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听着他们聊天,已经开始魂游天外,昏昏欲睡,只是表面看上去神色平稳,一派正常。
突然,她的衣袖被扯了扯,云水黎那如夜莺似的嗓音在耳边清晰了起来,听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师妹,我想留下,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不要让我走好不好?”
“求你。”
被云水黎抓住之时,姜酒还有点懵,半晌才堪堪收回她梦游天外的灵魂。
“?”
刚才发生了什么,云水黎怎么突然就这副泫然欲泣,被别人欺负了的模样。
完蛋,刚才他们都说什么来着,没仔细听。
他是真受欺负了,还是叶依依他们没顺着他心意了?
不管姜酒脑袋里百转千回,在对上云水黎那双罩着雾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绝美眸子,嘴直接比你脑子快了一步。
“师兄不必走。”
真是实实在在印证了那句话。
‘朕何尝不知道他是演的,只要他肯为朕花心思就好。’
姜酒说完噤声两秒,倒不是后悔,就是痛恨自己,她要是皇帝指定是昏君。
“多谢师妹。”
云水黎在转过身的瞬间,选好角度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眼神似有若无的看向佛绛和龙轩,没错,他就是特意让他们看见。
鲛人为躲避追杀,直觉要比普通人类高出许多倍,只需要一眼,他就知道眼前的两个人心思不单纯。
一个道貌岸然的秃驴,一个浑身钱臭味的五爪蛇,眼神里居然敢对师妹带着不自知的觊觎,自不量力。
云水黎想着,身体又朝姜酒近了些,就差整个人都贴在姜酒身上。
佛绛天生玲珑心,对他人情绪的感知尤为敏感。
在收到云水黎充满敌意和嘲讽的目光以后,他仿佛被烫到了一般,假装无事垂下眸,避开了他的眼神。
可他假装平静的外表之下,是他死死捏住佛珠的手,和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的心绪。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滋味。
从未从出生到现在。
龙轩则是脸色一黑,明明是云水黎自己说他实力不济,连筑基都没有,他才建议云水黎回去的,现在却莫名其妙反咬他一口。
“师妹,他留在这里会遇到危险,不可不可。”
被这样玩弄,心高气傲的龙族太子怎么忍得了,毫不犹豫地上了云水黎的钩。
叶依依死死掐着手心,看着云水黎和姜酒如此亲密,心态几乎要爆炸。
但还是为了争取云水黎的好感,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
“师兄想要留下就留下吧,妖兽灵境里也不是没有炼气期的修士,只需要小心一点便是了。”
姜酒其实被龙轩的说法说动了,有点后悔刚才那么轻易答应下来。
云水黎现在实力的确比较差,容易变成拖油瓶。
虽说男主一般不会真的遇到危险
不过美色误人啊,云水黎总能在关键时刻让姜酒为他上头。
最终,云水黎还是如愿以偿的留了下来,不过由于房间不够,只能暂时和佛绛住在同一间客房。
佛绛全程没有开口,而是半闭着眼,嘴里念着旁人听不懂的佛经。
直到问到他可否与云水黎同住时,才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姜酒将宁宁抱回,关上房门就四仰八叉的瘫倒在了地上,完全没有什么青鸢仙子的形象可言,刚还面无表情的五官开始乱飞。
一会儿呲牙咧嘴,一会儿愁眉苦脸。
只要远离人类,姜酒面部肌肉就会恢复正常,比指南针还灵。
“这一天过的比疯狂动物城都惊险。”
姜酒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忍不住吐槽。
刚才讨论的全程,她都被云水黎牵着鼻子走,心脏跟坐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
真是不能小看美人的威力。
有时候一个人穿越也挺无助的。
她觉得自己就是小说里听信绿茶一面之词,为他不顾一切的渣男。
甚至,她跟那些渣男比起来更可恨,毕竟她还知道云水黎的真实性格,没有被蒙蔽双眼。
“女人,你很喜欢他吗?”
一直藏在姜酒袖子里的小煤球钻了出来,先是在房间里飞了一圈,才状似无意的问道。
“?”
姜酒被这妖孽邪气的声音问的一懵,萧念重平日里都不出来,今天抽什么风。
“不喜欢。”
她的确不喜欢云水黎,只能说是她不要脸,被人家的美色迷惑了。
“哦。”
小煤球上的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仔仔细细的观察姜酒脸上的表情一番,才满意的点点头。
“小爷信你了。”
姜酒莫名其妙有种被捉奸?额审讯?的怪异感。
“女人,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上山小心。”
萧念重说罢,就钻回了姜酒的袖子里,姜酒感觉着体内灵气的流失,在心里悄悄的叹了口气。
一个个都是惹不起的大爷,就她是苦逼打工人。
“谢谢。”
不过,姜酒还是回应了萧念重的那一句关心,温声道了谢。
姜酒仿佛感觉到袖子里的毛绒小球扭动个不停,却没有说话,半晌才消停下来。
她无奈的笑了笑,早在游戏里就见识过,失忆的萧念重就像单纯又别扭的青春期男高,嘴硬的可爱。
估计是害羞了吧。
妖兽灵境的入口在绝弦山上,也算是对修士们的第一重考验,如果连绝弦山都上不去,进入妖兽灵境就无从谈起了。
因为它外层有一道特殊的结界,无法在山内御剑飞行。
所以想要钻空子的想法也无法实现。
她倒是不担心安全问题,就是要带上云水黎,事情比较麻烦。
与此同时,白日里挑衅过姜酒的那群人,此刻全部都面色惊恐的瘫倒在地上,撕裂般的疼痛传遍全身。
一群人身体完全失去控制,若是有人检查他们的的丹田就会发现,他们的金丹正在破碎,可他们却因为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修为尽散。
最后死于非命。
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空气中隐隐弥散着淡淡的咸腥味,只不过很快消散的一干二净。
就好像无人来过,他们只是突发恶疾才莫名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