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成为我未来道侣？”
面对突如而来的告白，辛昭有些头疼，她总算明白司牧宣为何说不要同男子单独相处。
辛昭正欲开口，就在此时，脚步声渐渐逼近，她望向来人，正是晏修远，只能先打招呼：“师兄好。”
没有得到答案，裴清之敛了敛眸子，所有的情绪被掩盖，笑容相迎，道了一句：“晏兄。”
“人都到齐了。”晏修远视线在这两人之间打转，眸中闪过不知名的光，“那就准备准备开始吧。”
“几位长老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一路上，两人面色如常，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他们到时，比武台那里已经站满了人，长老端坐上首，就连平日里最是不待见辛昭的三长老都来了，好整以暇。
辛昭收紧手掌。
如此大阵仗，可以说他们都很重视这次切磋。
“安静。”说话的是平日里负责教学弟子的掌教余长老，颇有几分威望，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
“今天不授课，我们来看一场比试，希望你们能有所收获。”
“由我派澜沧峰辛昭和清河派裴清之进行比试，由你们来看看这两派剑法的区别。”
辛昭和裴清之站上比武台。
辛昭环顾一周，扫过台下某个地方，目光一顿，冉琦玉也来了，正笑意盈盈地望过来，不用说，肯定是晏修远告诉她的。
这可真是难得。
她望向澜沧峰的方向。
不知道司牧宣会来接她吗？
“今天比试的规则很简单，谁先掉下比武台或者没有还手之力就算输，比试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性命。”
“比试将于一刻钟之后开始，请双方先去准备。”
话音刚落，底下瞬间沸腾起来，几乎能在每个人脸上看到激动，崇拜，望向台上的那个身影，眼神炽热。
在半缘宗弟子眼中，辛昭是真正的强者。
“师姐，加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那大嗓门整个场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三长老阎盛看到自己的好徒弟郑刚在那给辛昭打气，脸都黑了。
他向来不待见辛昭。
对于这点其他长老都很清楚。
四长老梁文心虽说是医者仁心，但她性子向来不羁，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师兄，你那徒弟挺有意思的。”
三长老脸又黑了一个度，原本只是古铜色现在好了，就跟碳烤烧鸡一样。
“郑刚，还在那瞎嚷嚷，就给我滚回去！”
郑刚身体一抖，立马夹起尾巴，咽下嘴里的话，憋得有几分难受。
四长老给他斟了一杯茶，笑意盈盈道：“年纪也不小了，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阎盛对这位师妹态度还是好的，只冷冷道了一句：“别以为倒了茶，我就不计较了。”
“是是是。”梁文心态度敷衍。
辛昭望向声音的来处。
就在比武台不远处站着一个大块头，面庞坚毅，龇着口大白牙，还有点憨。
嗯，是郑刚。
他代表临化峰来送过贺礼。
辛昭对他印象还不错，性格憨厚，除了说话有点直。
所以，她回了句：“既然是比试，自然要全力以赴。”
裴清之听到这句话，动作一顿，眼中光芒大盛，笑着应道：“当然。”
比试开始了。
辛昭手握皇极剑，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体内，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战意凛然，有劈山破海之势。
金丹中期的威压和她身上的剑意犹如凝成实质，引得底下弟子心头一颤，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太强了吧。
裴清之同样也是如此，往日里那张扬轻佻的气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锐利，他舔了下唇，身上的血液在沸腾，无比渴望一场酣战。
他的战意较辛昭只多不少。
辛昭脚步一蹬，拎着皇极剑径直往前冲，一剑劈下。
裴清之提剑相挡，剑身相碰，擦出阵阵火光，简直快要闪瞎了眼睛。
辛昭被震得虎口发麻，她有种预感，这场比试要赢有难度。
但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只一瞬，两人又很快分开，而后又撞到一起，速度已经快到台下的观众来不及反应了，他们只感受到了空间中弥漫的战意，让人热血沸腾。
辛昭的招式大开大合，基本冲着门面去，战意汹涌，她能从精神上压倒你，稍有退意，必输无疑。
同她作战，必须有坚定的意志，这正是她的可怕之处。
裴清之骨子里的好斗被她勾了出来，越战越精神，看向辛昭的目光也越来越敬佩。
辛昭也有同样的感觉，裴清之剑法迅捷灵动，若是一不留心，就能被他找到破绽，为了不被打败，她只能更快，再快，直到突破极限。
两道身影不停交锋又分开。
“剑术又精进不少，成长得真快。”四长老梁文心颇有闲情雅致地点评了一句，“说不定，她真能成为这修真界最年轻的元婴修士。”
阎盛掩住赞赏之色，冷哼一声：“什么元婴修士，等她打过这黄口小儿再说吧。”
“清河派那后生也不错，你说，他们还有可能成一对吗？”四长老不掩八卦之色。
“若是她真有那能耐，多养个男人又有何妨？我半缘宗还能缺他这一口饭吃。”
四长老算是对阎盛刮目相看，惊喜道：“没想到师兄你看上去挺古板固执的，想得倒是挺开的。”
阎盛古铜色的脸一红，如果不是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他轻咳一声。
四长老恍然大悟：“感情你当时没反对辛昭同那个练气弟子结成道侣，怀的是让她坐享齐人之福的想法。”
“不仅如此，你不阻止，也是因为怕激起辛昭的叛逆之心，省得到时候不仅没把两人分开，还闹得不好看。”
四长老现在看阎盛就跟看奸贼一样，随后语气一转，笑道：“不过，干得不错。”
司牧宣还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他正站在最边缘的地方，静静观战，辛昭吸引了他所有注意力。
原来她挥起剑来是如此光彩夺目，好像会发光一样。
忽然，他余光一瞥，看到一个有些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长相平平无奇，但他神色极为淡漠，不像是来看比试的。
只见他袖子下的手动了动，有什么东西从她指间射了出去，泛着青色的光芒，一看便是抹了剧毒。
而目标正是台上的辛昭。
司牧宣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几只冰箭凭空出现，悬浮在空中，径直射了过去，在击飞毒针的那一刹那，瞬间破碎，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一根例外。
若是射出冰箭已经来不及，司牧宣当机立断，无数水珠在那根针附近凝结，最后变成一支冰箭。
几百倍的体积，这样辛昭应该能看到。
司牧宣手指收拢，又凝结出一只冰箭，偏了一寸，射入那人的肩膀，一道诡异的气息泄露出来，还是叫那人给逃走了。
做完这些，他脸色血色尽失，险些支撑不住，如今凝结出几只冰箭，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台上，没注意到底下的动作。
台上，辛昭已经到了比武台边缘，只差一点，她就输了。
裴清之目光一凛，他找到辛昭的破绽了。
他提剑刺去。
一只冰箭夹杂着风声，破空而来，正对辛昭的后背。
就在这时，裴清之发现前面的辛昭消失了，转而到了他身旁，所以，那只冰箭正对的目标变成了裴清之，露出破绽的人也变成裴清之。
一时之间，攻守之势变易。
如果此时辛昭打飞裴清之的剑，肯定赢了，但在她的视线中，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她往那看去，是一只突然出现的冰箭，径直朝着裴清之的胸口而去。
同样，裴清之也看到了那只剑，他咬咬牙，准备硬接。
然后身侧传来一阵推力，他被人推开了！
在他视线中，看到的是辛昭越来越远的身影。
辛昭在顷刻之间便做了决定，一手推开了裴清之，而后疯狂后退，因此她掉下了比武台。
冰箭插入石壁，深深没入其中。
在脚落地的那刻，胜负已定。
辛昭想，自己应该是输了。
然后，她往台上看去，台上没人，裴清之正和她大眼望小眼，两人几乎是同样的高度。
她抿了抿唇，有些窘迫。
抱歉，一时没控制住力气，不巧把对手也推下去了。
咦，怎么两个人都掉下去了？
发生的一切让人措手不及，多数弟子都没反应过来。
在场的长老却是看得清楚，皱着眉头，离开了座位。
两人是同时掉下去的。
裴清之和辛昭站上台，掌教长老宣布正打算宣布结果，就被人叫停了。
是裴清之，他道：“是我输了。”
辛昭一愣。
“刚刚辛昭已经找出我的破绽，只要她动手就赢了，但那时有暗器袭来，她为了救我放弃了。”
“这场比试是辛昭赢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露出灿烂的笑，眸子里的喜悦快要溢出了。
明明输的是他，他笑得却跟他赢了一样。
辛昭心下有些触动。
余长老看向裴清之，眸中闪过几许赞赏之色，面上还是吹胡子瞪眼，喝声道：“胡闹，定下的规矩岂能说改就改，我宣布，两人平局。”
“至于暗器一事，容后再议。”
一时间，底下议论纷纷。
辛昭觉得这样的结果也好，她往台下看，在寻找一个人的身影，看到司牧宣时，眼睛一亮，嘴角止不住上扬。
他真的来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