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东西还挺全。”梦境里的达米安非常不客气的将自己摔进了一旁柔软的沙发, 然后撕开桌上的纱布和药粉，熟练的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当然。”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儿上，这位蝙蝠侠也自在了不少。
他摘下头盔，甩了甩被压扁的头发, “这里可是按照蝙蝠洞一比一打造的。”虽然说有些装备还实现不了, 但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呵。”达米安冷笑着用牙齿咬断绷带, “你以为有一个蝙蝠洞，就能成为蝙蝠侠了么？红头罩。”
蝙蝠侠闻言转过头来，竟然真的是红头罩——杰森·陶德。
“我还当你认不出我来了……”杰森将蝙蝠头盔往工作台面上一抛。
那个价值一百万美金的头盔就和一堆还未打磨完成的蝙蝠镖, 护甲, 手套等零件混在了一起。
而杰森本人则是脱下了身上厚重的战甲，一屁股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掏出医疗器械, 挖开腿上的肉，给自己取弹头。
“我的确是没认出你。”达米安说得轻描淡写, “毕竟我回韦恩家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他就差把不熟两个字写脸上了。
靠着布鲁斯的破解能力, 偷摸着跟到蝙蝠洞里的钟缈只听到了达米安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僵硬？我平时居然完全没看出来。这也装得太好了吧？
她自以为隐蔽的暗戳戳看向小鸟达米安。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小鸟达米安很生气，他越来越觉得这个梦是某个看不惯他的人做的。
这些都是栽赃，都是抹黑，都是污蔑他的证据！
“那看来是我高估韦恩少爷的智商了。”杰森咬着牙将子弹从腿上给夹出来。
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 他愣是忍着, 一声没吭不说, 还有力气讽刺达米安：“也是，毕竟您可是在布鲁斯死后不到十天，就开着他的蝙蝠车满大街泡妞的少爷。”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想来智商和情商都高不到哪里去。
“你！”达米安脸色铁青。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让人将这一切都说出来。
讲道理, 自从他来到韦恩庄园，布鲁斯可是一次蝙蝠车都没让他碰过。明明他会开，却要因为年龄不够这种无聊的问题被限制。
现在限制他的人没了，难道还不准让他畅畅快快的玩儿一次？
再说人终究难逃一死，不过是早死或者晚死罢了。布鲁斯是这样，他外公也是这样。
他将来也会是这样。
所以这种众所周知的事情，达米安一直都不明白：不过是死了一个人罢了，虽然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但伤心两三天也就够了。
可格雷森和德雷克却仿佛天塌下来了般。
每日不是板着一张脸在蝙蝠洞里商量讨论哥谭的现状，就是穿着制服四处去打压罪犯。
这些，这一切都让达米安感觉非常的无聊。就好像是蝙蝠侠死了，哥谭也变得没意思了起来。
“即使你造了个蝙蝠洞，即使你穿上了蝙蝠侠的战甲。”达米安不善的眯起眼睛，“可我知道，你永远也成不了蝙蝠侠。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不是么……”
这就是兄弟间的互相伤害么？躲在一边的钟缈心中腹诽。
“……”杰森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达米安，“我会成为蝙蝠侠。”他说得斩钉截铁，“一个全新的蝙蝠侠。”
“现如今哥谭的乱象不就已经说明一切？布鲁斯之前的恐怖政策根本就没有用。”
他有些激动的在屋内来回走，“对于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只有杀掉他们，才能最终制止他们犯罪，才能解救无辜的人。”
偷听的钟缈觑了一眼一旁布鲁斯的表情——果然，大蝙蝠的此时已经满脸严肃，额头与眼睛之间的皮肤皱得死紧死紧的。
她又偷偷看了眼另一边的杰森，出人意料的是，杰森鸟也黑着一张脸。但细看过去似乎又有些挣扎的痕迹，仿佛内心正在进行一场惊天动地的天人交战。
“不，杰。”洞口处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
钟缈捂紧自己的口鼻，将身体往石壁上又靠了靠。然后就看见两个人影从她前边的石壁上跳了下来，往洞里走。
“布鲁斯不会想看到这样的哥谭的。”说话的是迪克。
“哼……”杰森看着走进来的迪克和提姆，轻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不准备现身了呢！”
他从回来之后，就一直觉得洞里有些不对劲，但查看洞内的监控和警报时，又显示一切正常。
这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工作，让他有些过分敏感。
不过现在看来嘛……
他打量着走近的两人。
若闯进来的是这两人，他倒是丝毫不意外为什么设置的监控和警报没反应了。
大家都是学的一样的东西，这个蝙蝠洞又是按照韦恩庄园地下那个建造的。这对于迪克他们两人来说，还不是和回家一样熟悉。
另一波学一样东西的小鸟以及小鸟的师傅大蝙蝠，则是默默的蹲在角落里继续偷听。
“杰森……”迪克想冲自己的兄弟笑笑，却身心俱疲的已经忘记了该怎样微笑，只能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你回到哥谭怎么没有联系我们？”
天知道他和提姆发现那枚出自布鲁斯之手的蝙蝠镖时，有多么激动，又有多么惶恐。
从蝙蝠侠死去后，他们为了压制哥谭的各类犯罪已经有一周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一直以来支撑他们不眠不休打击犯罪的，不过是心口上的那口气。为了哥谭，为了布鲁斯而一直提着的那口气。
之后，他们便查到了这个蝙蝠洞。
那一瞬间，心底的失望蔓延上来，仿佛要将他们整个淹没。
好像是直到这一刻，直到看见这个仿造的蝙蝠洞时，他们才真的意识到，布鲁斯是真的不在了。
在这个他深爱的城市，在这块充满遗憾与温情的土地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名叫布鲁斯·韦恩的人。也再也不会有人满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们。
“没什么好联系的。”杰森紧闭着嘴唇，并不想多谈，“哥谭如今这个模样，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杰森所问的问题，也正好是迪克近几日一直所烦恼的问题。
“阿福想让迪克接手，成为新的蝙蝠侠。”还穿着制服的提姆，将手放在自己大哥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我们都坚信，只有蝙蝠侠才能让哥谭重新恢复正常。”
“你这倒是没说错。”杰森沉声点头，“但新的蝙蝠侠不一定是迪克。”他的目光从自己兄弟们的身上一一掠过，“别忘了，他还有布鲁德海文需要守护。”
“你直说你想成为新的蝙蝠侠不就得了。”看不惯杰森的达米安在一旁呛声，“何必在这里冠冕堂皇。”
“我当然想成为蝙蝠侠。”对于自己的目的，杰森没有丝毫的隐瞒，反而坦荡得很，“难道你们就不想成为蝙蝠侠？”
洞内忽然一片沉默。
这让杰森有些意外，他看着其他几人，咬着后槽牙生气，“难道你们真的不想成为蝙蝠侠？”
这不可能！
他还以为这是所有人的梦想。难道执着于此的只有他一个么？
“我还不足以成为像布鲁斯那样的蝙蝠侠。”迪克的声音有些沉闷。而且他也不想成为蝙蝠侠。
他可以是前任罗宾，可以是夜翼，可以是代班蝙蝠侠。
但若说真正成为蝙蝠侠什么的……
他有些累的看向杰森，在他的心中，蝙蝠侠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布鲁斯。
没有人能替代他的位置。
杰森：好的！这个就是蝙蝠侠的忠实迷弟。我难道还能指望他有什么想法么？
他将目光移向了蝙蝠侠的亲儿子——达米安·韦恩。
“显然。”达米安抄着手，一副不服管教的模样，“就算我想成为哥谭市新的蝙蝠侠，也不可能会有人相信。”
毕竟以他的身高和体重看起来，和蝙蝠侠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杰森上下打量了一番，非常赞同的点头。很好，看来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emmm……”被盯着的提姆迟疑了片刻，“我总觉得蝙蝠侠并没有死。所以，等哥谭平静下来后，我想去其它地方找找看。”
“什么？”
“你是从哪里得到了什么消息么？”
“你知道他在哪儿？”
听闻蝙蝠侠可能未死的消息，兄弟几人都激动了。
“不。”提姆摇头，“只是一点直觉。”和一些完全没有证据支持的蛛丝马迹。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提姆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再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还是别给他们这样的希望了。
“是么？”迪克激动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也是，布鲁斯是克拉克带回来，阿福最后给收拾的。他们验了疤痕，虹膜和身体的各项数据后，便是再不敢相信，也不得不信，那就是布鲁斯。
“……”听到提姆的话，杰森也沉默了良久，最后才道：“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我会是哥谭新的蝙蝠侠。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收拾那些罪犯。”
杰森所说的自己的方法，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以杀止杀。
从此后，人命便会和草芥一般。
“不，你不能这样做。杰森。”迪克站起来挡在杰森的面前，他表情非常严肃，看上去像是马上要和杰森打一架，“我也不会让你这样做。”
“那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阻拦我。”杰森并不惧怕，反而斗志昂扬的掏出了枪往迪克的肩膀上戳。
提姆：“你们都冷静一点。”哥谭已经够乱了，自己人就别再内讧了。
“那等你们角逐出新任蝙蝠侠的时候再通知我？”达米安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我会为胜利者送上掌声的。”
说着，他拉好衣服就往洞外走。然后便撞进了一大群蝙蝠之中。
这个稍显简陋的蝙蝠洞中，忽然冲进来黑压压的一大群蝙蝠。
钟缈瞪大眼睛看向一旁的布鲁斯：之前不是说要偷偷的观察，找出这个梦境的线索么？
现在怎么这么高调？
为什么这么高调？
扇动翅膀往洞内飞的布鲁斯憋着一口气。
孩子不听话该怎么办？
这简单，打一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