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分节阅读 117

红所收信物,共有三件,可观三人秉性殊异。”

郁容闻言,更是结舌了。

久久不能言。

直到,不经意地瞥到友人一言难尽的表情,仿佛可见其同样摇摇欲坠的三观,郁容回过神,暗自惊奇,周兄与时下男性不同一般。

要是烛隐兄,再多个三美,怕只会乐在其中。

周兄倒是难得单纯,真乃清流也。

不过,推理只是推理,尚未有确切的证据。

郁容理智上相信兄长没错,感情上却有点……无法想象。

能说,他一直怀疑,“mí • jiān”周昉祯的是男人吗?

采草贼什么的,反正也没谁规定,采草贼一定是上位方不是麽。

三人遂继续前行,穿过了竹林。

来到了大院前,郁容觉得“云梦仙子”应该不可能住的这么近,哪料,他家兄长二话不说直接敲开了大门。

聂昕之持着不知哪来的令牌,自称是提刑官,要见这家的主人。

郁容在一旁囧囧地围观,觉得兄长行事实在简单粗暴。

话说……

曾听过一耳,说提刑官们与逆鸧郎卫不对付,只因对方老爱抢他们的活。

如今看来,传言非虚啊!

原来是某位指挥使大人带头,借用提刑官的名义“招摇撞骗”吗!

真真是“以身作则”。

在郁容的思绪天马行空,而周昉祯神情恍惚,不知想什么的时候,院子的主人家当真迎出门了。

往后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

案子破得轻巧,顺利得让人难以相信。

聂昕之顶着提刑官的身份,只提及“木屋”、“空宅”,以及“情花木”和“神仙饮”的词眼,犯下罪案的三名女性,当即跪倒在地,无声地承认了罪行。

郁容一脸懵忡。

周昉祯……或许以天打雷劈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他心心念念的“云梦仙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三名守寡的妇人。

这三人,还是婆媳。年龄最大的近四十岁了,小的两个是一对妯娌,都在二十上下。

无论是年龄,风姿,乃至人数……完完全全不能与周昉祯梦里的云梦仙子相媲美。

当婆婆的,率先认罪,言辞切切。

这一家子人也是惨,男儿死光了,好在攒了不薄的家资,有百亩良田和几个茶铺,一家妇幼好歹能维持生存。

但,物质上的富足弥补不了精神上的空虚。

二媳是个心思灵活的,就琢磨出了一些歪主意,并刻意引诱她的婆婆与长嫂,最终三人成行,对借宿周家老宅的过路人“下手”。

按照她们的供词,一开始其实是个误会。

有一落魄书生,偷偷翻过院墙,借宿在周家空宅,无意间同时服食了情花与天仙子,便“发狂”奔跑,胡乱之时,跌入水凼,被二媳好心救了。

结果,这被药迷了心窍的书生,强迫了二媳。

其间经过种种,二媳尝到了甜处,又害怕秘密揭露,就设计了婆婆与嫂子。

再后来,她们发现了情花与天仙子的妙用。

便趁夜色,将周家能住人的空房,里面的油灯全部换了塞。至于神仙饮,基本上旵城本地的,或者哪怕只是路过旵城的,其是茶饮的第一选择。

这中间不乏有三人精巧的设计。

于是,两年内,差不多有七八个偷宿大宅的过客,着了道。

那些落魄书生,无一人发现蹊跷。

一方面是温柔乡令人迷醉,乐而忘返,直到现实不允许他们继续留待此地;

另一方面也是那二媳“能干”,她在琢磨着天仙子与情花的用法时,误打误撞,学会了利用致幻效果,给对方暗示,进行“洗脑”。

就像周昉祯这样,天仙子的药效,让他记不住“梦里”的人与事,在那女子的“催眠”下,只觉自己神游仙境,遇到了所谓云梦仙子。

——挂在木屋墙上的“云梦仙子”是加深印象的道具。

郁容:“……”

从审问的逆鸧卫口里,听到这儿,心情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

那位二媳,也忒牛叉了,有这个聪明劲儿,做什么不好?

就算空闺寂寞,实在不行也能改嫁嘛!

“讲故事”的郎卫就说了:“高家庄村风严苛,寡妇不允改嫁,但有不守妇道的,就会按照村规浸猪笼。”

郁容闻言蹙眉:“律法都允许的,他们怎能这么做?”

郎卫道:“旻朝之大,总有律法管不到的地方。一般这种事,民不举则官不究。”

郁容默然。

这样的话,那几个女子也确有可怜之人,但……

再可怜,也不能转移“灾祸”,害无辜路人啊。

之前那些个书生倒还好,因为是偷宿,不敢久住,纵情个七八天的,不得不恋恋不舍,离开周家老宅。

据那婆婆说,每每“新人”走了,她们怜其穷困潦倒,竟会以云梦仙子的名义,给个几两银子作路资……兴许正如此,哪怕有觉察到蹊跷的书生,恐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最惨的就是周昉祯了,就算钱财丢失,他还不至于落魄到,须得“卖身”的地步。

再则,其身体也不像武人那样强壮,一夜御三女什么的,着实难为他了。

在情花的药性影响下,性亢过头,他接连一个月,几乎每天,整夜整夜的过着性生活,这……再能干的人,也会被掏空了身子罢。

唏嘘感慨。

郁容发自真心地怜悯起周昉祯。

这人之所以离家,原就是被逼婚逼得厉害,好不容易遇到个云梦仙子,动了真心想成家,结果……

遇人不淑?

郁容不由得幽幽长叹——

这都什么事啊?

第141章

叹息着,郁容手上忙着不停。

想回一趟京城还真不简单,各种延期,这一下又得在旵城耽搁一旬半个月的。

无他,周昉祯的身体亏损得厉害,得为其施治,一方面每天用和药温补,一方面用体针针刺,以促进康复的速度。

这还不够。

周昉祯遭这一遭,又受到惊悸——在看清了“云梦仙子”真面目后——那方面就……有点萎了。

若非其当真视郁容为友人,也极信任他的医术,怕当真拉不下脸求助。

而在郁容看来,关键的甚至不在这暂时性的“萎”。

整整一个月高强度的性生活,机体同时长时间处在不正常的亢奋状态,如果不采取挽救措施,精气损竭,一个不凑巧,怕是连子嗣都有问题。

这个时代重视传承,若真不能育子,简直是对周兄又一重创。

唯有尽心尽力,好好医治。

和药调理个数日,待身体健壮了些,就得服用药效强劲的对症之药。

郁容现在忙的就是制备这个药。

滋阴壮阳大补丹。

因着在旵城临时落脚,药材是直接在本地匡万春堂取的,一时没得用的帮手,几乎全靠他一个人,加之这丹药制备过程特别繁琐,主要是所需药材极多,炮制的手法又复杂……等到药制成了,前后少也得用上十天的时间。

幸而药制多了,“手感”越来越好,自是熟能生巧,除了费功夫,早先顾忌的品质问题,如今基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水磨工夫罢。

制备滋阴壮阳大补丹之所需,包含了六味地黄丸滋阴,或金匮肾气丸补阳治肾亏的药材,诸如熟地、茯苓、牛膝等。

却远远不止六味八味,达到了二十二种。

增加了譬如补肾阳的巴戟,益精血的肉苁蓉,等等,皆对治阳痿、不育有强效的药材。

另添人参这样滋补元气、强壮身体的药。

制丸前,肉苁蓉、菟丝子等,需得酒浸数日;再如杜仲、黄柏等,炮制须经盐酒炒……

二十多味药材,处理起来是极大的工程量。

好在,郁容耐心不错,本职工作亦是他喜欢做的事儿,乐得将自己的心力与时间耗在药材处理与制药上。

何况友人的情况,着实让他牵念。可不希望遭此打击的周兄,再受雪上添霜。

热锅里,厚蜜受热渐渐变稀。

郁容拿着铲子反复翻炒着蜜汁,直到其色发黄,打着泡沫,炼去了蜜里的杂质与多余的水分,使之黏合效果增强;

遂将研末的药粉,或混匀,或分批次,放入蜜锅里……放药粉的时间也是十分讲究的。

随着不停翻炒,和着蜜的药末成了面团,便开始像做馒头或包子一样,揉挤面,其间取备用的药粉拍在掌心,防止粘手。

搓条,揉成梧桐子大的小圆子,待温度冷却,“小圆子”即成药丸。

便是炼蜜成丸。

滋阴补阳大补丹的数目,起码得保证周昉祯服用一个疗程半个月的药。按照每日两顿,每顿服百粒算,得至少制备三千丸以上。

系统奖励的轧丸机,早先吩咐了成力士带去京城的嗣王府。

却并非意味着,大几千的药丸,当真需得郁容一个个地“搓圆子”。

这个时代的整体生产力水平,确实远不如现代。但,劳动人民的奇思妙想永远让人耳目一新,绝对不逊于任何人。

没有一次性能制好几千粒的轧丸机,却有传统手工制药的搓丸板。

将揉成面团的药长条,放在搓丸板的底板上,扣着面板,手把手来回搓动,压一压,一次性也是好几十颗药丸子。

比起“傻瓜”式的轧丸机,用搓丸板制药,算是带着些许技巧性的半体力活。

“不对,兄长你用力太猛了,板子都快给压坏了!”

临时制药间里,郁容“指点江山”,指导着被他抓来当“苦力”的男人,教对方如何“搓”出圆润又光净的药丸。

不好承认,他本人做起“体力活”效率太差。

一锅蜜汁揉成的、足够制五百粒丸药的面团,他才搓了两板不到百粒的“小圆子”,由于太磨蹭了……剩余的面团就干了,以至于再捏搓,药粉黏合性变差,搓丸子的难度瞬间提升。

相比之下,聂昕之在这方面,就灵活手巧多了。

郁容教导了不到一刻钟,便发现无需再用自己废话。

不由得默了默。

兄长真是聪明又能干……贤惠啊。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里翻涌,郁容撇开头,偷偷地笑了下。

“容儿。”

郁容正了正脸色,回头,发现聂昕之将药丸搓完了,赶紧敛起胡思乱想,道:“还有一些药粉,干脆全制成丸药,正好一起交给周兄。”

聂昕之微颔首,自不会有什么异议。

郁容遂清理着炉灶,正待炼蜜,这时有一郎卫在门口唤了他俩,表示有要事禀报。

计划注定赶不上变化。

二人暂且了手里的活儿,听那郎卫报告,所谓要事——

“二公子带来了一对父子,候在前厅,意欲见小郁大夫一面。”

郁容愣了愣,没想到事情好像关乎到自己……二公子,是聂暄?

那家伙跟他家兄长一样,一年到头翘家在外“浪”,导致他几回去京城——尽管不是在王府——跟对方基本没碰过面。

说起来,他虽然跟聂昕之在一起了,对聂暄不算特别了解,因而,这时听说对方带什么人特来找自己,难免觉得奇怪。

禀报的郎卫显然没有吊人胃口的打算:“说是小郁大夫失散的亲人。二公子问,小郁大夫要不要与他们相认?”

郁容:“……”

等等!

他没听错吧?失散的……亲人?

他一个穿越者,在这个时代,哪里能有什么亲人?

第142章

郁容觉得些许微妙,还有几分惊奇。

遂下意识地打开储物格,看了一眼闲置在里头,想是再没机会派上用场的一套现代行头,当初穿越时穿戴的衣鞋等……嗯,确定自己没有臆想,他是直接带着身体穿越过来的。

话说回来,就算他没穿越,在现代能称得上是亲人的,唯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祖父一家子,如何存在上门认亲的事情。

郁容第一反应就是骗子,转而又有几点疑惑:

一是骗子怎的跟聂暄一起来的;

二是他不过是暂时落脚旵城,有聂昕之的“严防死守”,如何被骗子盯上的?

“容儿意欲何为?”聂昕之征询着问。

郁容沉吟了少刻,遂对男人微微一笑:“既是二公子的美意,怎敢推却?”

聂昕之语气是理所当然:“有甚么不敢,聂暄当敬重你如兄长。”

闻言,郁容囧了囧,聂暄好像比他还大两岁吧?

遂是语气一转,他表示:“还是去看看罢,我很好奇,我还有什么‘亲人’……毕竟,这可是我自个儿都不清楚的事呢。”

反正有兄长当靠山,任凭什么样的魑魅魍魉,直面亦是无所畏惧。

聂昕之没再说什么,微微点了下头。

嘴角噙着浅笑,郁容一边朝前厅走去,一边温声与传话的郎卫搭着话,提前了解一下他那两个“亲人”。

郎卫将所知道的一一告知。

原来,那对自称是郁容亲人的父子,居然找上了他在青帘的家,由于他许久未回,二人前后去了两趟青帘也没找到人。这回是第三趟,赶巧碰上了突然登门拜访的聂暄。

聂暄听说了二人是郁容失散的亲人,便好心将他们带到了旵城。

不过,为免郁容尴尬,聂暄寻的是别的由头带着那对父子,倒没直说他们要找的人在这。

郎卫道:“二公子托我转告,说他此举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