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秦玉有点羡慕这样的梧桐,因为她被人真心的疼爱过,所以失去了才会那样痛苦。
如果他秦彻也被人那么真那么深的爱过,他想,他也会如同梧桐那样,一生一世、永永远远的记挂她,把她捧在心尖上。
他在她身边坐下,眯起眼睛望着水红色的落日,侃侃而谈。
“我看过一本书,书里写对于一个已经去了的人,最好的思念就是遗忘。还有人说,对于一个离开的人来说,你的心就是他最好的归宿。所以梧桐,你牢牢把奶奶记在心时,永远都不可能遗忘,已经给奶奶最好的家了,何必拘泥于一所肯定保不住的房子呢?”
说完,秦彻用捡来的石子在水面打出一个又一个的水花,等着她自己想透彻。
“秦彻同学,你不是男人吗,怎么这么文艺啊。”梧桐抹干眼泪,把写上字的小本子递给秦彻看。
秦彻盯着娟秀的字迹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也是十八岁,梧桐,你忘了吗?”
是啊,他也是十八岁。
只不过他的十八岁富足而寒冷,她的十八岁贫穷而温暖。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着这么多的不同之处。
有了秦彻的开导,梧桐走出禁锢,次日便拿着产权证去办事处办理手续。
工作人员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见她一个小姑娘居然手持三张房产证,讶异的张大了嘴巴,“姑娘,以后你是个大富婆了哦。”
直到阿姨把协议拿给她看,她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原来的老宅占地面积比较大,赔偿金额是四百二十万,隔壁的稍小些,也给了三百九十万,秦玉赠予的那套最贵,整整五百七拾万。
这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也就是说,签了这份合同,她的存款将由两千万增至三千三百八十万!
大概奶奶在用三万块买下隔壁房子的时候,也没想到过它的价值会在若干年后获得数百倍的增长。
然而,不是所有的住户都获得如此之高的补偿款。
比如王奶奶家,她们在这也是住了几十年,但不知为何没有土地证,这说明她只有房屋的居住权,没有出售权。
像王奶奶这样的人家不少,她们聚集起来,四处奔走,想要多一点的补偿。
她托秦彻问过了,拆迁势在必行,因为此处的煤炭储量特别大,开采了会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未来几年,林城将有望变成全国最大的原煤产地。
她现在还小,没有能力为国家做什么,但至少可以支持国家的决定。
于是,在大多数人家观望、奔走的时候,她率先签了协议,收到补偿款。
办事处此前承诺过,会给最先签下协议的业主立刻转账的待遇,梧桐被幸运眷顾。
协议签完,梧桐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秦彻建议她在学校附近买间房,不用太大,两室一厅足够,自己的房子住着舒坦。
可她不同意,她说奶奶一辈子困在小镇,哪里也没有去过。
大学毕业后她想带着奶奶出去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领略下天南海北的风土人情。觉得哪里好,就在哪里定居。
买了房子,就会被房子所累,舍不得远离,她不愿意。
搬家那天,她背上与奶奶有关的东西和几件衣服、还有窗台上的多肉,住进学校的宿舍,其他的东西全都没有拿。
秦彻说的对,她的心就是奶奶最好的房子,其他的又何必执着呢?
住校后的第三天,梧桐在校外的超市里和秦玉方芳对面相遇。
显然他们也知道了拆迁的事,秦玉目光复杂、欲言又止,方芳满脸嫉妒和后悔。
“我说呢,那么痛快的就收了阿玉的房子,原来早就知道能发财。我告诉你梧桐,那房子是阿玉的,得来的钱也得给阿玉。敢不给,我就去起诉你。”
秦玉站在一边,目光沉沉的望着梧桐,半分不提他为了和她划清界线、买断他八年来无人问津的可悲境遇。
梧桐看着秦玉的无动于衷,内心万分讽刺。
她拿出小本子想要写字,不想笔还没拿出来,一道人影噌的出现,拦在她面前,说话异常嚣张,“别特么在这儿废话,房子是秦玉赠予梧桐的,人证物证都有。房本上明确标注着户主是梧桐,当时怎么求梧桐收下房子的忘了?不是听说房子升值,又反悔了吧。秦玉,男子汉大丈夫,不为自己的决定做主,真是狗屎都不如。”
梧桐以为这么猛的是秦彻,没想是个陌生人。
她也懵了,陌生人都知道她和秦玉的事了?这也太玄幻了吧。
这人究竟是谁呀,看着似乎有点面善。
她终于写好字,想要交给秦玉和方芳看,不料这人还挺霸道,把她往身后一塞,“你不用管,我对付这对人渣。”
“你骂谁是人渣呢,我说的有错吗?几百万的东西,说拿就拿了,这么没有教养的事只有没有父母教养的梧桐才做的出来。你是谁呀,凭什么护着她呀。
哦,想不到连话都不会说的哑巴居然还挺招人,先是有个秦什么,又来了你。你用了别人用过的东西,就不觉得膈应吗?”
话音未落,这人利索的出手,啪的一声,方芳的脸肿了。
“贱女人,什么都敢说,活腻了你。你倒是有娘养,可惜没娘教,嘴像厕所一样臭。我告诉你,爷生来就一个本事,专门收拾不要脸的女人。今天这巴掌算我赏你的,再特么胡嘞嘞,爷抽死你。”
梧桐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打女人。
虽说打女人的习惯不咋好,但这巴掌打的是真舒坦。
方芳这种嘴贱心黑的人,就得这么抽她。
这嘴臭的,就该往死里抽。
要是能再抽秦玉一巴掌,会更爽。
方芳愣了一会儿哇的哭了,一手捂脸一手扯着秦玉的袖子要他打回去,给她报仇。
秦玉死死的盯着那人,眼底压着熊熊怒火,却不得不努力压制。
因为以他目前的能力,绝不是这人的对手。
这人是秦彻身边的,家世能力都不简单,而自己只是不受宠的私生子,他惹不起。
他得忍,必须忍。
“李诚,有话说话,你不能对女孩动手......”秦玉尽量做到语调平和。
“滚你妈的,私生子一个也配和爷说话。不对女人动手,可以,来,爷对你动手如何?软骨头一个,说什么硬气话。
爷警告你们,以后不准靠近梧桐十米之内,说话也不行。否则,爷见一次打一次,管保打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