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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调悠悠响起,前奏一如刚才那般缓慢、平淡。

我学着适才舞姬的步伐,慢慢地走着步子,轻轻地挥着剑身。

“噗——”萧绍初身畔的亲卫队才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只要是与他们主上为敌的人,通通不放过一丝嘲笑打击的机会。

我淡定地继续着,直到曲风陡然一变,激烈的节奏狂风暴雨般地袭来时,我才不慌不忙地收起剑势,挺腰直腿。

随后,我凝神于气,将剑徐徐挥出。

我的动作极为缓慢,可剑身却分成了好几道残影。

这是万法宗里的一套基础剑法,动作与广场舞大妈们跳的太极剑舞极其相似,只不过这套动作因气脉相冲的缘故看似缓慢无害,实则毫无破绽,特别是虚实交接的幻影,视觉效果那是杠杠的。

那弹奏者不知是紧张还是其他的缘故,竟越弹越快,已超乎了原本的节奏,我想总不能让对方牵着走啊,于是也越发地专注起来,尽力让剑身多挥出几道残影。

结果一不留神,被挽起的袖口禁不住这气盈绕身的冲击,一下子便膨胀挣脱了开来,宽大的袖袍即刻扬起,连带着身后的头发也飘然而上。

我顿时黑线了,大概自己这副样子很有几分风中凌乱如魔似幻的感觉,不然为毛一个两个全都长大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呆逼样。

还好,演奏者没受其影响,一直保持着大猪小猪落地嚎的惨烈气势,巴拉巴拉地连弹着,一息也不间断,我猜想对方是希望我能跟刚才那个舞姬一样旋转个百来下,但是,这绝壁不可能,毕竟我作为一有权有势的大老爷们,旋转舞什么的太不符身份了,跳起来也瞎眼。

最终,曲调终于过渡到了尾声,逐渐又恢复到了和缓的情境中,我也收起了那套太极剑舞,回归到了初始的单调平淡中,我朝不远处的萧绍初看了一眼,只见他正定定地看着我,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看不出到底是何情绪,而他四周的亲卫队则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不难猜想,这些人原本以为我会效仿那个舞姬,利用曲调进行得最为激烈时的掩护,接近萧绍初。

曲调渐渐由声强转弱,几乎要戛然而止时,我微微一笑,忽然飞身跃起,以绝对的速度朝萧绍初挥出一剑,不过电光火石,剑锋已直指在了他的眉间。

他四周的亲卫队别说能及时格挡了,就连一个防守反应都不能完成,僵持了好几秒后,他们才一脸如梦初醒般地露出了警戒之色。

可这有什么用呢,利剑已经悬在了他们的主上头上。

我不顾对方那满眼寒霜的凶狠,径直笑道:“如此长情刚烈的女子,在得知自己夫婿战士时,我想她心中所思,不是悲苦亦不是自怜,而是将毁她家国的敌人一剑刺死!”

萧绍初不语。

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后,续道:“这真叫人触景伤怀,若我萧国若没有楚王与各位奋勇杀敌的将士们,恐怕也如这《秋水长亭》所唱,岂能像如今一样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楚王殿下,不知你觉得这舞改得是否得当?”

萧绍初面对着那柄一直指着他纹丝不动的剑,憋了半晌才挤出一个“好”字。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四周投来的各色各样的视线视若无睹,享受了好一会以牙还牙的成就感后,我终于将剑缓缓地抽回,顺手在他眉间也划了一道。

“你干什么?!”他旁边一个看似三大五粗的武将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对我吼道,随后另一个武将也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莫不是想刺杀楚王殿下?”

我故作一脸讶异地瞪着这两人,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冷笑一声道:“看样子,楚王殿下对我误会不小啊,一时不察失手,竟被殿下你的亲随误解为刺杀?莫不是以己之心推他人之腹?”

萧绍初铁青着脸阻止了旁边欲再度开口争辩的两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率先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我嘿嘿一笑,为萧绍初那两位忠心耿耿的武将点蜡。

这场兵不刃血的交锋,我占据了完全的上风。

萧绍初想通过武力来震慑我,结果被我震慑,他想利用我在众臣面前立威,结果被打脸,更蛋疼的是,之前我被他一句话“难不成渭王担心被刺杀”所迫,不得不接受对方的挑衅,结果整场杀机四伏的舞跳下来,我愣是没开口失态过一回。

反观他呢?只是那么轻轻一划,破了一层皮而已,身旁立刻就有人跳脚嚷嚷着说刺杀,啧啧,这风度,可谓是高下立现。

见姘头生气离开,萧绍寅也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这两人一走,在场的武将们与萧绍寅那派的人都纷纷起身告辞,我笑容满面地顺势宣布宴会结束,在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姚太傅后,我与四娃一起乘撵回到了住处。

作者有话要说:13756245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0202:42:37

IVANKA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4-01-0219:20:06

13756245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4-01-0301:32:24

——————谢谢以上萌物的爱,天啊…窝还是第一次收到除基友炮外的火箭炮,╭(╯3╰)╮谢谢!

我会努力的!

另:昨晚母上大人好像察觉了什么…居然锁门睡觉了……ORZ,我进不去开网嘤嘤嘤…

所以上班发!

这章还没完,今天晚上会补上…至于新章节可能要明天才能掉落,因为今晚加班……汗TAT

————————————再上:

1、针对某评论恶意吐槽作者君未成年什么的说法,本人表示强烈的不服!顺便解释一下,我家大人们一直生活得特别规律,对作者君不知何时染上的夜猫子习性深痛恶绝,强制性将宽带盒子与无线接收器安装在他们房间,乃们懂的,只要那个宽带盒子一关,我就得跪。

这问题跟他们说过好几次,完全交涉不了啊!

由于这几日他们都锁门睡觉,我决定次日早上到单位发,时间大概是早上9点多。

2、昨天作者君颓废了一天,唉,求抽打,这个星期我上榜了,字数2W,我得日更才能不进小黑屋,请大家狠狠地抽打我吧!明天中午会掉落新章节,晚上也会,后天晚上也会!之后就按早上bā • jiǔ点更新了。(别误会,是隔日哦!)

第42章枫林静晚

紫宸殿因我的搬入而大整改了一番,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这里的大部分宫侍都被换成了新鲜面孔,对于那些做了亏心事的嬷嬷宫女们,我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惩罚,只是不动声色地将她们分散调去了一些专干粗重活的杂务所内,在那种地方混,一般是永无出头之日。

为了实践对四娃的承诺,我与萧绍酬两人的寝室合在了一块,但床还是分了开来。

四娃人呆睡相也呆,基本上对方一入睡,四周就万籁俱寂,时常让我产生这间房事实上就只有一个人的错觉。

不过这也挺好,每晚批折子的时候无人打扰,效率简直突破天际。

今夜一如既往的平静,摇曳烛火下,我轻揉着眉心合上了最后一卷奏折,将它平整地叠放在身侧已有半人高的折堆上后,我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轻步绕过了屏风,走向了那张垂下了长长帷帐的雕花大床。

我掀起帷帐一角,往里瞧了瞧后,复又放下。

再度走回自己隔间时,我望了望窗外,自语般地轻叹道:“你可以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如闪电般迅捷地窜入了房内,“李池叩见主上。”

“不必行此虚礼,上回我交待你的事,完成得如何?”

李池迟疑了好一会,才从那层半边遮脸的黑色纱布下发出模糊的声音:“恕属下无能,楚王像是早有准备,防卫固若金汤,虎卫只进去了三人,但可送出消息的只有一人。”

这结果倒是跟我预想得差不多,要是萧绍初真是那么不堪一击,这个世界也未免太玄幻了。

“唔,只进去一人也不错,还称不上失败。”

“属下惭愧!”

“来日方长,时机有的是,往后再慢慢打算不迟,现今你先将那人传回来的消息与我说说。”

“是!楚王于昨日亥时一刻在府内与寅王相见,两人…”李池顿了顿,似乎是找不到可以准确形容的词语,我心知肚明地挥手,让他继续:“两人谈起了主上,楚王认为主上在庆功宴跳的那支剑舞别有玄机,寅王则认为先帝留下的密旨已被主上所夺,密旨所写根本不是藏宝图,而是一套失传已久的绝世功法,习者能长生不死,楚王虽对密旨是否是功法一说不太认同,但也认为主上夺走了密旨。”

李池这一番话,简直令我哭笑不得,这大娃二娃也忒有想象力了吧?!

你们咋就不说那密旨是葵花宝典得了!

“额…除此之外,他们还说了什么?”我不欲在此事上纠结,免得李池也对我的武力值产生好奇,心底里暗暗揣测。

李池继续一丝不苟地汇报起了间谍工作:“……寅王觉得主上将陛□旁伺候着的人全部调走,是想将他的耳目拔除,楚王说不必担心,明日早朝他会递给主上一份功勋折,里头全是他挑好的亲信,说是战场之功无人敢压,即便主上不肯,也会有诤臣弹劾。”

“劳烦李左使了,往后还需你追踪此事。”

“是!”

待对方离去后,我终于松了口气般瘫倒在椅子上。

在放松之余,我又禁不住沾沾自喜地回味起刚才那高端大气的一幕。

从小到大,我看的武侠剧之多,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那时我最向往的就是这种武林高手般的神秘与气派。

比如在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时,我化身为一道神秘黑影孤傲地伫立在一片密林中,风吹,草动,微响,我那迷人的唇畔勾起一抹了如指掌的笑,“别躲了,出来吧!”

虽然这种场景从未在我短暂的生命中出现过,但是!!!

在这个奇葩的世界,我儿时的梦想已经无限接近了。

这说起来,要感谢这具身体死去的爹。

真知灼见的先帝预想到自己在颁布了那坑儿的立储诏书后,肯定会引起皇子间的反目,特别是摄政王与楚王间的争斗,他虽然留下了一众旧皇党,但也同样不完全信任,看如今的姚太傅就知道了,他在暗地里虽帮了我许多,却也不敢在明面上与大娃二娃相抗,顾命大臣都窝囊至此,其余的人更不敢为我做什么了。

于是,这种关键时刻,挂职在旧皇派的一支地下党武装力量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没错,这萧国跟我天朝一样,也有类似于锦衣卫的存在,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不叫锦衣卫,当然也不叫东厂什么的,而是叫虎卫。

刚刚与我汇报间谍工作的李池,便是虎卫的左指挥使,负责传令与消息报告,每每与我见面总是戴着遮脸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至于右指挥使则更神秘了,据说是个女人,只负责管理与执行命令。

犹记得李池第一次来接触我时,我恰好在恭房扶着那痛的我死去活来的孽根,泪流满面地进行着新陈代谢活动,然后被从天而降的高手吓了个心胆俱裂。

好在,经此一役,我算是彻底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终于对穿来后懵懂迷茫的局势有了些许清醒的认知。

否则,单凭姚太傅所给予的微末信息,我又怎能让寅王楚王接连吃瘪?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朝时,楚王便拿出了一叠厚厚的功勋任职书,说是恳求我为这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萧国好汉们派职,实际上这货脸皮厚的很,根本就没打算听从我的安排,径直从怀里再掏出一份建议书,里面条例清晰地表达了哪些人派去哪些部门,哪些人又派去了哪个机构,全是一水的重权要职!

更高明的是,这些安排看着十分合情合理,竟然难以挑出什么错处,唯一的不妥,便是这些人或明或暗都是楚王与寅王的系派,但这种事情,怎么能宣之于口。

我平静地将这两份奏折一一翻阅完,直到那一片黑压压跪在地上,等待着领职的武官们几乎要撑不住时,我才将这本东西递给了一脸懵懂的四娃。

“陛下认为呢?”

萧绍酬貌似也很认真地将东西翻到尾,然后抬眼,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

“渭王殿下!你明知道陛下他——”

终于,寅王忍不住跳脚出来指责,我很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陛下说好!”

萧绍寅被我一噎,登时说不出话来。

我倾□,在萧绍酬的怀中抽出玉玺,将它塞入对方的细瘦小手中,牵引着游移到那本奏折上方,随后我将他的手整只包握住,重重地按了下去。

一旁站着的姚太傅眼露焦灼,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而萧绍酬也不知为何,忽然就发起怔来。

经过这段时日的朝夕相处,我已司空见惯见惯了四娃随时随地发呆的情况,毫无犹豫地拿起那本奏折,包含轻佻意味地扔在了萧绍初脚下:“拿去。”

萧绍初起初在我干脆利落地同意盖印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后见我将奏折随意地扔在他脚下时,又露出了愤恨之色。

他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隐现青筋,最终他还是不得不为了这几两重的奏折弯下了腰,那半低下看不清神情的头颅后传出了似咬牙般一字一顿的话语:“谢主隆恩。”

我很是愉悦地笑了,随后再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