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喜提空巢

出了徐家大门,逐渐远离人群后,林殃突然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他下弯着腰,面色有些泛白。

风眠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见他弯下腰撑腿不走了,开口问道:“怎么了?”

林殃摇摇头,缓缓直起腰背,“没事,走吧。”

说着便迈开步子准备继续朝前走,腿却再次一颤,整个人直接半跪在地,手下意识抓紧膝盖上的衣服,林殃垂着头,蹲在地上几乎一动不动。

风眠走近,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按在右腿膝盖处,突然想起什么,也跟着蹲下身,不容拒绝的扯过他右腿。

“你干什么?”

林殃失了平衡,一屁股坐到地上,猛地抬头瞪向她,“你有病吧?神经!”

卷裤腿的动作刚开始进行就被人迅速抽回,林殃撑着地面狼狈的站起身,紧绷着脸撞开风眠,自顾自朝前走去。

神经病啊这人!

风眠愣了愣,转眼看向突然生气的人,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方才抓住他脚踝的手微微蜷缩,上面还残留有一丝温度。

她起身追上去,但还没碰到对方一根毫毛,就看见林殃似有所感般竟一瘸一拐跑了起来。

“……”

风眠突感无奈,三步并两步上前将人利落的扛起,同时提前预判,制止住他开始乱扑腾的双腿。

“风眠!你有病就去治,别把疯病传染给我!”

“你t放我下来!”

对此,风眠不理不睬,踩着高跟,脚下生风般来到马路边,挥手朝停了一辆出租车。

余光看见来客,潇洒转动方向盘,视线一转来到二人身上的司机:?

这么颠了?

林殃被人“扔”在后车座,眼睁睁的看着罪魁祸首关上车门去了副驾驶。

风眠:“去市医院。”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双眼泛红的林殃,闻言迟疑地点点头,动手发动车子,“好……好的。”

这被欺负的……

林·被气得双眼通红·殃:玛德,那是什么眼神!

无能抓狂,但也仅是无能。

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受伤,也为了自己以最好的姿态出演这场戏,林殃硬生生的忍下了腿上密密麻麻的痛。但随着跳舞和不断地绕圈走路,他都觉得那两根线快要支撑不住裂开时,来了第一个神经病徐闻,一顿操作,伤口似乎真的裂开了,那种温热液体滑下的感觉随着痛感像蚂蚁一样游走下来,刺激着腿部神经进而带动到全身。

接着第二个神经病bkg,带着自己又是滚又是躺,最后还躲进了柜子里,不知道刮到了什么,腿部本细密的痛感瞬间变成火辣辣。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愣是忍到现在。

这就算了,当风眠扯着他小腿导致他坐到地上时,心中一直积压的情绪瞬间没了禁锢全部爆发出来。看见风眠就来气,总想握紧拳头甩过去。

以后他的座右铭就是:远离神经病,幸福你我他。

十几分钟后,林殃再一次坐在了上午给自己上药缝针的医生面前。

医生:“又来了。”

林殃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身侧的风眠突然开口回答道:“伤口可能裂开了。”

“可能?”医生鼻梁上的眼镜滑下了大半截,闻言,眼球上看,朝风眠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看看,他不让我碰。”

“哦~”医生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单子,拉过一旁的木凳子放到林殃面前,道:“裤腿挽起来,腿放到这上面。”

林殃也没想到风眠会说出那句话,显然被恶心到了,下意识抖抖肩膀,像是要抖掉什么脏东西般。

听了医生话后,小心翼翼的挽起裤腿,却在半截处突然停下,林殃咬着牙,感受着那细小的阻碍不敢再动作。

医生看了眼,“哎呦,纱布勾上裤子了。别动,我给你剪一剪。”

待裤腿全部卷起,才发现厚厚的纱布几乎全部被血迹染红。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先见之明什么的,上午要死要活非要缠厚厚的纱布,现在还多亏你这厚纱布,要不然小白西装早就染红,早就能发现伤口绷开,早就能就医了。”

医生边动手拆纱布,嘴上还不断碎碎叨叨地说着反话。

甚至抽空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风眠,意有所指道:“伴侣还是要上上心,你看这线绷开了,又要重新缝。这不是遭罪吗?”

而风眠像是游离神外,没听见般,依旧沉默不语,她看着林殃随着医生的动作,几乎皱到一起的五官,明明看起来很奇怪,但她心里却莫名的麻麻软软。

平日里带着张牙舞爪情绪的眼睛此时通红,泛着晶莹的水光,仿佛下一秒就会疼得哭出来。

风眠活了二十八年,头一次见到这么娇气的男人。

虽说痛感异于常人,但这种痛一下就要哭,就要扁嘴的究竟是谁惯出来的?

可事实上林殃并不是娇气,毕竟他独身小半辈子了,哪有什么底气让他这么娇气。这些只不过是异常痛感所带来的下意识反应罢了,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林殃可以察觉到身侧莫名的打量目光,但就是不想去看。

还有几个小时,还有几个小时他就可以跟这个女人离婚,不管会不会被赶出来流落街头,他现在只想赶紧脱离风眠,离神经病远远的。

再一次从医院出来回到家,刚进门林殃便发现家里少了很多东西。

不,不是很多……

是几乎所有东西。

比如,沙发、茶几、桌椅、一系列厨房用具……

除了大白墙,这里仿佛被人按了一键恢复出厂设置般,空荡荡凉飕飕,就像林殃此时的心情。

他目光呆滞,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就要拨打110电话时,听到身边传来镇定的女声,

“这是你名下的房子,既然要离婚,我自然要搬走。”

“啊……我的房子?!”林殃猛然回神,不可置信的看向风眠,又紧跟着追问,“你说,这是我的房子?”

但在下一秒,他注意到风眠的钥匙已经插到了对面那一户人家的门上。

“?”

风眠没有解答他的疑惑,而是转动钥匙进了屋。

在门被反关上的一瞬间,林殃看见了里面熟悉的家具,忙一瘸一拐的上前抵住门,“你搬走就搬走,凭什么把我家家具也搬空了?”

“林殃,你最近很奇怪,这样的问题答案你不知道?”

风眠狐疑地盯向他,目光深幽,像是要透过外表看清对方内里般。

林殃抓住门的手突然一松,“什,什么……我就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