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小鸟, 飞到我怀抱……嗯哼，哼哼……”
破旧的手术室门口，挂着诡异笑脸的小丑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歌，一边提着个铁皮箱子走进来。
“多么美好的日子！”他站在手术床面前, 非常高兴的从箱子里往外取东西。
“他想做什么？”被挡住视线的钟缈绕到了小丑身旁, 皱着眉头看他从箱子里取出了奇怪的刀刃和一些完全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亲爱的……”房间的顶部传来一阵卡兹的电流声。那是哈莉奎因故作甜腻的声音。“咱们的客人上门了。”
“奥！我亲爱的小蝙蝠来了？”小丑将笑气的气囊套在小提姆的脸上, 抬头盯着那个扩音器嗬嗬的发笑。
“就一会儿, 亲爱的。你先招待着客人。”他低下头, 发着绿光的眼睛看着不停挣扎的小提姆。“我一会儿就来。”
“他在干嘛？”钟缈的表情有些急躁，伸手就想去抓小丑那拿刀的手。
“别动。”她身后, 成年提姆拽着她的胳膊。
被他大力拽着的钟缈完全动弹不得。
“再不行动就……”钟缈有些生气的扭头，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 提姆怎么还要阻止她。
可当她看见提姆的脸时，整个人便呆愣在了原地。“提……提姆？”钟缈的声音有点惊讶, 又有点害怕。
只因那个拉着她的人，眼睛瞪得老大, 嘴角已经扬到了耳根处，面目有些狰狞的看着她的眼睛, 仿佛要看到灵魂的深处。
“我说了，别动。”提姆·德雷克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他只是觉得有些烦躁, 烦躁于这个梦境小姑娘的不听话；烦躁于这个有些让他憋闷的环境。
身体里仿佛突然有了一股奇怪的力量，横冲直撞的，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破坏点什么。
这, 这是怎么回事？？！
钟缈扭过头，还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求救般的看向一旁的布鲁斯和小鸟们。
“把你的手撒开。”半空中，达米安像颗炮弹一般冲过来, 重重的啄在了提姆·德雷克的手腕上。
同一时刻，手术室的墙壁忽然破了个洞。穿着红色衣服的哈莉奎因伴着砖块砂石，重重的滚到了手术床的边上，晕了过去。
洞口处，烟雾里，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是蝙蝠侠！
“你来……”啦，小蝙蝠？
嘭！
重重的一拳落在小丑脸上，将他整个人都打飞了出去。还不等他缓过神来，迎面又是重重的几拳。
伴随着挥拳的力道，是蝙蝠侠身后那一抖一抖的黑色披风。
哇奥！
钟缈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小丑单方面挨揍。
认真说起来，不管是蝙蝠侠还是杰森他们，都很少在钟缈面前用这么直白的暴力。
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简单的折断对方的胳膊，腿儿，然后将人原地一捆。像这样一拳又一拳，仿佛要将人打死嵌在墙体中的行为，直接叫钟缈看傻了眼。
“冷静点，蝙蝠侠。”耳麦中，神谕清冷的声音将蝙蝠侠快要失去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他深深的吐了口气，松开了攥着小丑衣服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咳咳！”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丑恍惚了两秒，然后抬头看着蝙蝠侠露出的冷峻下颚吃吃的笑了起来。
“晚上好呀，小蝙蝠。”他摇摇晃晃的撑着破碎的墙壁站起来，“你是来接小鸟回家的吗？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我的小鸟了……”
蝙蝠侠没有搭理小丑的话语。他转身走到手术床边上，查看小提姆的状况。
“说来，你这倒是比上一次快许多了。”蝙蝠侠身后，小丑盯着蝙蝠侠的背影还在喋喋不休的挑衅，“若你上一次也能这么快过来，想必那只小鸟也不会……”
砰！
他做了个烟花炸开的动作。
——简直，简直是嚣张至极！
钟缈只觉得一股血液直接冲上了大脑，整个人都嗡了一下。与此同时，床边的蝙蝠侠则是非常冷静的冲小丑甩出了两枚蝙蝠镖。
蝙蝠镖扎进小丑的肉里，弹射出了两张大网，死死的将小丑给绑在了墙壁边上。
“新花样儿？”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的小丑，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低头瞅着身上这没有见过的大网，“真巧，我也给你准备了新花样儿。”他桀桀的笑了两声，“希望你喜欢。”
话音刚落，病床上半昏迷的小提姆忽然睁开了眼。
他双手往蝙蝠侠的眼睛上插，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提姆！”蝙蝠侠抓住那双小手，控制住满脸狰狞的小孩。双眼冷静的在提姆身上觑逡，“是笑气……”
他的声音咬牙切齿。
而吸入了改良版笑气的提姆，则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想从蝙蝠侠的手中挣脱出来。
他的面色逐渐惨白，并且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瘆人的微笑。这正是被笑气侵染后最明显的症状。
当机立断。
蝙蝠侠单手从腰带中拿出了阻断剂。
可还不等他给提姆注射进去，脑后便被人重重的锤了一下。
“你想干什么？”成年提姆双手箍住蝙蝠侠的脖子，恶狠狠的脸上是和小丑如出一辙的笑脸。
“提……提姆？”被锁喉的蝙蝠侠瞳孔微缩，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
“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他。”钟缈冲上去掰提姆的胳膊，掰不动就使劲的用手拍，用脚踹。
虽然她还不明白，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提姆，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可怕。而且他居然触碰到了梦境中的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暂时没有了超能力的钟缈，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劲儿，想去阻止这个发疯的提姆。
不管是梦境中还是梦境外，蝙蝠侠都不能有事。
“哇哦！”坐在墙角的小丑似惊似喜的怪叫了一声，“这是什么稀奇的魔术？还是魔法？”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忽然从空气中冒出来的两个人。“提姆？你也叫提姆？”
小丑摇晃着脑袋，看着那个和蝙蝠侠打作一团的年轻人。越看，他越觉得有些眼熟，“唔……看上去和那只小鸟，倒的确是有几分相似。”
“咳咳！”蝙蝠侠右手掰着脖子上的胳膊，翻身从提姆的头上跃过去，然后从他身后，将他一脚踹到了墙边。
解决完一个，他又抽出绳索，将左手上挂着的小提姆给捆成一团，绑在了手术床的柱子上。
忙完了这一些，他才松了口气般，看向和提姆一起忽然出现的钟缈。
“你是……”他的双眼微眯。
托钟缈刚才虽然无用但表明了态度的行为，否则现在她要面对的就不是蝙蝠侠扫射一般的眼光，而是毫不留情的拳头了。
被蝙蝠侠盯着的钟缈，不自觉的立正站好。脑子里正想着该怎么解释眼前这一切的时候，便见蝙蝠侠的身后忽然又冒出来了个疯狂提姆。
“小心！”
在看见面前女孩儿微微睁大的眼睛时，蝙蝠侠便凭着超高的直觉弯腰躲过了身后的那一击。
可袭击却并不来自一处。
“怎……怎么回事？！这个梦境……中病毒了吗？”钟缈头皮发麻的踉跄了两步，扶着手术床。
屋子里忽然出现了好几个露着可怕笑脸的成年提姆和幼年提姆。这让她感觉腿有点发软。
“这里是提姆的梦境。”布鲁斯张开翅膀飞起，落地便恢复了人的身体。和他一样的还有其它几只小鸟。
就像是童话书里，被女巫变成了天鹅的王子们，在穿上公主织的荆棘衣裳后恢复了人身一般。
大蝙蝠和小鸟们也忽然冲破了梦境的设定，恢复成了他们本来的样子。
“提姆的梦境？”钟缈回头看了眼布鲁斯，又看向加入战局的其它几人，“我不太明白。”
“这里是成年提姆的梦境，所以他拥有梦境的控制权。”
“所以……”钟缈恍然，“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忽然出现的提姆，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布鲁斯点头。
“可，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并不想改变这个梦境。或者说，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并不想改变这个梦境。”
“另，一个人？”
“注意点儿，兄弟！”少年提姆用自己的双棍挡住了成年提姆挥过来的拳头，“自己打自己……”他嘟囔着，“这还真是个奇妙的体验。”
“要不咱们俩换换？”从他身边跳过的迪克，躲开了三个小提姆的攻击，却不敢用全力揍回去。
“其实你不用顾忌这个。”提姆扫了一眼迪克，抬腿给了小时候的自己一脚。“反正也不是痛在我身上。”
他一点也不在意的，好么！
“你是说让我像达米安那样？”
提姆顺着迪克的话音看向另一边的达米安，然后沉默了两秒，“倒也不至于像那样。”
虽然揍这两个提姆，他并不会有什么感觉。但达米安你是不是卖力得太过了？
“有趣……有趣有趣！”墙角观战的小丑兴奋的浑身扭动，“两个小蝙蝠，两个！”
“你们是谁！？”
因为有人帮忙，而得以从战局中脱困的蝙蝠侠站到了布鲁斯和钟缈的边上。
他站的位置非常微妙，属于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状态。
“我们……”
“我们来自未来。”布鲁斯看着其他宇宙的自己，一本正经的开始扯谎。
“未来？”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两个布鲁斯隔空对话，站在中间的钟缈努力缩小自己的气息。
“你指的什么？”
“提姆。”
蝙蝠侠看向被笑气影响的小提姆，“我会解决。”
“事实证明，你并没有解决好。”布鲁斯不赞同的看着蝙蝠侠，否则就不会有成年提姆的这个梦境了。
蝙蝠侠：“……”
布鲁斯：眯眼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