乖巧点头，像是被叼住脖颈的小奶猫，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宗门大殿的，神经恍惚的她脑袋里只记得离开前纪尘的那个眼神。
混着愉悦，凌厉，又充满攻击性，仿佛还带着占有欲的眼神。
姜酒回过神来，人已经回了青云峰。
她踩着好像矮了许多倍的山头，刚才那些对纪尘发生改变的疑惑被无语占据。
虽然听到了弟子们的议论，但好像这架比她想象中打的还要激烈。
她回首看向高山版的主峰，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师妹！你回来了！”
云水黎惊喜的声音传来，一时间让姜酒觉得她好像只是出了个门回来，并不是离去了月余时间。
“大师鬼王在哪。”
姜酒习惯性的想要叫余子墨大师兄，但想到纪尘，遂改口道。
其实姜酒也不确定余子墨在她离开以后，还会不会留在绝天宗，若不是那群弟子说还在，姜酒可能只送个石头，就再动身去找人额找鬼了。
“小酒儿，终于想起孤来了？”
如同鬼魅般幽冷的声音从姜酒背后响起，让人从脚底心向头顶发寒。
只不过姜酒姑且还算是习惯了。
“”
姜酒沉默，有求于人，要好好组织语言，虽然刚才做了好多遍心理准备，但现在直面余子墨，她还是怂了。
“小酒儿不想同孤讲话吗？”
余子墨幽幽的叹了口气，身形高大体温阴冷的鬼王扒着姜酒的肩膀，将人转了个面，让姜酒同他面对面。
眼前的男人五官英俊温润，若不是鬼气让他的气质变得阴森可怕，想必会有大把女子会爱上他。
反正他还装眼盲的时候，绝天宗爱慕他的女弟子都很多。
“不是”
姜酒心虚。
余子墨眉毛一挑，单手捏住姜酒的下巴，让姜酒抬头看他。
鬼王仔仔细细观察怀中少女的反应，虽然少女的表情很微弱，但这么近的距离，也是能看出些猫腻来的，最后鬼王大人得出一个结论。
“小酒儿有求于孤。”
余子墨语气笃定，让姜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还没说，就被人家看出来了。
对姜酒来说，余子墨虽然是只鬼，但也仅仅比赤礼的狡诈差了一丝丝，也很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