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政局。
“同志,吃根冰棒凉快凉快,请问最近有清明大队的信吗?”
甄诗意笑盈盈递上几根冰棍给在场的同志。
邮局同志以为她是想讨好自己,态度也好了许多,道了声谢接过她的雪糕。
“帮你找找啊!”
工作人员翻了翻还真有清明大队的信件。
“你是清明大队的知青吗?你认识甄诗意吗?”
“嗯!”
“有两个报社给她寄信。”
甄诗意一听自己的信,她拿出自己的介绍信递给邮局工作人员。
介绍信上写着清明大队甄诗意,还戳上大队部公章。
“本来我们邮递员同志今天已经送过去一次了,没想漏了两封,你正巧就来了。”
说完她把信递过来,掂量下厚度应该有十几块钱。
她写了几篇文章寄给报社,还有一篇比较长篇的打算连载的故事也寄过去,看上面寄件信息还没回复。
随后有些同志来邮局寄信正好看到邮递员在吃冰棍眼馋,顺便买了几根。
最后还剩一根,甄诗意到对面民政局送给看门老大爷一根。
至于民政局的那两位领导,若是送,别人还以为巴结呢,实在是太少拿不出手。
民政局老大爷还认得甄诗意,这么有礼貌的姑娘让人印象深刻。
老大爷去给他们装水,甄诗意和贾亭西坐在小凳子上。
那信实在是太显眼了,她穿的裙子,收钱的包已经被钱塞满了,她只能让贾亭西暂时帮她拿一下。
“回去的时候,我骑车吧。”
看着对面那双大长腿,想着若是自己骑着载着他,画面太美实在是不敢想象。
第一次坐在男人的自行车后座,甄诗意抱着箱子,浓烈的荷尔蒙气息散发着热气扑面而来。
贾亭西从早晨一直跟在后头忙活,后背被汗水浸湿,从甄诗意的高度仰头看去,背影正好给她遮阳。
这个男人宽肩窄腰,白色衬衫板正穿在身上,肌肉撑的刚好。
贾亭西在前头骑着车,心里很紧张。
他也是第一次载除了贾思北以外的女孩。
和贾思北叽叽喳喳,咋咋呼呼性格不同,甄诗意让人捉摸不定有时候她很安静,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又有童真小俏皮。
周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雪糕香气钻入鼻孔,他分不清是雪糕的味道还是她身上的味道。
如果桉柏染在,定能看到他额头因紧张冒出的细汗。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特意绕开不平坦的路生怕她摔下去。
短短的路程平生第一次让他觉得很漫长。
“前两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没有经过你允许随便叫人,以后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路上行人偶尔会侧目看着这对俊男靓。
贾亭西开口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
甄诗意抱着箱子有点小紧张,听到他的话想到自己已经给他教训,扯了下嘴角。
“嗯,原谅你了,你的伤势如何,刚才看你搬东西,感觉有些渗血,要去医院重新包扎吗?”
“不用,等柏染回来帮我包扎下就好。”
骑着骑着就到雪糕厂,远远就看到另一个方向的小董和小方也回来了。
他们的箱子和车早就停放好在门口等着甄诗意她们这一组。
今天天气给力,跑了不到两个厂他们就销售一空。
甄诗意心里有底,只要明天带着大队长过来签合同,以后清明大队就能帮着卖冰棍。
小董找了董厂长,董厂长一高兴,先给甄诗意开了个出入证,以后直接进来就行,还许诺第一批卖得好以后甄诗意就是他们厂第一个外派工作人员。
外派工作人员不用到雪糕厂来上班,每个月还发工资,和现代销售差不多是基本工资加提成。
小董亲自领着甄诗意去办工作证,看到自己崭新的临时工作证。
甄诗意心里很是满意。
今天真是喜上加囍啊。
从雪糕厂出来,甄诗意迫不及待钻进车里,车在阴凉处也晒得热热的。
她也顾不得烫人,见四周无人直接拆开信封。
“你也不怕我抢你钱啊?”
甄诗意没想到一本正经的男人同自己开玩笑,拍拍他的肩膀。
“相信你,你不会。”
她还不信自己还打不过一个受伤的男人,即便是当兵的又如何,她也不是吃素的。
贾亭西就看着她一副财迷模样掏出里面的钱,至于信他还好心替她读,有种分赃现场的感觉。
信上写着希望甄诗意同志再接再厉,鼓励她下次继续投稿。
信封里塞着一份报纸,报纸拆开看,甄诗意那篇文章在最中间,她写的时候还配上画。
贾亭西挑眉,看不出来这丫头还挺多才多艺。
信封里厚厚的塞了十几块钱。
“你说报社咋不直接塞大团结,塞这么碎的零钱?”
真够贴心的,几毛几分都有,生怕她在乡下大团结花不出去似的。
另一封信是比较正规的省报,她的那篇文章在报纸最下角。
稿费比第一封多些,看起来薄薄的没想到有一张十块一张五块,还有三张一块。
两份稿费加起来能有工人一个月工资,对这结果她很满意。
报纸回去给大队长,大队长肯定老高兴了,毕竟上面写着清明大队。
清明大队的报纸都是大队长每次来镇上开会捡领导或者其他大队的旧报纸,反正都是看,不浪费钱。
甄诗意原本还想开到汽车站等桉柏染。
“他今天可能不回来,不用等了。”
到了大队,天色都快要黑了,甄诗意没有回家直接把车开到大队部,大队长还在大队部和村支书整理材料。
一抬头:“你们从镇上回来啦?到家用饭去。”
“不用,事情说了就走,你也不怕再领人回去婶子骂你。”
“哈哈,她喜欢你巴不得你过去呢。”
寒暄了两句,甄诗意开始说起正事。
“啥?你写的文章上报纸了?拿来我瞅瞅。”
他拿起老花镜,一旁的村支书也坐不住了,也爬起来戴上老花镜。
那双饱经风霜的手,皴裂起皮还特意去洗了下,虔诚拿着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