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分节阅读 129

儿八经的,在双姓结亲之时,用以记录着女方的嫁妆之用。

兄长的“嫁妆”清单吗?

郁容瞬间囧了,甚者一时无心细看礼书的明细,满腹一言难尽的心情。

和着官家当真是来当“媒公”的?

尽管对旻朝繁琐的昏仪,其间具体的流程,郁容有些搞不清楚,但至少知道,官家的做法没按照规矩来。

别提自己这一方连个媒人都没,聘礼什么的也根本没准备。

居然早早就收到了聂昕之的“嫁妆“……

莫名有种自己“渣”了兄长的感觉,囧。

“贤婿以为如何?”

圣人的问题,让郁容当即敛回神……不知道怎么应答。

却不得不回话。

他只好硬着头皮道:“让陛下费心了,郁容愧不敢受。”

“世俗之礼皆如此,有甚么不能受的。”圣人言语含笑,“合昏以后,贤婿与勺子既是一体,这一点东西就当补贴家用,居家过日子不容易啊。”

说完这般接地气的话,这位天子转而叹息了声:“可怜勺子双亲俱不在,只好由我这个做叔叔的,给他操持大事了。”

郁容听着,感觉特别微妙……官家这家长的角色,代入得够彻底。

圣人充分发扬着话痨的风格,叨叨了好半天,忽问:“我听说,贤婿唤阿旦‘小叔’?”

郁容愣了愣,遂小心应:“是郁容冒昧……”

“哪里冒昧了。”圣人摇头,直言,“也是时候改口了,贤婿不如就叫我‘小爹’罢!”

小爹……

郁容觉得难以启齿。

他确实在风俗志上看到有说,京中人唤亲叔叔为“二爹”“小爹”什么的,莫名让人联想到后爹什么的,咳。

再则,喊天子“小爹”,真的需要很强的心理承受力。

见年轻大夫呐呐不语,圣人笑了笑:“来,叫一声‘小爹’。”

郁容黑线。

官家这语气,真的特别像是在调戏人啊……不愧是聂旦那个神经病的哥哥。

心里活动特别多的某人,只敢腹诽,嘴上像是封了胶,想要张嘴,实在太难了。

偏偏,圣人一副兴头十足的姿态:“贤婿为何疑虑?可是勺子哪里做得不对,让你这般踌躇?”

“没。”涉及到兄长,郁容当即辩护道,“兄长极好。”

圣人闻言,露出放心的表情,语气遂是一转,问,“既如此,贤婿怎的不愿改口?”他一脸可惜,道,“好久没听勺子叫‘小爹’了,何不让我这般老人家一偿心愿?”

默默瞅着官家数年没怎么变化的“老人家”面容,郁容在心里疯狂呐喊——

兄长怎么还不回来?!

他着实快要招架不住了。

圣人长叹一声:“贤婿啊……”

郁容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一个没忍住,脱口喊出:“小爹。”

圣人当即应:“哎——”

郁容被雷得外焦里嫩。

圣人看着却是心满意足,便拉回话题,指着礼书问:“这上面写的,可觉得有甚么遗漏?”

陡觉一阵心力交瘁,郁容无心再推辞啊甚么的,有气无力地摇头。

圣人见状,欣慰一笑:“甚好,我这便回京,着人准备昏仪。”

郁容吓了一跳:“陛下……”

圣人“欸”了声:“怎么又叫陛下?”

“小、小爹。”郁容勉强叫出声,一时之间顾不得什么敬畏了,赶紧道,“昏仪之事,尚未与兄长商议。”

官家的美意,他心领了,但涉及到结契,还是希望与兄长商量妥当了,再如何如何。

圣人笑:“贤婿想左了,你与勺子的昏仪,不是一两日的功夫就能措置妥帖,现在着手准备,早也得来年,甚者更晚上好一段时日,才能正式行礼。”

郁容愣了愣。

圣人继续说道:“具体日子,得司天鉴推算了才好确定。”

也是。郁容默默想着,他怎么总是忘了他家兄长的身份很不一般。

“贤婿可还有甚么疑虑?”

郁容下意识地摇头。

圣人舒展着眉头,笑意盈盈:“如此,便决定了。”转而又唤,“贤婿啊。”

郁容头皮发麻,陛下小爹能别这么叫他吗?

感觉太奇怪了。

每每听到“贤婿”这个称呼,不由自主脑补了穿红戴绿的女装兄长……画面太辣眼了。

“我近些时日,不知怎的总觉胸闷。”圣人说,“食欲也是不振,得嗳气便觉舒畅。”

郁容听罢,敛起杂念,便问:“敢问陛……小爹,”含糊地唤了声,道,“可觉胃脘疼痛,或是气滞胀塞?”

圣人回:“不痛,确是气滞不畅。”

郁容松了口气,道:“陛……小爹可是最近又服食了肾气丸?”见对方颔首,说明,“地黄等补虚之药,却是滋腻碍胃。”沉吟了片刻,“如是气滞不严重,以后换在饭后服药,可饮含陈皮、砂仁的茶汤,以化解地黄之弊。若无好转,则须停药,需得同时调理脾胃。”

“原来如此。”

圣人了然应答。

好奇心却一如既往地强盛,又细细地问了好些个问题。

说到医药相关,郁容坦然得多了,一一回着话。

话题从补肾之药延展,谈及到儿科,乃至妇产的方方面面。

说到接近一个时辰,直至一名甲胄侍卫有事禀报,圣人才意犹未尽地中断了交谈,带着一脸的满意,离开了别院……也不知是回禁中了,或者去了什么别处。

郁容独自一人坐在厅室,抱着茶杯默默想道,官家还真是对医学挺感兴趣的。

不经意地,目光扫过装着礼书的木匣。

郁容微微一怔。

少刻后,倏而有种恍悟——

话说,他与兄长的婚事就这样彻底定下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吧,但到底没真正落实。

如今,兄长的“嫁妆”都被他叔叔巴巴地送上门了……

怎么诡异有一种被倒贴的错觉?

错觉错觉。

郁容忍不住盘算起来。

得准备聘礼啊,否则,自己就完完全全沦为“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忆起礼书上闪瞎眼的金银珠宝……

郁容计算着自己的身家,默默有了认命感:得,他即便不想吃软饭,在事实上就是吃软饭了……囧。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绪波动。】

【触发特殊任务“包养聂普”。】

郁容:“……”

系统抽了吗?

包养兄长什么的……听着好带感的感觉?

郁容当机立断,点开任务详情——

废话就不说了,光看要达成任务,所需的金钱与贡献度……

阿拉伯数字后面是一长串零,他不由得数了起来。

百万、千万、亿……

顿时眼前一黑,感觉把系统卖了,他也挣不了这么多。

郁容不由得哑然,久久、久久不能言语。

兄长他,可真真的金贵啊。

这个任务想是完成不了啦。

郁容很没出息地想道:比起包养兄长,果然还是吃软饭更轻松点。

反正任务失败素来不会有什么惩罚。

这样想着,他漫不经心地瞟了眼任务奖励,不自觉地怔住。

任务成功,兄长既可与他灵魂绑定……什么意思?

莫非,是指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

听起来挺恐怖的感觉。然而……

特别心动。

就是一点,让郁容纠结:

所谓灵魂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没有记忆,前世与来生真的能算一个人吗?

“容儿。”

一边在研着药粉,一边分神做哲学思考的郁容,听到这一声唤,发自本能地扬起笑:“兄长回来了?不是说得要三五天吗?”

这才第二天,这家伙居然从雁洲到京城,跑了一趟来回吗?

该不会又是两天两夜没合眼吧?

郁容心生些许担忧。

不待他再询问,满面风尘的聂昕之递过一个木匣:“看看。”

好熟悉的场景……

郁容默了默,心情略诡异,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眼眸,无意识地接了木匣,打开一看——

聘礼文书?

郁容:“……”

这前后脚的,聂家的叔侄到底是有默契呢,或者没默契?

第155章

等郁容看清楚文书的具体内容,瞬时没了吐槽的心情——

聘礼确实是聘礼。

却是聂昕之帮他张罗,本该由己方准备的聘礼。

郁容囧到无言。

这“嫁妆”和“聘礼”全由聂家出了,他果然就是个吃软饭的倒插门麽!

“所以,兄长急事回京,实际是代我准备聘礼?”

聂昕之不予置否,问:“可有漏阙?”

郁容微摇头,嘴上夸赞着:“兄长行事素来周全。”

他其实对昏仪这一块半似懂非懂,就算看过风俗志什么的,有详细地描写,现实具体操作免不了有些“潜规则”……一知半解的,问他是白问。

遂是语气一转,郁容用着取笑的口吻,再问:“所以,兄长这是迫不及待想嫁我吗?”

聂昕之听了,竟是颔首,淡定地应了声:“然。”

郁容:“……”

好罢,兄长“恨嫁”,以至对“嫁人”一事真真是坦然到底……反倒显得,拿这事打趣的自己很无聊。

郁容转而道:“官家来了。”

聂昕之回:“我知。”

看这男人了然的姿态,想是知道官家的目的咯?

想罢,郁容说:“他让我唤他小爹。”

聂昕之表示:“理之应当。”

郁容不由汗了,真觉得叫官家小爹忒奇怪了。一方面想到对方是天子,他很怂,掩不住敬畏之心,另一方面小爹这样的称呼,莫名有些囧雷的感觉。

“官家说,”他转了转眼珠,“你好久没喊过他小爹了。”

聂昕之淡淡道:“本就从未那般唤过。”

郁容微讶:“诶?”

聂昕之略作解释:“幼年不知事,常呼其小名。往后直面便唤‘殿下’,再即是‘陛下’。”

郁容黑线。

所以,官家在他跟前一脸失意,仿佛嘴甜的小孩长大就跟自己生分了的样子……都是装模作样的?

郁容遂好奇问:“兄长为什么不叫官家小爹,直呼陛下感觉有些生疏。”

就算小爹叫不出口,喊叔叔也行嘛。

聂昕之有问必答:“业已习惯。”

奇怪的习惯。郁容嘀咕着,遂想到,这男人好像称唤别人,要么是照着官职、头衔等叫,要么就直呼名姓,哪怕是胞弟聂暄也无例外。

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叫自己“容儿”。

肉麻不提,真的雷得销魂。

却是听习惯了。

拉回跑远的思绪,郁容犹疑地问:“我那样唤官家……会不会冒犯了?”

聂昕之安抚:“毋需疑虑,官家很欢喜。”

郁容斜睨着他家兄长:“你确定?”

听其语气,极是肯定的样子……凭据在哪?别忘了,天子之威,深不可测。

官家确实是难得和气可亲的性子,但,哪怕不考虑其九五之尊的身份,郁容面对对方都莫名有些心虚。

带坏人家孩子的心虚,咳。

聂昕之浅声说明:“官家性喜为人父。”

郁容囧了。

传说中的“喜当爹”?官家的“爱好”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

搞不懂。

倏然长叹一口气,郁容摇了摇头,不懂就不懂,大神的心思凡人哪能轻易猜得透。

他还是别费那个脑细胞了。

有时间,不如琢磨,如何完成“包养聂普”这一特殊而任重道远的任务。

虽然“灵魂绑定”的奖励有些神异,前世来生的关系也让人纠结,但……

若真能完成这项任务,好像也没啥不好的,绑定什么的听着就带感。

郁容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聂昕之传染了“恋爱脑”,咳。

问题是,达成任务条件,贡献度还好说,所需的金钱……

除非他能像匡大东家一般,创立一个如南船北马那样庞大的产业。

然而没那个商业头脑。

甚至,由于在生活上没多少金钱负担,他连之前积极挣钱的进取心都没了。

好歹惦记着副业任务,为了奖励,还知道根据系统的方子,定期开发新的日化产品。

除了日常洗浴系列,现在又推出了护肤品。

再教导学徒怎样制作,学徒手艺熟练了,他就撒手不管了。

思及此,郁容不由得默默反省。

“禀报公子,匡万春堂大东家递来了帖子,意欲登门拜访。”

真是巧,刚想到那位,对方就要上门了。

郁容没多犹豫,整理着衣装,便是亲自迎人进门。

这小半年,他虽一直没回雁洲,基本上每隔一个月四十天的,某位大东家都会亲自登门拜访。

因其蚀骨毒缠身,真真堪比附骨之疽,医治起来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

“小郁大夫,如何了?”匡英看着脉诊结束的年轻大夫,既是期冀,难免也有些紧张。

郁容语带安抚:“匡大东家且安心,上次就说了,毒邪基本被驱出了体外……调理得当,许是年前,身体即可恢复如初。”

匡英听罢,长舒了一口气,倏然便起身,冲对面之人行了个大礼。

郁容被吓了一下,忙虚扶着阻止:“何必这般,匡大东家真真折煞了郁容。”

匡英笑得如释重负:“再造之恩,无以为报,区区一礼,小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