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分节阅读 163

组”。

以郁容本人,贺校尉以及两名擅医者为主力,对鼠疫患者进行急救与治疗。

“后勤组”理所当然负责的是琐事,除此有三大责任:一是统筹管理物资,二是帮忙医者们处理药材,三则制作防护“呼吸囊”(口罩)与手套。

因着人手不足,当前所有人,有空闲的便兼顾这方面工作。

还有“保卫组”,主要是在隔离鼠疫患者与疑似病例时,作维持秩序与镇压不服者所用。

另有诸如“情报组”,搜集、整理疫情相关的情报。

人不够用,不过是提前设立好,以待人手到位,便能直接运转起来。

这一通分组安排,即是郁容初步建立的防疫机制。

在当前只有一例病患的前提下,这般作为好似大费周章了。

但事先作好充足的准备,便可避免临到紧急时,乱了阵脚。

郁容交待结束,所有人便行动了起来。

灭鼠的灭鼠,消毒的消毒。

两个五大三粗却是心灵手巧的汉子,根据郁容口述的方法,紧急制作口罩与手套。

另有四人,在服食了郁容给的口服型疫苗后,离开大院,深入仙门镇每一个角落,探明疫情具体情况。

贺校尉等人在忙着轱辘转,利用现有的药材合药配药。

合药合的主要是辟温丹,随身带着辟温丹,可以有效避免鼠蚤近身;

配药是按照郁容提供的药方,未雨绸缪,提前将解毒活血汤的所需药材,等分以纸袋分装好,一旦需用时,根据患者的症状,即可迅速取药煎服。

而郁容,则是回了聂旦的房间。

同样给留守的俩郎卫用系统检查了一通,还好,这二人也没事。

情况似乎比想象中的乐观多了。

郁容遂给聂旦诊脉,见其人睡得香极了的样子,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摇摇头,转身又步出了屋子,心道这神经病约莫是不需担心的,他还是去贺校尉那帮忙吧。

等等!

郁容倏地顿足。

他想起了聂旦体内的“不明邪毒”,联系到鼠疫……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莫非,侵入其身体发生了异变,导致那家伙假死的“不明邪毒”,最初是鼠疫杆菌?

想到聂旦体内的毒啊蛊的,将不明邪毒给吞噬了。

郁容不知该拿怎样的表情来面对,那从肉体到内心都变态变态的神经病。

……不对!

如果小叔是在西琴感染的鼠疫病菌,那么……

还留在那里的兄长,处境怕是危险了。

想到那男人看着健壮,偶尔又“娇弱”的体质,郁容顿时揪紧了心。

有一股冲动,想去西琴找兄长。

事实却是无法做到。

别的不提,只说聂昕之的行踪,现如今连郎卫们也不清楚。

郁容不由得心神不宁。

随即,郎卫打探回来的消息,让他连胡思乱想的空暇也没了。

“便在这三五日里,仙门镇突然出现了成百只的草鼠。”

郎卫所说的草鼠,即是旱獭,或者郁容习惯叫土拨鼠。

郁容凝眉:“这里原本有没有草鼠?”

郎卫微微摇头:“据仙门镇长住之人所言,此前从未见到过此类草鼠,因其憨态可掬,不少人家,包括……”顿了顿,“镇守仙门镇的官兵,也有人捕捉其饲养。”

郁容眉头皱得更紧:“有染病者吗?”

郎卫道:“我等跑遍城内东南西北,尚未来得及取城郊的庄户,粗略观之,已有不下百人出现面赤之症,如周小红一般严重者也有七八人。”

郁容一惊:“竟然没人察觉到异常?”

郎卫解释:“此正是秋末临近冬初,往年受风生病者也不在少数。”

郁容脸色难看,便是那百余人不全是鼠疫感染者,哪怕只是一半……一旦病发,其家人、亲朋等没有提防,哪怕只是腺鼠疫者,传染性也不容忽视。

最关键的是……

那莫名其妙出现的起码百余只旱獭,几乎可以确定是感染了鼠疫杆菌,饲养它们的人类一旦与之接触,只要被鼠蚤叮咬,便会有越来越多的感染者。

“刘力士。”打住糟糕的联想,郁容问,“你可能联系上坐镇仙门镇的……”想了想,“郎将?”

郎卫道:“可以,只是以我等品阶与职权,郎将大人不一定会听我等说明的。”

郁容默然。

也是,逆鸧卫权利再大,也有局限的,坐镇仙门镇的官兵可不受逆鸧卫管辖。

“我听兄长说,这附近也有一军的逆鸧卫?”

郎卫道:“是右卫第三军,军正大人姓蔡。”

郁容闻言一喜,拿出兄长给的令牌:“可否劳烦刘力士执此令,去见蔡军正,请调他手下的郎卫襄助?”

尽管本地有厢军坐镇,但遇紧急火情,比如大疫,逆鸧卫便可越权插手。

当然,也得有前提。

有资格与统领一厢大军的从四品郎将交涉的,起码也得是逆鸧卫的五品军正。

刘力士后退一步,微微低着头:“此为指挥使大人的副令,属下无权执掌。”

郁容愣了愣。

刘力士道:“恕属下冒犯,不如有我等护卫公子,前往右卫第三军营地,自北城门出发,不过是二十六里的路程。”

郁容沉吟了少刻:“倒也可以,只是……此去一来一回,难免延误了急救的时机。”

不过,一人之力本就微薄。

所以……

“劳你去请贺校尉。”

贺校尉没一会儿来到了跟前。

郁容拿出官家特赐于自己的“成安大夫”鱼佩:“请贺校尉拿着它,调集全仙门镇所有的医户,等会儿我会誊写一份核瘟治疗之方,是为海外名家所总结的,交予诸医户参照。”

哪怕成安大夫不过是七品虚衔,架不住是御笔亲封的啊。

可以说有这个名头在,除了太医署与翰林医官院的“高层”,在紧急情况下,郁容有权召集、差使所有的地方医户。

贺校尉没有推拒,得令接过了鱼佩。

郁容转而对另外的郎卫说:“不管如何,还是先通知一声这里的郎将,若他能配合行事,也好及早控制着疫情扩散。”

郎卫应诺。

一条一条地嘱咐完了,便是誊写有关鼠疫的方方面面:从如何防疫到具体治疗;治疗分内外,从腺鼠疫到肺鼠疫,乃至败血型鼠疫,甚者是眼型与皮肤型的,各种症状、不同疗效的验方,俱数一一写下。

做好了周全安排,郁容便在两位身手极好的郎卫护送下,跑了一趟逆鸧右卫的第三军营地。

鉴于鼠疫的可怕性,哪怕有仙门镇一厢军的官兵襄助,怕也是不够的。

毕竟这里是旻国的至关紧要的一道关隘。

如遇疫病爆发,必得有尽可能强有力的武力镇压,以保证无人敢借机作乱。

逆鸧卫的二千人,虽不过是一厢军两万人的十分之一,每一名郎卫以一抵上个四五普通官兵,却非虚言。

郁容可没忘了在西琴闹事的所谓前梁后人,故而他听了刘力士的建议,毫不犹豫地决定向那位蔡军正求助。

聂昕之留下的副令效果极佳。

他不过是拿着令牌在手里,尚没来得及开口,品阶比他高整整两个等级的蔡军正便低下了头见礼。

郁容也没废话,简明概要地将来意说清楚。

蔡军正毫无怀疑,当即发号施令,调动了五分之四的军力,急速奔赴仙门镇。

现在人手足了,自是没忘派人将疫情火速传往禁中。

一来一往,包括召集兵力的时间,总共也就花费了一天。

郁容却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这仅仅一天,刘力士所说的百余疑似患者,数量一下子激增到了近千人。

仿佛在一夜之间,潜伏在仙门镇军民身体的鼠疫杆菌,一次性爆发了。

仙门镇一时陷入混乱。

哪怕,逆鸧卫右卫的两千人及时驰援,一时也无法稳定局面。

只因为……

西琴有一路大军,约在三万余人,突然来犯,现如今已是兵临仙门镇城下。

第182章

郁容站在仙门镇南门后,隔着一道闭阖的城门,可以听到来犯的那一支大军,对镇守仙门镇官兵进行着嘲骂,不由得低低地叹了口气。

真是,祸不单行。

……也不对。

想起郎卫说的,那一群群莫名出现的、非西南原声动物的旱獭,哪怕他对军事啊政治的再如何不敏感,这时也觉察到不对劲。

一般而言,在出现人鼠疫前,提早便有大量的染菌鼠暴亡。

然而经由“情报组”郎卫一番查探,在鼠疫患者出现之前,除了涌现的旱獭,没发现有明显的鼠类结群死亡现象。

理所当然,郁容作出了合理推断:

无论突兀出现的鼠疫,或是猝不及防来犯的西琴军,可能是由同一个幕后黑手所策划的“人祸”。

比如聂昕之与聂旦所追查的“前梁后人”。

唯二让他想不通的,一是幕后黑手如何弄来这上百只的旱獭,二是对方难道没想过,鼠疫不可控,害人之前可能会反噬到自身吗?

“成安大夫。”

唤这声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虬髯大汉,亦即前来驰援仙门镇的逆鸧右卫第三军军正。

蔡军正沉着一张脸,语气倒十分平静:“疫病之事还得劳你费心了,至于其他的人和事,敬请安心,便交由吾等郎卫与仙门镇一众官兵应付即可。”

郁容勾了勾嘴角。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除了治病,在与敌对阵方面,给不出好的建议、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可要做到全然无视、毫不牵挂……心真没大到那个程度。

郁容语气迟疑:“便是加上一军郎卫,仙门镇的将士总数也不足三万……”

不好说丧气话。但现在疫情火急,得分不少的人手控制局面。

蔡军正忽而一笑,洒然道:“那又如何?”

他语气轻蔑:“狺狺狂吠,不过是一群疯犬啸会,自以为气焰嚣张,却是丁点儿光明正大的手段也使不出,借手魍魉才壮起鼠胆趁火打劫。

“我旻国将士皆是骁勇善战,此等小卒何敢比当一合之敌?!”

郁容闻言默了。

这位军正大人说话的用词与口吻,真是颇有兄长的风范啊,莫非毒舌也是逆鸧卫的“优良传统”

其言听入耳,心境却是奇异地平和了一些。

郁容微笑了笑:“如此便辛苦蔡军正及诸位郎卫了。”

有这乱操心的功夫,还是将精力放回抗击鼠疫一事上吧。

逢大病大疫,需得医术高明、有经验的医官主持大局。

他这个七品成安大夫,当前在仙门镇已经是品阶与权限最高的医官了。

虽不敢说医术有多高明,好歹前后参与过伤寒与霍乱两次疫情的救援工作。

在这个紧急时刻,理当肩负起主事之重任。

不再去想城外的大军。

看情势,那三万余人一时也不是说攻城便攻得成的。

毕竟,仙门镇的地势对旻朝一方颇占优势,只需镇守厢军与逆鸧卫,守住城门不破,多支撑一些时日,必有大部援军前来援助。

比起一时尚能稳住的军情,疫情是为十万火急,不尽快控制好局面,守不守得住城已在其次,万一……

情势严峻如前次核瘟大流行的程度,何止是仙门镇危矣,西南道危矣,甚者旻国危矣!

适时打住了糟糕的联想。

情况虽不乐观,郁容却觉尚有挽回之力。

起码,这一回有足够的人手襄助。

仅仅是逆鸧卫,蔡军正拨出了八百人,全数听从他的调动与指令。

这八百人中有二百人,曾经专门受过应对疫情的“培训”。

尽管并非所有人皆懂得医理、药理,但有培训的经验在,郎卫们执行起郁容建立的防疫机制时,毋需经由太多的“磨合”,即可直接上手,行动力极强。

此前的分组模式,这时稍加完善,便高效地投入到运转中了。

擅医者加入“医疗组”,大大弥补了仙门镇医户严重不足的问题。

“保卫组”不再空有虚名,郎卫们配合着本地坐镇的官兵,将隔离病人的几座宅院严密监守了起来。

“灭鼠组”与“消毒组”的效率得以极大的提高,成果喜人。

出现在仙门镇包括附近村镇的所有鼠类,特别是那上百只的旱獭,灭杀得差不多了。

现如今“灭鼠组”每天要做的就是搜查“漏网之鼠”。

在此情况下,药材,主要是矿物类的,诸如石灰、朱砂与雄黄,严重不够用了。

亏得仙门镇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本地居民主要经营的多是药材买卖生意,药材足够撑个三五天的。

“寻药组”的工作成了至关重要。

南门有来犯西琴军,只得走北门折回西南道。

不过是相隔一个仙门镇,药材资源没什么太大差别。

西南地质特殊,有大量的石灰岩不说,朱砂与雄黄矿洞也不在少数。

经由验证,郁容治腺鼠疫患者,采用的便是罗芝园“三焦辨证”法,理之当然,用的基本方也是解毒活血方加减。

主要组成的药味,连翘、柴胡、葛根、生地等,在这一带山上皆能采摘、挖掘得到。

不幸中的万幸,疫情正好发生在诸多药材成熟收获季。

最紧缺的是冰片。

除了龙岩山那一次,在别的地方没找到第二棵龙脑树。

得亏郁容比较“贪心”,前回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