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第十一脉……我并不愿看到此事。”
席阳云一听,就知道这两位师弟跟鹤家大概还有什么不可说的交集,也不寻根究底,就着顾佐现在的问题,对他解答:“若说这鹤家,他们的谋划并未成真。尽管鹤家的确有几个人才,但是十脉却人才更多,只是时常潜修罢了,十脉底蕴,非是鹤家可比。不过鹤家到底不安分,先前有一回做得过了,由如今日益变得更强的宗主一脉出手,将其压制一二,故而鹤家如今也收敛不少,产业亦有收拢。而且他们在宗主那里挂上了名号,一旦日后有出格处,怕都是要被当做不稳定势力进行打压的。约莫颇长一段时间内,鹤家都无法出头了。”
顾佐听了,也算满意。
因鹤家之事,他和大哥颇谨慎了一段时日,而今鹤家被压制,也要胆战心惊地过日子,就够了。
不过,还有一事,他却忘了对宗主说明。
顾佐略思忖,对席阳云说道:“席师兄,倒有一句话,要请你帮忙带给宗主。”
席阳云问:“什么话?”
顾佐道:“那五十个名额里,不可带上鹤家之人。”
席阳云一愣,但他也不多问,就点了点头。
到此时,顾佐也不在这里多留,侧头拉了拉公仪天珩的袖口。
公仪天珩就朝席阳云一笑:“席师兄,夜已深,我便与阿佐告辞了。待来日再见。”
席阳云并不多留,也道:“来日再见。”
对于前往中央大陆的这一个机会,他也绝不会放过!
之后,顾佐就和公仪天珩转身离开。
到这里,陆九思的结局知道了,也决定了对鹤家进一步打压,该做的事情,也是做完了。
尽管鹤家并没有真正给他和大哥造成任何伤害,但双方乃是仇人,这半点不假。可以想象,若是鹤家知道他们在他和大哥身上吃的亏,必然是不会放过他们,那么为了自身和亲友的安危,自然就应当让鹤家没有出头的机会。
五十个名额,让鹤家的人也掺一脚……顾佐可没有这蠢到资敌的念头。
回到小山包后,顾佐和公仪天珩的生活就又恢复了平静,两人一个炼药一个练武,日子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擎云宗的时候一样。
不过他们都知道,这是短暂的,等宗主的消息传来,他们就要回到真正给了他们归属感的地方——十绝宗里去。
擎云宗的内部,也涌现了一重暗流。
在议事殿里,十脉长老、宗主、各大势力的首脑,都聚集起来。
秦白浪高坐上方,已经将该说的事情说完,只留下殿内一片静寂,几乎是鸦雀无声。
倏然间,有一位长老问道:“宗主,此事可信否?”
秦白浪一笑:“既然那弟子归来了,此事已毋庸置疑,而他要如何将人带走,我等还是莫要寻根究底为妙。”
在议事时,秦白浪说了有弟子归来,可以给出五十名额的事,却没有提到交易内容,也没有提到弟子的名号,甚至还误导众位长老,叫他们以为又是几百年前顺利进入中央大陆的弟子回馈宗门的。
这做法自是为了让公仪天珩放心,也是为了以后能更隐蔽地帮助公仪家,让公仪天珩将这交易长长久久地做下去。否则的话,如果这殿里有什么人动了歪心思,后果恐怕是任何人也不想看到的。
堂堂宗主,这点眼界还是有的。
在场的众人之中,十脉长老还好,其他的首脑内,却有几个的神情露出些许异样。
秦白浪见状,心中微微冷笑。
果然,此事一出,就会有人动那歪心思。
不过为了宗门长久之计,这些歪心思只是动一动,不当真实施还好。若是一旦有人敢伸出爪子,想要坏了这份香火之情,他就会以雷霆之势,将那爪子剁掉!
这时并没有什么人对这“不寻根究底”之事提出什么质疑,只是还有人担心这归来的弟子不可信:“若是不去监察,若是对方心怀不轨,将这五十弟子白白毁去,该如何是好?”
秦白浪道:“那弟子在中央大陆已拜入白银势力,哪里瞧得上我擎云宗些许好处?不过是惦记当年一点情谊,略作回报罢了。他将我宗弟子哄去害了,又有什么好处?若是你等还有担忧,不争名额就是。”
这样的疑问并不是没有,只是他见公仪天珩神情端正,不像是心胸狭隘之辈,且他们擎云宗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公仪天珩的事,以前的几次交易也还算愉快,当然不必做无谓担心,还叫对方寒心。
其他人再提出一些问题,秦宗主尽数或解答,或安抚,最后还是达成了协定,每个人心里一宽,都对这五十名额看重起来。
第450章暂时别看
还有一更,大家明早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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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亥时,天上星子零星,月色稀薄,四下光芒黯淡。
莽野苍苍,有一行人闷头行走,只听得车轮哐当作响。
那车上横着一个白玉棺,玉质莹润,在暗夜中漾起点点微光。
两旁自有人引路,车前车后各有两人,手里握着长长车柄,若是有人能够细看,则可见那车轮虽然前后碰撞,实际却是悬空的。而那抬车的四人,也是衣袂飘飞,足不沾地。
忽然间,棺中血腥味飘散,那引路之人就开口道:“先停下来!”
抬车人应声而止,停下后,像是早已习惯,就将那白玉棺棺盖打开,顿时血气更浓,引路人也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个抬车人便道:“怎么又来了?就不能安分些么!”
另一人笑道:“若是要你去给人做采补的勾当,你便愿意?”
还有人呵斥:“怎么就敢说这话,若是被上仙得知,你还想活命么!”
最后一人则说:“慎言!你便不要性命,却休要连累我等!”
引路人走到棺前,打了个指诀,便有白色光芒成团,在上方照耀。棺中事物霎时一览无余,使引路人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棺中乃是一个约莫二十的青年,四肢修长,体态优美,面容仅为清秀,却是嘴角含笑,带着一缕惊心动魄的味道。
视线下移,才见那青年一身白衣已成血红,那大腿腰臀之处,早已被削下几大块血肉,落在白玉棺的一角,露出了白骨森森,真真触目惊心。
青年并不能说话,额头上沁着细汗,可见这等痛楚难过,并不如他神情一般轻松,而他眼中恨毒刻骨,让引路人不由得连退三步,惊骇不已。
“他又自残了!”引路人惊呼道,“快把生肌丹拿来,不然他便没有命了!”
另一个引路人急急奔来,把手里一个瓷瓶打开。一股清香骤然飘出,两人却无暇细闻,赶紧取出一粒,捏住青年下颌,硬塞入他的口中。
只见那青年一阵抽搐,原本几乎看到骨头的伤处霎时生出粉色肌体,重新变成了白肉。整个过程不过用了一炷香工夫,青年却已是汗湿重襟,可见生肌之苦。
两个引路人松口气,把生肌丹重又收好。
那手握丹药的引路人便道:“阿雅,我知你心中不忿,可事已至此,我凰家培养你多年,便是为家族尽一份心力又能如何?这一路走来,你自残数次,始终不能逃脱。反而一旦行动,便要忍受定魂针噬魂之痛,又是何苦!”
另一人则说:“你劝他作甚。不过是凰女在外生下的孩儿,若非是天生凰命的男子,老祖宗如何会对他另眼相待?反而将你我这般正经的嫡子比了下去!”跟着又是一声嗤笑,“本来就是被养出来供人采补的炉鼎,送给灵霞宗的真人享用,已算是大好去处。若是能将真人笼络好了,还怕将来没有好处?如今看他这脾气,便是去了灵霞宗……哼!”
青年眼中恨毒之色更甚,两个引路人也不多说,就要把棺盖重新封住。青年不能动作,只得眼睁睁见那黑幕重临——
突然间,一道冷漠的嗓音传来。
“你二人与他是兄弟?”
一引路人随口应道:“那又如何?”
就听那嗓音又道:“为兄者不悌,该杀。”
便是铺天盖地的冰冷杀意急罩而下,刺骨森寒。浩瀚如海的威压,夹着一道几能劈斩天幕的雪白剑光!
众人来不及反应,就见到天地化作一片素白,没有了性命,而原本要被盖上的棺盖,也朝一侧滑了下去,发出一声脆响。
青年的瞳孔蓦地一缩,就见到一个白衣人影缓步走来。
不疾不徐,不紧不慢,却在眨眼间来到了面前。
“要死,要活?”那人的眉目间仿佛凝结着万年冰雪,无情无心,无忧无怖,无喜无怒。他只站在那里,就好像抵住了天地。
青年动了动嘴角,却不能说话。
那人微微抬手,便有四根金针从青年颅nèi • shè出。
青年张了张口,嗓音嘶哑:“给我个痛快吧。”
下一刻,冰寒的剑光再度扫过,青年闭眼,再也没有了呼吸。
·
山崖下,有一棵老树盘根虬结,在那遮蔽了方圆十米的蓬盖之中,分叉的粗壮树枝上铺着厚厚的软草。而那软草搭成的垫子中,躺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年。
少年的眉头紧蹙、牙关紧咬,汗水淋漓,看着像是在遭受什么很强烈的痛苦,忽然间身体一颤,整个神情却平和下来。唇边的笑意,仿佛也带了些解脱的意味。
突然间,少年的眼睛一睁,迸发出无以伦比的强烈恨意!
“凰家……凰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翻身坐起身来,他看了看手掌,再四处望了望,才收敛了仇恨,变得神色平淡起来。
“这里是子午崖下……”他明白了什么似的,用手捂住脸,低低地笑出声来,“我……十二岁。”
分明还记得那一道重如山岳的凛冽剑光,也分明记得自己被杀气冲击,早已丧命。可醒来之时,却是回到了那不谙世事的少年时代。
这个时候,他凰雅正因为那几位好皇兄被追杀,一路惶然来到子午崖,惊怕之下失足坠崖。
凰雅坐起身,满身细密的疼痛,火辣辣的感觉。不过这区区破皮流血之痛,与自伐躯体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拍了两下身上的尘土,凰雅先是打坐调息片刻,早先修炼出来的内力还在,不过身为筑基修士的灵力却没有了。是了,他要回去凰家,才开始入道修行。
凰雅没有刻意去消除身上的痛楚,他需要牢记这种感觉。在略看了一眼老树高度后,他纵身一跃,就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多年没有使用内力,好歹还是会用的。正要再拍拍裤腿上的泥土,忽然有腥风袭来,一道黑影直扑眼前,凰雅躲闪不及,被扑了个正着。
这黑影鼻腔中哼哧喘气,灼热的吐息喷在凰雅颈间,使他不由得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凰雅反射性将其掀开,而后立时坐起。
那黑影在空中一个倒翻,复又冲到前头,这时却伏趴在地上,小心地仰起脸,只将两手捧了一串红艳艳的果子送来,整个姿态形同野兽。
然而这却是一个人。
凰雅不动声色,认真地打量着这蓬头垢面的精壮少年。看样子不过十多岁模样,身形剽悍,气质凶戾。而那双充满兽性的眼在看向他时,却有一丝讨好之意。
原本还在审视这突然出现的精壮少年,不远处忽然有足履声响传来,凰雅转头去看,就见到一个身着白色锦衣的俊美青年拨开乱草走来,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精壮少年喉中发出“嗬嗬”的吼声,他猛然抱住凰雅的腰,将他一下掷到老树树杈之中。而他自己则伏地蹲在老树前方,面向那俊美青年,不停地发出威胁似的咆哮声。
在被捉住之前,凰雅是察觉到了的,不过精壮少年动作太快,他虽然察觉,却无法反抗。当被扔到了树上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少年对他的确是一种回护的状态。他再看向那个青年。
凰琉,凰家这一代的天才,是凰雅曾经最为依赖信任的人。同样,也是最终背叛了他,在他身体里打入定魂针的人。
如今,是凰雅最恨的人。
那白色锦衣的凰琉抬眼,看到了凰雅,眼中自然现出喜悦之情,他再看到精壮少年,眼里却划过一丝厌恶轻蔑。
而后他抬起手,掌心中蕴着一团红芒,就要打出。
“住手!”这却是凰雅发出的声音。
凰琉一怔,刚要收起红光,不想那精壮少年凌空跃起扑来,凰琉一怒,就要下狠手。而凰雅又是一声“你也住手”,就见那精壮少年腾跃回去,不甘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