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你莫不是在说笑话?”
药师们目光在云清歌、君子衿和朝露仨人身上来回打量着。
这仨个丫头的年龄加在一起,甚至可能没有他们当中年长者的年龄大,这沈大人竟然叫她们神医?
另一位药师也是迟疑地看向云清歌三人,随即转头看向沈清明,“沈大人,你说的神医在哪?”
说完,众人的目光看向三人中年龄相对比较大一些的朝露。
这小丫头充其量不过二十岁左右,和他们比起来资历能有多深?
这黄毛丫头竟然就敢当得起一句“神医”的称呼?
朝露感知到众人的视线,连忙摆手否认,“不要误会,我不是神医,我家小姐才是神医。”
沈清明亦是站在云清歌的身边,对着药师们介绍到,“给诸位药师们介绍一下,这位神医是……”
说起来,沈清明也只是知道这位神医能医别人所不能,甚至都能让男人怀孕。
但对于她的姓名、年龄、家住何方、师从何人全都概不知晓。
一时之间,他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云清歌。
云清歌赤色深邃眸子扫向所有药师,他们脸上全都是一个表情:
这沈家主,肯定是被她用了什么手段所欺骗,这才大言不惭,敢称呼一个少女为神医。
甚至还有几人根本没把云清歌放在眼里,三三两两低声讨论着,无视云清歌的存在。
云清歌也不恼怒,仅仅只是淡然道,“我姓云。”
简短的三个字,没有任何头衔点缀。
所有药师们互相对视一眼,瞬间心中明了。
敢大言不惭自称神医,却连任何生平事迹都没有述说,这小丫头籍籍无名,应该是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沈家主,我等绝对不会与一个骗子为伍,毕竟这可是会影响到我等众人的声誉,还请沈家主早做决断!”
所有药师口径一致,逼着沈清明做出抉择。
有这个黄毛丫头,那就没有他们!
沈清明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云清歌,又连忙看向那群等着他做决定的药师,一时间竟然犯了难。
云清歌冷眼看着所有人。
都说医者仁心,而屋子里的叫声这么惨烈,这群药师们还有闲心情在这儿讨论她是不是骗子?
在这群人眼里,恐怕人命还没有他们的名誉重要。
“谁管你们?”云清歌双手抱胸,蔑视地扫了一眼所有药师,直言道,“你们要是真能医治沈夫人,还用得着在外面躲着?一群无能庸医,滚开一点,别挡着本姑娘的道!”
说完,云清歌直接上前,硬是把那群药师给推开,带着君子衿和朝露,朝着惨叫声此起彼伏的房间走去。
那群药师原本还端着个架子,等着云清歌率先放下身段,说两句好话讨好他们,他们便也就此作罢。
谁曾想,云清歌对待众人那是丝毫不客气,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们一群人被推得踉踉跄跄,有人甚至没站稳,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你!反了天了!”
“好嚣张的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沈家主,你让这个籍籍无名的丫头进去,那无疑是在让沈夫人送死啊!”
“沈家主,你要相信我们,我敢赌上我医者身份,她要是能把沈夫人救活,我等从此就退出药师行列!”
“……”
一群人怒发冲冠,纷纷对着沈清明说道起来。
沈清明也明显有了不耐烦之色,从人堆里挣脱出来,对着所有人弯腰行礼。
“诸位,各位的好意在下明白,相信诸位对内人的情况也是一筹莫展,各位不妨把精力用在对策上,先让这位神医进去看一看,沈某若有冒犯,还请各位药师多多担待。”
说完,也不管各位药师,转身朝着房门口走去,守在了房间门口,以防不测。
所有药师们只觉得无比屈辱,甩了甩袖子便是背过身去,再也不参与沈夫人的医治之策。
他们倒是要看一看,这个乳臭未干的野丫头,能有什么对策!
如此倒是正好,但凡沈夫人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也方便把所有责任推到这个野丫头身上。
房间内。
云清歌三人刚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
昏暗的灯光下,房间里的丫鬟们慌忙地洗着沾满血污的帕子,一盆又一盆清水被染成血水端出房门,换上新的热水。
“夫人加把劲,夫人用力啊!”
伴随着女人的惨叫声,产婆鼓励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云清歌将龙傲天递给朝露,从君子衿手里接过药箱,径直朝着床榻走去。
床榻上,女人满头秀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脖子脸颊上,手因为剧烈疼痛而狠狠抓紧被子,清秀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发白,整个脸都扭曲在了一起。
渐渐的,哀嚎的声音变得虚弱无力,沈夫人意识溃散,处于昏迷的边缘。
产婆坐在床榻边,满脸愁容,也不顾着沈夫人的痛苦,直接就将被子掀开,用手在沈夫人的肚子上一边按压胎位,一边往下推。
随着产婆的按压手法,沈夫人身下的鲜血流速又加快许多……
察觉到云清歌三人,产婆先是狐疑地看了云清歌一眼,也是不太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竟然是沈家主请来的药师。
不过情况也不容她多想,她边擦额角的汗水边说道,“药师,您快来看一看,脐带缠绕在小公子的脖子上,需要转动胎儿位置才行,否则小公子这是要被勒死啊……”
云清歌瞅了产婆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三步做两步走到床榻前坐下,手搭在沈夫人的手腕上,仔仔细细地把着脉。
这产婆似乎笃定了保小的心思,根本不顾沈夫人的死活,这才导致沈夫人出血难产,近而昏厥过去。
情况不容乐观,当务之急还得给沈夫人止血才行。
她从药箱里把弦月银针的针包取出来摊开,大大小小无数根银针排列整齐,看得产婆不由地一愣。
她为无数妇人接生过,自然也见过不少的药师,可从来没见过有会随身携带防身银针药师。
旁边给沈夫人擦汗的丫鬟见状,焦急地说道,“药师,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带着银针?这沈家非常安全,您还是赶紧给夫人医治吧,夫人快要撑不住了……”
云清歌没有说话,反而对着君子衿道,“把旁边的蜡烛给我拿过来。”
君子衿点头,连忙将桌子上照明的烛台拿到云清歌身侧,为云清歌举着。
云清歌从针包里取出一根银针,又在跳动着的烛火上炙烤一翻。
给银针消完毒,这才抬起沈夫人的手,针尖对准她腕掌侧横纹尺侧端处,手指轻轻捻动,银针缓缓扎入神门穴的位置……
产婆和丫鬟们见状纷纷心生好奇,这向来被用作防身的银针,竟然被云清歌扎在了沈夫人的手腕上?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云清歌也不管所有人惊奇怪异的目光,又拿出几根银针,在烛火上反复烘烤后,又分别在沈夫人手肘处孔最穴、足大趾内侧的隐白穴、足底涌泉穴一一施针。
提插捻转,手法娴熟而稳定,看得所有人都不禁质疑起来。
这么做,当真对沈夫人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