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分节阅读 131

火,诸如此类杂务的,特此见礼,好让公子有个眼熟。”

扫了眼面容整肃的大家,郁容汗了一把。

竟都是仆役之类?各个看着跟军士似的,忒有气势了。

管事继续道:“另有营造缮工、种花师一应人等,宿在西院,只待公子方便,随时接见。”

郁容闻言好奇:“营造缮工?王府可是需要建造或者修缮什么东西?”

管事说明:“主子说,王府破陋,公子许是住不习惯,便着人改造修缮,皆遵照公子的喜好。”

听罢,郁容虽感动于兄长的用心,与此同时不免有些囧。

除了缺乏人气,没什么花草,色调单一,再怎么说,这偌大的府邸,也不能用“破陋”形容吧?

暗自摇头,郁容表示:“晚些时辰再请见诸位工匠罢,”一大早的正是吃饭时间,不好打扰人,关键是,“可有裹腹之物?”

昨夜迷迷糊糊的,虽被喂了食,胃口不好没吃多少,现在他好饿。

不出意外,吃食有现成的。

郁容享用了在王府的第一顿早餐,遂在管事的陪同下,将整座府邸边边角角都走了一遍。

既然聂昕之发话了,他也就不故作客气,针对王府如何改造的问题,他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告知管事与匠工们。

真不是他挑剔,这座府邸真的太……空荡了,到处一片肃森的,不稍作修整,移栽些花草,感觉住久了人会抑郁。

于是,来京城没几日,郁容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诸多事无需他亲自动手,“指手画脚”什么的也是费神费力,王府占地广,漫步走下来需要半天不止,自然也费时间了。

大规模修造暂且免了。

王府的建筑其实没得说,就是色调沉重了,只需增添些花草,即可去掉了压抑的意味,平添几许鲜活的朝气。

故而,郁容主要做的是让人移栽些树木花草。

譬如那一片广淼的湖泊,种些水生植物,既增添美观,又可作药食兼用。

花园变成名副其实的花园,栽种的俱是有药用价值,亦不乏观赏性的花木。

正是夏天,适合栽种些驱虫的芳香植物。

为此,郁容没少翻系统商城,兑换一些优良的种子。

顺道在偏僻的角落里,开辟一大块的菜地,咳。

郁容每天“玩”……不对,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聂昕之的生辰来了,他才陡然想起,忘了准备礼物。

尽管兄长不在意这些,但是想想,对方时不时给自己准备惊喜什么的,感觉自己做得实在不够呢。

郁容不得不绞尽脑汁,思考该送什么东西,能让那个闷骚的家伙感到高兴。

思来想去……

以聂昕之的脑回路,最好的礼物,怕不是他郁容自己吧?

第157章

郁容不自觉地想象着,自个儿成为礼物的样子。

粉嫩嫩的,扎个蝴蝶结,遵照兄长的心意,最好换上一身鲛衣……

瞬时打了个寒颤。

雷,天雷!!

当是演爱情剧呢?

简直太脑残了。

尽管吧,这脑残的礼物怕不是正中聂昕之的心怀,咳。

遂是一系列不和谐的画面,浮想联翩。

意识到自己在脑补什么,郁容顿时囧了,不自觉地摇头,努力摒除掉某些不健康的思想,转移注意力,目光投向忙着搬移、栽种花木的小厮及匠工们——

“咦?”

郁容微讶,喃喃自语:“金铃子?”

就是当初兄长赠与的种子,后来转交给了专司农事者培育。

没想现已培育成功。郁郁葱葱的,长得极好,甚者结起了一个一个青绿色的癞皮瓜。

不过……

这玩意儿是蔓生植物,生长过程中需得支架,加之其根系十分发达,想要移栽成株,着实耗时耗工了。

郁容眯了眯眼,注视着几人将连着根、带架子的金铃子,移栽在空旷的“菜地”附近,不由得问:“那个是怎么回事?”

管事道:“这癞瓜原长在京郊农庄,主子说此物是为公子所培植,便着人移栽几株到王府。”

郁容叹了口气:“太麻烦大家了。”

管事义正言辞地表示:“原是分内之事。”

郁容摇摇头,嘴上没再说什么,看着木架支好,那几株金铃子在这里落地扎根,不由得漫步走过去……有些担心,经此一番搬移,这几株金铃子可别被折腾死了。

死不死的一时是看不出来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缀在枝蔓之间的癞皮果实吸引了。

金铃子除热解乏,可疗恶疮结毒,主治暑热烦渴,有益气止渴之能。

郁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

各种吃法。

除却成熟后作水果吃其红囊,如今这种青绿色的癞皮,在水煮之后醋腌一下鲜吃,风味亦颇佳,或者酱制瓜条做成小菜。也可直接泡水,煮作茶喝,或是费些功夫,制成清凉饮料。

蠢蠢欲动。

郁容仰头看了看天色,日头灼烧,越发地烈了,偏这大中午的懒得睡觉,正好寻些事做罢。

当即行动了下来,将这些青翠尚未成熟的金铃子采摘一些下来。

比起成熟后的金铃子,作为水果吃其红囊,郁容更喜趁着癞瓜尚嫩之时,取其青皮做成菜。

毕竟这个时代,除了这阴差阳错培植而成的金铃子,现代人做蔬菜吃的苦瓜,旻朝是没有的。

提篮挑着个头大、品相好的嫩瓜,摘取半篮子……藤蔓上,只剩少许那些接近成熟,以至青皮开始转黄的。

拒绝了小厮的帮忙,郁容打了井水清洗着金铃子,切开去了子,分两个盘子盛装。

一份切成条。

取盐水浸泡,经由焯水,瓜条变得脆嫩,苦涩之味减淡,入醋、酱油与盐调拌。鲜脆爽口的凉拌癞瓜便出炉了,夏日食欲不佳,正合开胃之用。

将凉菜交由小厮,储放在冰室,等晚上喝粥时当小菜吃。

郁容转而处理另一份癞瓜,碾碎、预煮,制作清暑凉饮。

做法简单。

破碎的癞瓜皮倒进甘泉水,加入蜂蜜、蔗糖等进行调配,过滤之后的汁液,便是金铃子凉饮。

凉饮清爽透凉,微微泛着苦,似有若无的带着蜜香,喝入嘴中,滋味十分奇妙。

白玉般的瓷罐里,清亮透明的汁液,淡黄泛着浅青,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郁容拿勺子盛起一小茶盏的凉饮,细细品味着,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

癞瓜当凉菜吃,和做成果汁喝……口感不太一样。

尽管他是按照配方制作的,以自己的口味,糖与蜂蜜偏少了,有些苦。

倏地想到,兄长这大夏天的接连数日在外奔波……

唔,这金铃子凉饮就留给那男人喝吧。

想着,郁容将饮料封罐,着人送去冰室冰镇。冰镇的凉饮,风味应该会更好一些,起码能提升些清暑效果。

“公子有什么吩咐,直接让伙夫去做即可,何必劳累你亲自动手?”

郁容闻言失笑——不愧是聂昕之的手下——口中遂应着:“一点儿小事,如何谈得上劳累。”微顿了顿,说道,“偶尔为之,也是别有趣味。”

管事听了,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语气一本正经的,赞了声:“公子确是巧手无双。”

郁容忍俊不禁:“李叔过誉了。”

这便叫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吧?

得亏他还算是有自知之明,整天被他们吹啊捧的,好歹没忘乎所以,真的以为自己能上天。

暗自吐槽着,郁容话锋一转:“对了,李叔可知京城哪些地方有……”沉吟了少刻,道,“比较奇巧的物什卖?”

就算忙着利用金铃子做吃的,心里也没忘给聂昕之送生日礼物的事,不过是之前阳光太强不适宜出门,现下眼见着日头弱了,心思就浮动了起来。

想来想去,除却“打包”自己当礼物,没太多浪漫情怀的郁容,选择老套而保险的方式,决定去街市上逛一逛。

说不准就能“淘”到什么有趣的,或者有意义的东西,适合送给聂昕之。

当然以对方的身份地位,偌大的嗣王府什么东西会没有?

故而,郁容才会想着买“奇巧”物什。

不求珍贵,起码能图个新奇嘛!

管事毫无迟疑地给出回答:“若论奇巧、新鲜,没有第二家比得上南船北马。”

郁容恍然大悟,居然忘了那个地方……不得不说,匡大东家真真是厉害,连京城这样的地方都被他的南船北马“攻陷”了吗?

管事转而问:“公子可是要出去?”

郁容敛起杂念,颔首随意找了个说辞:“来京多日,一直没能逛一逛,今日忽发兴致,故而……”

管事听罢,自是无权阻拦王府实质上的另一个主人的行为,只是点点头,建议道:“不如让魏大跟着公子?他对京中大大小小的地方了如指掌,哪里有什么新鲜好玩的,必是第一个知晓者。”

郁容没拒绝他的好意:“可以。”

遂不再耽搁,他还想着赶在聂昕之回府之前,买好礼物回家的。

下午拢共就这么点儿的功夫,时间挺紧张的。

换装,出发。

前是魏大作向导,明面上跟着两名小厮,暗中尚有不知多少人的保护……

郁容不由得轻咳了咳,感觉这阵仗好像有些夸张。

却是最精简的“人员配置”了。

京中鱼龙混杂,聂昕之的身份又极是敏感,难免顾忌重重……再多几层的保护也不为过。

暗自摇头,不再想有的没的,郁容沿街行走,被挨个连成片的摊位、铺席吸引去了目光。

“左边的是昌林酒肆,他家及西街白家馆酿制的酒,在京中最受人追捧,”魏大走在年轻大夫身侧,保持着脚下始终慢上一小步的节奏,嘴上洋洋洒洒说个不停,一路走一路作着解说,“右侧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潇湘院……”

郁容第一反应是乐坊之类,转而忆起好像在风俗志上看到过,其是卖点心的囧……据说幕后老板是号潇湘老人的一位大儒,名人效应加上糕点确实好吃,生意自然红红火火,潇湘院的招牌火遍半个旻国。

魏大显然在私底下做足了功课,对王府新主子的爱好颇是了解,便问:“公子可要进去一观?”

郁容没有拒绝其好意,他对潇湘院……的糕点确是兴头极大。

潇湘院说是卖糕点的,但实际上的运营模式,大概类似于现代的茶餐厅这种。

一路边走边看也有半个时辰,郁容便想着稍作休憩。

就算不考虑自己,也得想想一直解说个不停的魏大,以及保护他的护卫们,大热天的,别太累着人家。

点一壶茶,上一盘点心,听着不知从哪传出的丝竹乐声……

一顿下午茶,别具情调。

然而……

再好的气氛也禁不住破坏。

“这位公子好生面善。”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

这般形容男子的嗓音,着实欠妥当,郁容也不想用上这么雷人的说法,可是,除了“娇柔”,他竟一时想不到更妥帖的词语来描述。

“阁下是……”他疑惑出声,看着傅粉戴花的公子哥,确定自己从遇到过这样一个人。

公子哥作了个礼,举手投足满溢着风流的意味:“在下杜百合。”

郁容喉咙一痒,差点没喷出来,好在经历了良多,他的定力被锻炼得十足,心底笑翻了,面色岿然不变。

他笑点太低了。

迟疑了下,郁容到底回了个礼:“在下郁匙。”

不想给聂昕之平白增添无谓的麻烦,出门在外当然得有个假名字。

见完礼,他复又出声:“不知杜公子……”顿了顿,还是直接问,“可是有什么见教?”

杜公子笑了笑:“见教不敢当,只是想与郁兄交个朋友。”

郁容:“……”

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

心里嘀咕着,他不着痕迹地端详起这奇奇怪怪的杜公子……诶?

这家伙在……抛媚眼吗?

等等,杜百合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正经,该不会是来自哪个南风馆的什么公子吧?

第158章

对眼前公子哥的身份有了些猜测,郁容一时就坐不住了。

他对在风月场求生的人没什么偏见,无奈家里摆有一摇摇欲坠、随时仿佛都要打破的醋坛子。

所以还是避嫌罢。

想着,他张嘴便欲说告辞之言,反正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毋需顾虑太多。

没想杜公子抢先一步开了口,说:“郁公子可听过名花录?”

只知道安利谢谢。

郁容在心里回答着,面上笑意温润,歉然地回:“恕在下孤陋寡闻。”

杜百合柔柔一笑:“杜某见郁哥哥色绮姿美,理当高悬名花录前列。”

郁容:“……”

刚还礼貌地唤“郁公子”呢,“郁哥哥”是个什么鬼!

以及名花录,怎么听着……像在评花魁?

看到郁容“耐心”倾听的姿态,杜百合兴头更足了,积极主动表示:“杜某斗胆献丑,甘为郁哥哥描绘一幅丹青,送与名花大会,以哥哥的人品容貌,必能高中魁首。”

郁容听了恶寒不已,连忙道:“杜公子抬举了,不过郁容颜蚩貌陋……”话没说完,就把自己给囧了,“当不得称赞,怕也是没资格参与名花大会,”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在下德卑不如草,当不得杜公子‘哥哥’一称。”

哥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