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甄诗意家的大门也没打开,晚饭放门口让桉柏染拿。
捧着一盘洒满香菜的鱼和香菜炒鸡蛋,贾亭西浓眉紧锁。
桉柏染觑一眼,脸比锅底还黑。
他自己捧着香香辣辣的水煮鱼,斯哈斯哈吃着。
贾亭西是当真讨厌香菜,晚饭只喝了粥其他什么都没吃。
翌日一早,甄诗意收拾好出去上工。
早饭是昨天包的香葱肉包子,香菜粥,温热好放锅里,他们自己盛就好。
贾亭西脸更黑了。
他挨个把包子里的馅抠出来给桉柏染。
他一个病患,炖的鸡汤每样全部都有该死的香菜和香葱。
他确定了甄诗意那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贾思北见堂兄吃瘪,垂下眼睑,偷偷扒饭,心中窃喜。
等赵兰过来带孩子时,桉柏染见贾亭西脸色实在差的难看,昨天啥都没吃,让她回家拿两个杂粮窝窝头过来换两个肉包子。
“哈哈,真假的。”
赵兰一溜烟跑回家,不占人便宜还多拿了几个窝窝头。
吃着掺了高粱面的窝窝头,都热溢出来了,上面一层黏黏腻腻的,贾亭西叹口气,让贾思北给他找纸笔打算写封检讨信给甄诗意。
贾思北自然不知道贾亭西是写检讨信的。
她只是想着这堂哥咋和甄诗意一个毛病,动不动写写画画。
用完饭,桉柏染帮贾亭西处理伤口。
贾亭西的伤口看起来狰狞,那种疼他还是能承受的住,问赵兰他们借了工具打算把甄诗意家茅房也给重新修修。
“村里谁家有多余的砖头瓦片?”
按理来说砖头只有盖房子才会有,瓦片还是有些,茅房的顶部就是用土培和瓦片盖在上面。
住在甄诗意院子后头的老婆子就看着受伤的那位英俊男同志,指挥着桉先生给甄知青家修茅房。
那老婆子也是八卦的,跑村子中央的大槐树下和不用上工的老姐妹拉家常。
不到中午,两位男同志帮甄知青修茅房的事情传的全村都知道了。
“两个男同志一看就城里人,和甄知青一样讲究,谁家会想起来修那玩意啊?”
“就是,一看就是过日子的。”
甄诗意家的缸水也用的差不多了,贾亭西和桉柏染两人还帮她家水缸里的水打满。
桉柏染把大队长的自行车弄坏了和几人说了一声就去给大队长修自行车了,还顺便把爱车洗洗。
贾亭西见活干的差不多了,心里才满意,不过人也不累。
想到昨天那床被泥土弄脏的被子。
他让赵兰帮忙把被子拆了下,端着盆打算清洗下。
“贾先生,你受伤不方便,要不我帮你洗了吧?”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村里哪个男人洗衣服的呢。
贾亭西看小姑娘脸都羞红了,原想等着桉柏染回来可看看天,早早洗了晾晒还能干。
大的被罩床单那些没法洗,小娃子换下来的尿布那些他还是能洗的。
等甄诗意中午下工回来的时候就看着赵兰在晾床单被罩。
贾亭西坐在小板凳上,挺着板正的身姿一脸严肃帮着自家儿子闺女搓洗沾了臭粑粑的尿布。
昨天晚上甄诗意没心情,也没好好做肉,今天中午她打算做红烧肉。
下地干农活还是需要吃些肉补补身子,只是不知这农活要干到什么时候。
猪肉剁成块状,用葱姜泡泡把腥气去除,焯水去掉血沫。
热锅烧油,红烧肉肥肉部分油多,她只放一点点不让锅底烧焦,放入糖和酱油熬成漂亮鲜红的糖色倒入块状五花肉。
肉香味瞬间在小小的灶房溢出来,外面路过的村民忍不住吸吸鼻子。
加入水熬炖,甄诗意就去准备其他的饭菜了。
她也没让贾家兄妹俩闲着,给她们安排了剥蒜剥葱的活计。
尤其是剥葱,她特意端到贾亭西面前叮嘱是中午要用的。
大半天没见宝宝了,她其他活也不管等着锅好,捏捏宝宝的小脸小手。
两个小娃娃看到她很开心,争先恐后伸着小手让她抱。
白白嫩嫩的小娃娃,那手臂像藕一样,没怎么晒太阳那肤色白的要发光。
桉柏染修好东西,大老远就闻到肉香味。
“桉大哥回来啦,中午做了红烧肉。”
“这好。”
桉柏染洗完手也蹲坐下来,接过好兄弟的葱,总算把他解脱出来。
“大队长说明天要去镇上办拖拉机的事情,借你车一用,我送送他,顺便去趟卫生院。”
一听要开车去镇上,贾思北眼睛一亮,她好久没上镇上了。
怕堂兄不让自己跟着去,她拽着甄诗意手臂给她使眼色问家里是不是还需要再买些调料。
“甄知青也一块去吧!”
甄诗意想着有车去镇上,的确比自行车方便,顺便还能看看念南的伤恢复怎么样。
甄诗意看着赵兰眼巴巴的眼神也是想去镇上。
“我去看伤,赵同志也一起吧!可以一起照顾孩子。”
车是贾亭西的,他也注意到她眼底的欣喜,开口提议。
“真的吗?那我回去问问我娘要带啥?”
说出话她就后悔了,她还想尝尝甄知青做的红烧肉呢。
现在她对甄诗意也没以前那么讨厌了,带个孩子那么辛苦还要干农活给自己开工钱还请自己吃饭。
“不急这一回,吃饭完回去再说。”
整理好碗筷,几人眼巴巴盯着那鲜红漂亮的红烧肉。
一块红烧肉上面沾的汁水拌饭都能干掉一大碗。
沾两个病患的光,甄诗意也难得能吃上红烧肉。
看在某人又是递检讨书,又是修东西洗尿布的份上,她也没那么生气了。
赵兰一高兴回去就把她要坐车跟着一起去镇上的事情告诉她娘。
这下好了,全村都知道明天那城里的两位男同志要开车去镇上了,很多没坐过车的村民眼巴巴站在大队长家门口。
林晓晓更是直接跑来甄诗意家。
贾亭西和桉柏染正在院子里帮甄诗意围小菜地,她正好过来。
她探头探脑冲着里面打量,故意把头发理理,身上衣服拍拍灰尘打扮一番扯着一抹自认为迷人的微笑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