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都说女孩子的情绪比天气变化还反常,之前他是不信的,此时却觉得那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前一刻还笑的像朵小雏菊似的,千分之一秒眼泪就出来了,真是...可爱呀!
好像有人说过,女人都是水做的,此人诚不欺我。
他这十八年来,见过不少女人哭,可哪个也没有眼前女孩哭的好看。
微微抽动的鼻翼,湿润的面颊,素来清澈见底的眸子因着泪光的浸润,多了几分波光潋滟,竟有种别样的美丽。
“我害怕秦彻,我害怕奶奶回来看我时找不到家。这里有我和奶奶的家,我不想走,给多少钱我都不想离开。秦彻,你帮我说说好不好,让施工方绕开我家。那么小的一声地方,影响不了什么的。求你了。我不要钱,只要房子。”
梧桐仰起泪痕未干的脸,手上捏着秦彻的袖扣,可怜巴巴的乞求着。
秦彻似乎看到女孩心里的痛苦和不舍,心生不忍。
可他从小所接受的教育是利益至上,亲情爱情什么的,都是获取利益最有力的工具。
他父母在一起生活大半辈子,从没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相亲相爱过,更像是时刻保持清醒的合伙人。
从小在冰冷的环境中长大的他没有办法对梧桐的心情感同身受,只能尝试着理解。
他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索性默默的陪着她。
很多时候无声胜有声。
梧桐难过的哭了一路,进入教室时眼睛又红又肿,低着头躲开同学们对她投来的奇怪目光。
秦玉的住处离学校近,到的也早,这就导致他一眼就看出梧桐哭过了。
他忍了一节课,下课后他气势汹汹的找到秦彻,劈头就问,“秦彻,梧桐怎么会哭成那样,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你是干嘛吃地,管得着吗,是不是闲出屁来了你。”秦彻本就为早上的事心烦,偏就有人一头撞进来找挨骂。
秦玉刚想回骂,眼角余光瞥到梧桐从外边进来,他放下秦彻,朝着梧桐迎过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数落道,“梧桐,是不是秦彻昨天晚上欺负你了?我都和你说过,不要让不知底细的人进门,你偏不听。这回吃亏了,心里舒坦了?”
梧桐被骂的一头雾水,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却对秦玉不知事情原貌就乱给她扣帽子的行为厌恶的很。
一起生活八年,她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么个货!
“那是我的事,我愿意被他欺负,怎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秦玉,你用老宅买断过去那八年还记得吧。你我互不相干,真用不着弄这出儿。还有,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能不能守点男德,离我远点儿?我可不想因为你这种人惹祸上身,不值当。”梧桐本来心情就很低落,此时被秦玉无理由的纠缠,更添了几分烦躁和不耐。
“什么,秦彻真欺负你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秦彻,你个没人性的玩意儿。嘴上说着不让我接近她,是给你自己创造机会呢是不是?你可真无耻,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鸡鸣狗盗......”
他还要接着骂,秦彻却没有给他机会。
在班级里他不想动手,抬手一推,卸掉了秦玉的下颌骨。
口水顺着秦玉两边唇角往下成溜儿的淌,让他像个白痴一样。
秦玉急得脸都红了,想要抬手自己把下巴扶回去,结果一碰就疼的钻心,口水流的更厉害。
这让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十八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丢人。
因为最近秦玉的自命不凡,班里的同学对他早从刚开始时的接纳变成现在的反感,见他受挫,没有人肯上前帮他,都不厚道的看热闹,部分被秦玉气到过的凑在一起开小会儿,就眼巴前儿的事展开讨论。
“天哪,哈喇子流成河了,粘了吧叽的,真受不了。”
“恶心死我了,呕。快闪开,我要吐了。”
“前天我在饮品店看到他和一个女生抱在一起啃来着,干嘛还要管着梧桐啊,这是想脚踏两只船?”
“幸好咱们梧桐够清醒,不然得吃多大的亏。”
“呸,那可真够渣的,长的人模狗样,怎么不干人事儿啊。”
“所以,到底有没有被欺负呢?”
“有没有又怎么样,成年男女、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愿天王老子也管不着。我看秦玉纯粹是想吃着碗里的还占着锅里的,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他怎么总是和秦彻过不去啊,有能耐就靠真本事真刀真枪的决斗一次,老是搞针对太娘了也。”
......
秦玉被大家骂的无比狼狈,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一个不合作的下巴限制了他的发挥。
然而,他也是要面子的,抬手抹了把口水就冲了过去,抡起拳头砸向秦彻。
秦彻退后一步躲开,不屑的瞥着他,仿佛在看一团垃圾,“要打出去打,别在学校里装模作样,有辱斯文。”
秦玉也不知道脑袋是什么做的,中了降头似的,学着梧桐的样子扯了张纸,约秦彻放学后去某个地方单挑,不去的是孙子。
“放心,就是十级地震,小爷我也一定准时到。但愿,你别让我空等。”
沃草,真约决斗了!
男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聚头商量着晚上跟过去观战,最后得出结论,美女自古以来都是祸水。
因为古有烽火红诸侯,今有决斗黄昏后。
梧桐一见秦玉又打着她的旗号搞事情,心里的狂躁到了极点,连刚刚的伤感都淡化了。
她扑过去抢那张写有约架地址的纸,秦彻手一抬躲过了,无论如何不给她看。
男人之间的事,不需要女孩子掺和。
对付秦玉这种渣,他一个人就够了。
秦玉自己去校医室,请老校医帮他恢复了下巴的功能。
接下来的课程,秦玉全都没有认真听,而是拿出手机搜索打架速成秘笈。
梧桐云里雾里好容易熬到下课,生拉硬拽想要跟着秦彻一起过去,秦彻瞅准个空档,飞上机车扬长而去,气的梧桐原地蹦了三蹦。
晚上放学轮到秦玉值日,待他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秦彻正背着双手面朝西边欣赏落日余晖,长身如玉、怡然自在,姿态那叫一个闲适潇洒、俊美优雅。
按说秦玉长的也很不错,光看外表的话,称得上玉树临风。
但和秦彻比起来,则是小巫见大巫,怎么看都觉得寡淡,有点提不起来。
秦彻不仅五官惊艳、身材绝佳,最妙的是那身气质,整个林大绝对无人出其左右。
秦玉想起同学们那些难听的话,想起自己时时被秦彻压着一头,想起爷爷对他的捧和对自己的踩,还有圈子里那些人看他时轻蔑和嫌弃的目光,也想起自打秦彻出现后,梧桐对他的疏离和抵触,怒火腾的窜出天灵盖,脱下校服扔在一边,嗷的一声就冲了上去,使出他在心里练了两节课的精典一踹,“秦彻,老子今天来了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