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定要打扮成这样？”
这次跟达米安出门的是钟小喵3.0号——是根据达米安的建议, 故意捏成了和他同样身高的治疗型角色。
此刻，钟小喵正扯着脖子上的大围巾，用气音小声问道。
大夏天的, 虽然这山中凉爽, 但她还是感觉戴着个大围巾有些难受。
“这是标准打扮。”达米安也是一副大围巾加灰色兜帽的打扮，“若是不小心碰见巡逻队……”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转身冲钟小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用手将她往墙角按了按。
不一会儿，钟小喵就听见几个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从他们侧边走过。
“走。”待那群人走过后，达米安冲钟小喵点头示意, 两人轻手轻脚的往山洞里走。
这里是刺客联盟的后山，也是达米安此行的目的。
在昨晚的不欢而散后，达米安麻溜的去蝙蝠洞淘了一堆装备, 转身就离开了哥谭。
庄园里的那个复制品, 虽然让他有点闹心。但那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复制品而已。
比起这个复制品，刺客联盟里的那一堆，才是他的威胁。
达米安一直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只要有一丝的松懈, 就会被和他同一组基因的复制品给替换掉。
所以，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被销毁。他必须非常, 非常的努力。
达米安永远都不会忘记, 在他五岁生日的时候，他第一次被母亲领着, 见到了那些复制品。
那时，他刚完成了一次阶段性的考验。因为成绩斐然，母亲给了他一次提愿望的机会。
刺客联盟里其实是非常冷清的。
在这里长大的达米安, 每日的生活除了课业便是训练。早起训练，午后训练，晚间训练。
这并不是一个正常小孩子的作息，这里也不是一个适合小孩子正常生长的环境。
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达米安遇上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一只黄白黑三色的小花猫。
那是他在后山训练时捡到的。
达米安猜，这只小花猫可能是误闯进了刺客联盟。虽然按照规定，他应该立刻将小花猫杀掉，或者是报给联盟里的守卫，让他们去处理。
——这是为了防止有敌人利用动物对刺客联盟进行窥探，或者更直接一点，直接在动物体内装上炸弹。
可达米安舍不得。
他用自己所有能想到的方法给小猫做了检测，没有炸弹，没有监控也没有病毒。
这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猫咪。
于是达米安偷偷的将它给养了起来。
这只误入的小猫咪也颇通人性。它似乎天生就知道谁会对自己好，谁会伤害自己。
所以每日里都躲在后山的山壁之中，只有当达米安来的时候，才偷偷摸摸的出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达米安五岁生日的时候。也就是之前所提到过的，他可以向自己的母亲许一个愿望。
这个愿望是什么？达米安想了很久，最终，他向自己母亲提出了，想要抚养自己的小猫咪。
达米安还记得，当他提出这个愿望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母亲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然后，他就被带到了一个装满玻璃容器的实验室里：
“达米安，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那个时候的塔利亚，带着达米安站在山壁上铺建的铁网通道，居高临下的看着下边密密麻麻的蓝色容器。
“……”达米安没说话。
此处的距离虽然有些远，让他看不清那些仪器上的文字。但仪器勾连的玻璃罐中的东西，他却是能看清楚。
“他们是什么？”年幼的达米安有些不解。即便他三岁便精通各国语言，拿到了许多学位。但那些知识都不曾告诉他这些东西。
“他们就是你。”
“我？”
“是的，达米安。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而他们，都是你的复制品。”塔利亚蹲下身，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达米安，你得明白。因为你是最优秀的那个，所以才能脱离容器，来到外边的世界。”
达米安：“……”
“可我不止有你一个。若你哪一天不够优秀了，便只能重新回到这里沉睡。而我，将重新选择一个比你更棒的达米安。你懂了么？”
你懂了么，达米安。
你的身后，永远都有一群人想要将你拉下去，替代你的位置，替代你的名字与人生。
你只有不停的向上攀爬，站在足够高的位置上，让所有人都够不着你，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达米安懂了。
从那天起，那个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实验室，就成了他的梦魇。他托人送走了小猫，他更加勤奋的训练，一刻也不敢松懈。
达米安不懂自己活着的意义，也不懂母亲为何要将他给制造出来。
可即便什么都不懂，他也想要活下去，作为达米安。
……
“怎么了？”钟小喵轻轻推了推达米安，“怎么忽然站在门口发呆？”她小心翼翼的左右打量，还放出去几只小昆虫替他们盯梢。
“没什么。”达米安回过神，眼神晦涩的看了看实验室的门口。然后走上前去，从腰带中翻出密码解锁仪，贴到了门上。
一分多钟后，亮着红灯的密码解锁仪滴答一声跳转到绿灯。达米安伸手将这冰冷的铁门推开，然后招呼钟小喵进去。
“好冷。”钟小喵一踏进门内，就感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这里常年开着冷气，用于保证室内24小时都处于低温环境。”达米安掏出手电筒，扔给了小喵，又将自己手上那支给拧开。
漆黑的实验室里，两束微弱的光芒一前一后的晃荡。
“你跟我来，小心点。”达米安走在前边，一边走一边小心叮嘱。“待会儿我教你怎么关掉仪器。”
他脚步飞快，“实验室里，每半个小时会进行一次生命扫描。”
达米安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夜光手表。“现在是20点15分，我们一共只有15分钟——解决掉这些复制品以及逃出去。”
“好。”钟小喵点点头。
虽然，她此刻心中对于这种类似于切断生命源的做法还有些挣扎。但，非法的人类实验，似乎也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对么？
*
“拉尔斯。”
阿拉伯装饰的宽大房间内，忽然想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蝙蝠侠？”刺客联盟的头领，拉尔斯·艾尔·古尔有些吃惊的放下手中的钢笔。“你今日怎么到我这儿来了？真是稀客。”
拉尔斯从书桌后面绕过来，作欢迎状，“茶或者是咖啡？”
“都不用。”蝙蝠侠冷着一张脸，“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你搞的那个利维坦，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利维坦？”拉尔斯有些迷茫，“你是说海怪？”
“别和我装糊涂。”蝙蝠侠似乎有些生气，他上前揪住拉尔斯的衣领，将他怼在墙壁上，“你创建的组织——利维坦。”
“我想你可能是有些误会。”拉尔斯反手别过蝙蝠侠的胳膊，将他扔了出去。“一个刺客联盟已经够我忙活的了，我可没什么精力再去搞个什么利维坦。”
拉尔斯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毕竟，我也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了。”
“三月十八日，波德汉村三十八名儿童失踪；五月七日，塞尔斯德出现不知名病毒；八月二十五日，哥谭部分地下势力被收拢，出现了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的传言。这一切，都有你刺客联盟的影子在里面。”
“这不可能。”拉尔斯矢口否认，“其它的不说。我既然和你有约定，就绝对不会私下将你的身份泄露出去。再说，你还是达米安的父亲，我一向是将你当作刺客联盟的接班人在看待，又怎么可能与你为敌。”
“如果，你的目的就是为了逼我接受刺客联盟呢？”蝙蝠侠将资料甩在了拉尔斯的书桌上。
那是红罗宾——提姆从各方各面以及攻破的刺客联盟内网中查到的资料。
拉尔斯伸手将资料拿起，飞速的浏览。好久之后，他才表情凝重的看向蝙蝠侠，“这里面，的确有一些刺客联盟的影子。”
他苍老的脸上有一丝疲惫，“但，刺客联盟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刺客联盟。布鲁斯，你别忘了，这些，塔利亚也能做到。”
老谋深算的拉尔斯其实一直都知道联盟内部派系分裂，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一直不甘心屈居人下。只不过……
“你的意思是，利维坦是塔利亚建立的组织？”蝙蝠侠眯了眯眼，仔细观察着拉尔斯的表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别人。”拉尔斯有些伤感的垂眸，“毕竟能将达米安作为下一个狙击对象……我也不想相信这是我女儿能做下的事。你……”
他抬起头，准备和蝙蝠侠再说说这个利维坦。
可空荡荡的屋内，哪里还有蝙蝠侠的身影。
*
“现在情况怎么样？”蝙蝠洞中，钟缈坐在电脑前，观察着大屏幕上的实时监控。
“放心，宝贝儿，一切正常。”穿着蝙蝠战甲的迪克挥了挥手，利落的在大厦之间跳跃。
“我这里也一切正常。”红罗宾蹲在树上，不可控制的打了个哈欠。
“正常，你十分钟问一次会不会太频繁了？”将摩托车停在路边买热狗的杰森一边回复，一边非常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为了谨慎起见么。嘿嘿，看在我是新手的份上，大佬们多多包涵呀。”第一次做情报分析和战局控制员的钟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布鲁斯离开了哥谭，但蝙蝠侠却不能离开。
而且他们又查到那个所谓的利维坦组织，怎么看都像是对哥谭不怀好意。
所以在布鲁斯调查完回来之前，他们都必须绷紧神经，守好哥谭这一亩三分地。
这也就导致，在缺少了布鲁斯和达米安的情况下，只能让迪克和提姆同时顶上。毕竟杰森那头也得他亲自出马，才能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给按下去。
“放轻松，小喵。”提姆在内部频道中给钟缈鼓劲儿，“只要阿卡姆没出问题，哥谭就没问题，其它都是小事儿。”
毕竟说实话，哥谭大部分重大事故的制造者，可都在那里边儿了。
“阿卡姆……”听提姆这么说，钟缈有些生疏的将阿卡姆的镜头调出来，准备打上标记，作为重点观察对象。
“额等等，你刚才说，只要阿卡姆没问题，哥谭就没问题……”钟缈停顿了两秒，“该怎么说呢，红罗宾……阿卡姆好像，真的出了点问题。”
“什么？”*3
钟缈将监控画面发到了内部频道里：本应阴森黑暗的阿卡姆，此时灯火通明。哥特式建筑前的石桥上，穿着囚衣的罪犯们正在狂欢。
“我马上过去。”穿着蝙蝠战甲的迪克停在了一座大厦上。他掏出手机，召唤蝙蝠车。
“又是哪个该死的混蛋去炸了阿卡姆吗？”杰森黑着一张脸，恶狠狠地锤墙。“蝙蝠侠早该听我的，留着这些罪犯就是最大的麻烦。”
他嘴上骂骂咧咧，却也飞快的跨上自己的摩托，准备去制止阿卡姆的□□。
“等等。似乎有不太对劲啊。”钟缈皱着眉，她对蝙蝠洞里的这些设备还不太熟悉，下意识的就想用超能力去追踪探查。
“让我来吧，小喵小姐。”阿福不知何时站到了钟缈的身后，“虽然已经很久没干过了。但其实这才是我的本职呢。”
他探着身体在键盘上敲了两个键，“我想，少爷们现在应该也需要您的帮助。”
阿福的脸色有些不好。随着他的操作，几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了电脑的大屏幕上，“看这个打扮，似乎有些像刺客联盟的人。”
“刺客联盟？”钟缈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刺客联盟的人怎么会到哥谭来？
这算什么，互相去对方家里偷家么？
“确定是刺客联盟的人。”提姆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频道里，“我和蝙蝠侠在去阿卡姆的路上被他们拦截了。红头罩，你最好换条路……”
“我来支援你们。”情况紧急，钟缈也顾不得猜对方的目的了。
她连忙施展超能力，将之前放在他们身上的小昆虫，重新捏成治疗型小喵，加入战场。
……
“不太对劲……”
正要被刺客联盟的A刺中后背的蝙蝠侠·迪克，一回头就看见另一个刺客联盟的B将A给一脚踢飞了出去，给他了一些缓和的空间。
“他们这怎么自己打起来了？”迪克一边闪躲，一边有些奇怪的问。
“来的似乎是两拨人。”提姆捂着自己被砍伤的胳膊，就地一滚，滚出了战斗圈。
“先别动，我给你扎一针止血。”小喵拉住受伤的提姆，利索的给他胳膊扎了一针。
“难道是刺客联盟内讧了？”迪克站在他俩面前，替他们做了个保护圈。“我联系下蝙蝠，问问情况。”
另一边，骑着摩托的杰森，因提姆的提示换了另外一条路，顺顺当当的到了阿卡姆。
可是到了这里他才发现，之前内部频道中所看见的罪犯狂欢，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在现场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他轻轻跃上了一旁的柱子，准备暗中观察。
“03，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声音？
杰森皱眉，下方那个穿着刺客联盟衣服，戴着兜帽的家伙似乎是韦恩庄园里的那个达米安2号。
“21，你不应该听从塔利亚的命令，前来攻击哥谭。与蝙蝠侠为敌，会给联盟造成非常大的损失。”被称作03的人，同样穿着刺客联盟的衣裳，戴着兜帽，却比那个叫21的看上去要大许多。
“那是母亲大人。”21皱眉，“你怎么能直呼她的名字。而且我也不是21，我已经有名字了。”
“你说的是那个什么丽塔？”03嘲讽的笑了一声，“你可别忘了，只有将死的工具，才会拥有名字。”
被嘲讽的法尔丽塔有些狼狈的抿了抿唇，“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看在我们都是同一组基因的份上，21.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管你和塔利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要你收手，我可以替你向拉尔斯大人求情。”
“谁也不能阻止母亲的计划。”法尔丽塔抽出了自己的长刀，“拉尔斯大人也不行。”
“啧……”03轻哼了一声，“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了。”
两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小喵微小号站在杰森的肩膀上，有些费解。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正专心致志观看战局的杰森吓了一跳。
“刚刚。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复杂，我来支援你们。”微小号小喵扶着杰森的头盔，坐到他的肩膀上，“这真的是刺客联盟的内讧？还有刚才说的塔利亚的计划，她什么计划？”
“这显然十分明显。”头盔下的杰森翻了个白眼，“那个狠女人，看来阿卡姆的暴动就是她安排的。可惜，拉尔斯那个老狐狸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扳倒的。”
小喵：“？？？”还是没太明白。
杰森：“一个组织若是壮大了，总会分出不同的派系。而这，就是派系斗争下的结果。塔利亚应该是想借蝙蝠侠的手去对付自己的父亲。如果顺利，她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稳坐钓鱼台。只可惜，这一波看来，似乎是拉尔斯黄雀在后。”
“……斗争下的结果？”小喵看着下方的战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石桥上，一个穿着黄色囚衣的家伙忽然从阿卡姆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让我瞧瞧，究竟是谁与小丑心有灵犀，都选在今天炸了阿卡姆？”一头绿发，满脸雪白的小丑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小丑可得好好感谢他，请他看最完美的表演。”
啪的一声，一个人影猛地飞来，跌落在了他的脚下。
“嗯？这是……奥！瞧瞧，嘿！瞧瞧！”小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这不是韦恩家那个最小的儿子么？我想想，好像是叫达安？不，不对，那是叫达米？嗯……对的，小达米。”
小丑亲切的上来搭讪，“小达米，你怎么这幅打扮？这是半夜到阿卡姆来玩儿么？真有眼光。不过你那个纨绔父亲知道么……”
却原来，被03给踹飞的法尔丽塔，在跌落的时候，不小心撞碎了脸上的面具，被小丑看了个正着。
“还有这利落的身手？”小丑微微皱着眉，“这……利落的身手？等等，我好像懂了……原来是这样，果真是这样。”他忽然双眼发亮，“小蝙蝠啊，小蝙蝠……没想到啊，原来你真的……”
“额……”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肚子上插了一把长刀。顺着长刀看去，只瞧见了那张和达米安·韦恩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你废话太多了。”法尔丽塔冷漠的抽出长刀，又从小丑的脖子上划拉了过去。
“咳……咳额……”哥谭最恐怖的罪犯小丑，竟被人这么简单就给杀了？还是在阿卡姆门口？
这可真的是……最好笑的笑话了。
小丑咧开一个嘲讽的笑，身躯缓缓的倒了下去。
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而随着他身体的倒下，一股绿色的烟雾从他的嘴里蒸腾而出，扑了法尔丽塔一个正着。
“你不该杀他的。”21有些遗憾的将自己的长刀拆成双刀，“据联盟里的研究，小丑的身体里有一种极致的病毒，当他的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病毒就会附着在离他最近的那个人身上。”
他目光冷峻的看着法尔丽塔，“你已经中病毒了，03.”
“呵！呵……哈哈哈……你，说什么？”从刚才起就一直垂着头的法尔丽塔，忽然转身。
她不可控制的咧开了自己的大嘴，整齐的牙齿仿佛被进化了般，变得和鲨鱼一模一样，尖锐又锋利。而她那双蓝色的大眼睛此刻也已经微缩成一个细小的圆点。
杰森：“？？？？”
小喵：“！！！！”
救命，这是什么大变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