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李瑜潜入安墨房中,可惜安墨之前写得潦草,李瑜实在看不清那些字里写了什么, 只有封面上大大的书名方能看清, 那上面写着四个字——《爱情宝典》。
李瑜大受震撼,侧头看向熟睡的安墨,眼中是难以置信。
莫非, 安墨表面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是一位精于此道的大师!
难怪林侍卫为她失魂落魄了好几日, 也许,她真的很有本事!
李瑜越想越是这个理儿,如果安墨不是真有本事,朕的心肝凭什么把她排在第一呢?
李瑜将那页纸放回去,然后悄悄返回御书房,照旧从窗户翻进去。
内侍没有人发现他偷偷出去过, 眼见夜已深,便询问:“陛下, 可是要回紫宸殿?”毕竟昨日天子熬夜处置离京几个月堆积的事务宿在了书房, 料想今夜应当会回紫宸殿。
却见天子摇头:“不去。”
次日, 花宜姝搬迁新居,内侍再来询问,李瑜仍是那句话, “不去。”他心想:朕要装傻,朕要若即若离,朕要等着花宜姝发现朕有多重要!朕要让花宜姝上钩!
内侍自然不知天子心中所想,他脑满门问号地离开了,心想天子思念花夫人, 想得都在夜里说梦话了,为何竟然不去?莫非这就是君心难测?
内侍心中一凛,加快了步子。
为花宜姝准备的住处就整理妥当了,花宜姝也离开紫宸殿,正式搬入了那个名为永华殿的地方。
永华殿和紫宸殿不在一条纵线上,却是后宫中距离紫宸殿最近的宫殿,眼见花宜姝搬入了这个地方,宫人们都知道,哪怕花夫人还未被册封,还没有正经名分,可她绝对是天子最钟爱的女子,没有之一。
然而自从搬入了永华殿后,一连三日,李瑜都没有出现过。
这对于底下宫人而言实属平常,毕竟后宫妃嫔众多,一个月能侍寝个七八次,就已经是盛宠不衰了,虽说如今后宫才花夫人一个,可天子才三日没来而已,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永华殿中伺候的侍从们却有些惴惴不安。
彩云正在为夫人收拾妆奁,忽听见紫云道:“你说,陛下今晚会不会来?”
彩云摇头,“这我哪儿能知道?”
紫云继续道:“从前陛下与夫人蜜里调油,陛下日日离不得夫人,可是如今一回宫,陛下显见地没从前热切了,倒是时常往仁寿宫跑。”
彩云道:“陛下去给太后请安,有什么不对吗?”
紫云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啊!仁寿宫那儿只有太后吗?仁寿宫里头可多了不少年轻貌美的贵女!”
彩云惊道:“你是说,陛下是去看……”
紫云点点头,她道:“我觉得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夫人不争不抢,咱们做下人的,却不能这么干看着。”
彩云拧眉,“可是天子充盈后宫乃是理所当然,夫人哪怕心里在意,也无法阻拦啊!”
紫云:“没法阻拦是一回事,干看着什么也不做又是另一回事?难道你想看着将来后宫一茬又一茬地进人,然后咱们夫人芳华老去枯萎凋落么?”
她们三人也曾经是后宫秀女的备选,只因为生得貌美,是太后特意挑出来送给天子的,从小长在宫中,自然明白后宫不得宠爱的女人过得有多惨,更何况她们只是宫女出身,身后又没有身居高位的父兄作为依仗,自然早就不奢想获得陛下青眼,总归陛下也从来不正眼看她们,眼见前程无靠,好不容易攀上了花夫人,花夫人得宠,她们自然跟着鸡犬升天,花夫人若是失宠,那她们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崔思玉、凤晴云这些人虽然美貌惊人,但花夫人正是鼎盛时,美貌更甚此二女,紫云觉得必须趁花夫人正得宠时,将这两个进宫来跟夫人争宠的贵女赶出去。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主意,跑到花夫人跟前道:“夫人,婢子昨日听说了一件事,那凤小姐竟然想要将赖嬷嬷从牢里救出来,正找门路呢!”
赖嬷嬷这件事害得可不止凤晴云那么简单,虽说翡翠园是凤晴云住处的必经之地,可那园子又不专属凤晴云一人,其他人也去的,更何况那园子正是为了给贵人们玩雪建的,宫人们并不会去清扫新雪,万一天子或是太后来了兴致要去玩雪……那可是要出大事!更何况她连欺君都敢,保不齐哪日就敢下药再害人。
所以像她这种为了一己私欲就敢设下这种毒计的宫人,宫里是绝对留不得的,要真将好好放出去,坏了规矩,今后谁还会好好守宫规?更何况她是被天子亲口下令关起来的,可凤晴云竟然想要偷偷摸摸将她弄出来,这在紫云这里可是大大的把柄。用好了兴许就能将凤晴云从宫里赶出去!
紫云自以为为夫人献上了计策,合该被夫人夸奖一番,谁知夫人竟然捻起帕子擦拭泛起水雾的眼角,“可怜的凤家妹妹,她也太心善了。不行,我得去好好劝说她回头是岸。”
花宜姝心想:可怜的凤晴云,你当真以为那赖嬷嬷可怜吗?善心那么多,不如用在我身上啊!
紫云自然不知花宜姝心中所想,眼见夫人匆匆起身,竟真的是要去劝诫凤晴云,紫云呆住了。
原来,夫人竟是这样一个悲天悯人的好人吗?她从前竟都想错了?
难道,今后她要装成悲天悯人的活菩萨,才能得到夫人的宠幸?
想想那天天傻呵呵的安墨,想想夫人赏给安墨的好东西,紫云捏紧了拳头,决定将自己多年的积蓄捐出去给穷人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