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汤拓家中地下玉门之前,初霁还想写个阶段计划完成报告,小小升级一下。
现在祁镇的基础设施建设到位,殷阳悟德院已经步入正轨,祁镇悟德院完全开放,也就是时间问题。
初霁打开word文档,不出一会儿完成报告便一行行涌出。
她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这项计划在系统评估时高达C级,一定能开出新技能。
最后一个黑字落下,word文档久违地卡了一瞬间。
初霁等待着,然而,弹出的界面和以往不太一样。
[已检测到计划存在重大隐患,请用户手动排查漏洞]
初霁:“??”
她又试了一次,word文档依然如此显示。
初霁反复看了看她的计划。
重大漏洞。
难道指汤拓?汤拓暗藏的白玉门能毁去她祁镇建设工程?
如果放任汤拓,她这段时间的金钱和精力全部打水漂。
初霁神情一肃,绝对不能忍!
夜深人静,祁镇镇外。
月明星稀,一道身影潜入镇外的小客栈,贴着窗边。
廖徐行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容虔诚,朝圣一般打开他裹法器的蓝布。
这法器外型似一把大锤,廖徐行平时直接拿起来抡人,但鲜少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一只琴。
琴身四四方方,一段细长的柄上连着五根琴弦。
廖徐行坐定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的黑影。
他全神贯注,气沉丹田,手放在琴弦上。
窗外黑影屏息凝神。
廖徐行叹了一口气,放下手。
窗外,汤拓一口气没上来。
他都准备好了,怎么还不弹呢?
他手中有一味迷香,能教人卸下心房。但必须在对方入定时,才能起效。
他等着廖徐行入定,这都过去整整两个时辰了,天都快亮了,廖徐行生生坐在这里,手拿起又放下,就是不入定。
他可算知道为什么廖徐行那么废了。入定修炼都需要做半天准备,他不废谁废?
但汤拓必须得带廖徐行,这茫茫祁镇中,只有廖徐行能成为他的帮手。
终于,廖徐行咬了咬牙,手再次放在琴弦上,轻轻一拨。
叮叮咚咚声从琴弦上传出,点点亮光从指间升起。
这琴也不知是什么法器,音色竟然如此悦耳动听,仿佛将人置身于灵妙仙境中。
汤拓心急,你倒是快弹啊!
或许是听见了他的心声,廖徐行的手再次落在琴弦上。
他似发了狠心,一双手上暴起青筋,狠狠弹下!
一曲仙乐从琴弦上喷出,嘈嘈切切如祁镇悟德院挖地基,又如周大娘剁鸡,顿时,整个小客栈都包裹在浓郁的仙乐中,天空中的鸟儿坠落,彻底陷入沉默。脚下的地板都为之震颤,大地也为之流泪。
好听到汤拓直接从三楼摔了下去,没有一点点防备。
廖徐行的脑袋疯狂后仰,又猛地前倾,伴随着他手下音调的转变,整个人摇摆起来。
“咚!”楼下有人用鞋子砸天花板,“大半夜的闹鬼啊!”
可廖徐行沉浸在自己的仙乐中,无法自拔,他面前似有无数听众,人山人海,随他的曲调一起疯狂摇摆。
他完全入定了,甚至站起身,满屋子乱走。
走到窗边时,一个黑影猛地破窗而入,对他当头一棒!
嘭!
廖徐行两眼一翻白,软绵绵倒下了。
汤拓喘着粗气,耳畔嗡鸣,这乐曲……
能演奏仙乐的乐器,被他弹成这样,也是天才。
嘭!
又一声。
汤拓抬起头,只见一群人破开廖徐行的门,站在门口。
一群人盯着夜行的汤拓:“你是谁!”
汤拓吓得浑身僵硬,他可是偷偷来的,怎么就被十几个人撞见了。
“我……”
汤拓想解释,脑子里闪过六个版本的谎话。
对面先开口了。
“道友,好胆量!我们刚才在门口站了许久,没有一个人能接近这扇门。”
靠得越近,声音越刺耳,他们浑身都在发抖。
汤拓尴尬笑道:“无名散修罢了。”
“道友莫要妄自菲薄,我们皆是无名散修,这些天来,这天外琴魔日日夜夜毒害我们的心智,欺负我们长了耳朵。我们和他提意见,他却狡辩自己弹得动人心弦。你说可不可笑?”
汤拓现在只想走人,尴尬笑道:“可笑可笑。”
他指着地上的廖徐行:“诸位,这人躺着也不是事,再说也是我打晕的他。这后半夜不如让我看着他,直到明早醒来时,我再亲自向他赔罪。”
众散修感动不已,这什么绝世大好人,以身饲虎!
他们走后,汤拓关上门,拍拍廖徐行的脸:“行了,别装了,醒来吧。”
廖徐行缓缓睁开眼,泪水夺眶而出:“我弹得真有那么烂吗?”
汤拓坐在床边,瞥他一眼,心中忽然有些不忍。
“也不算烂。”要说威力,廖徐行只有练气修为,却能逼得一众心动不能近身。这怎么能说烂。
但要说不烂……汤拓实在说不出口。
他面带沧桑道:“弹得很好,下次别弹了。”
廖徐行垂着眼:“小时候父亲就不让我玩琴,他摔我琴三百多次,每一次我都找回来,偷偷练。后来他说我有了个妹妹,就对我更加严苛。”
那你爹真惨。
若是他有这么儿子,定要让他一辈子不得碰琴。
汤拓右手放在迷香上,尴尬僵直在原地。
他可不是来听廖徐行诉说悲惨经历的,他是来说服廖徐行去白玉门的。
“你要这样想。”汤拓笑了笑,“你父亲都拿你妹妹换洗筋伐髓丹了,你再不努力,岂不是对不起你妹妹?”
廖徐行蹙眉:“怎能这样讲?我妹妹虽然出生在乡野,但她自小受苦,为人却很善良,拿她去换洗筋伐髓丹,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汤拓嗤了一声,不以为意。
若他有个妹妹,他定要想方设法换个好点的丹药。
洗筋伐髓丹也太次了。
“对了。”汤拓斜了廖徐行一眼,“你有个好去处,你要不要一起来?里面有宝贝,到时候出来你三我七。”
从未有人邀请过廖徐行,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如看一头没用的猪。
他立刻答应,答应完,又犹豫了。
此刻他并不能算自由之身,魔尊神出鬼没,无处不在。
思及此处,廖徐行浑身寒毛直树,但他脖颈上还残留着魔尊的掐痕。只要关于魔尊的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廖徐行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笔一张纸,准备以书传递消息。
刚一落笔,廖徐行喉咙一痛,满脸通红。
“又怎么了?”汤拓蹙眉,“你要写什么?”
廖徐行丢下笔,大口喘息,疼痛渐渐消退。
这可怎么办?该如何告知魔尊就在我们身边?
他猛地想起,可以用乐曲意象传递。
他一把捡起琴,手还没拨到琴弦,汤拓就一脸煞白,劈手再次打晕了他。
陷入昏迷前,汤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明早辰时之前,我来接你。”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空气中翻着云雾的湿味。
施清润邦邦敲响初霁的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两个修士,二人皆着白衣。
施清润看了眼右边高挑的女修,感叹道:“上次我就想说了,楚金,你朋友好高啊。”
初霁点头:“我深以为然。”
荆恨月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今日初霁给荆恨月易了个容,[基本形状]放在荆恨月脸上,没有自己用得方便。这导致荆恨月不能笑,不能做大幅度的表情,否则整张脸就会看起来有点怪。
别人捏脸都是往美里捏,只有荆恨月,怎么捏都会更丑。
原来的五官生得太完美了。
初霁给她们两做了简单介绍。
施清润是水木金三灵根,主要修水灵根功法,修为只有练气大圆满。
她的法器是一半葫芦瓢,里面始终盛满了小小一汪水。
初霁问:“能喝吗?”
施清润笑道:“可以。”
她倒出一点,浇在路边的野草上,只见那片野草迅速枯萎。
“??”这叫能喝?
初霁震撼,这不就是百草枯?
三人一行人来到汤拓家门口,此时祁镇百姓已经忙起来了,炊烟飘动,蒸肉包的香气弥漫着长街。
施清润敲开汤拓家门,汤拓看了眼三人,笑容清逸:“多谢三位相助。”
他尤其望着荆恨月,问:“请问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施清润:“这是我们的好姐妹,你叫她月七就行。她可厉害了,有心动大圆满的修为呢。”
汤拓脸色一僵,心动大圆满?
他在祁镇也待了两天,怎么没听过这等人物?他叫施清润找点厉害的人,意思是别找武人和练气初阶修士,没说要找心动大圆满啊!
汤拓也是心动大圆满,到时候动起手来,太不方便了。
实在没想到,施清润竟然认识这般厉害人物。
“我亦是心动大圆满。”汤拓笑道,“这修为在散修中,应是顶天了,想必道友天赋异禀,他日定能一举突破筑基。”
这话说来,试探荆恨月有没有奇珍异宝。通常只有身怀法宝的散修,才能修到心动大圆满。
若是荆恨月谦虚,此刻定会推脱,说自己也只是靠外力修炼罢了,算不得天赋异禀。
但魔尊岂能走寻常路?
荆恨月俯视着汤拓,不咸不淡道:“嗯。”
汤拓:“???”
装什么装!
都是靠法宝晋升的。
初霁头大,魔尊姐姐也太傲了,这幅不屑模样,迟早要被拆穿。
她伸出胳膊肘,捣了捣他的腰。
荆恨月不动声色按住初霁手臂,随口敷衍道:“也祝汤道友早日筑基。”
汤拓看不惯荆恨月这派作风。
今天结束后,他就能筑基。待到祁镇事毕,他还会得到常家赐下的归心药,成为世家修士,结成金丹,做一个常家人!
岂是一群散修能仰视的?
他暗暗扫视着荆恨月。
虽然这人最强,但和施清润、楚金这两蠢人混在一起,想必也不怎么聪明,最多实力强悍。
但大多数情况,除非多智近妖,修为才真正决定胜负。
这月七,留不得!定要先将她除去才好!
三人进门后,来到汤拓屋中。正堂已经被他挖出一个大坑,大约十步以下,露出晶莹玉门,门上镶嵌的宝石已经被抠掉不少,但剩下的蓝石在暗淡的微光中,依然折射绚丽火彩。
门上篆刻着几个上古铭文,灵气流过铭文,将两扇大门死死封锁。若不是靠近,初霁丝毫看不出这上面有门缝。
初霁倒吸一口气,这么大一个宝贝,就藏在汤拓宅子底下,这些年她从未发现过。汤拓一个外人,从哪儿知晓的?
初霁环顾周遭,汤拓这宅子,分明就是她当初来祁镇时,李伯带她看的其中一套。临近街边,占地小,适合做生意。
她就这么错过了一个大宝藏!!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澈的男声。
“汤道友,我来了。”
初霁蹙紧双眉,一回头,只见廖徐行站在门口!
他不是在镇外吗?怎么进祁镇的?
初霁扭头盯着荆恨月,荆恨月微微摇头,表示他没有放廖徐行进来。
廖徐行并未认出易容的初霁和荆恨月。
汤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么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廖徐行,练气大圆满修为……”
初霁清了清嗓子:“抱歉,我们素昧平生,对彼此也不了解,不如先出示一下自己的令牌。”
廖徐行瞬间紧张起来,他早上跟着汤拓到一处荒郊野岭,根本没有进祁镇的令牌许可。
汤拓暗暗瞥了一眼荆恨月,道:“好。”
众人取出令牌,汤拓看了好几眼荆恨月手上的。
和他们一模一样。
奇了怪了,他真没听说过这号人。
廖徐行拿不出令牌,慌得手抖,汤拓拍拍他的肩。
施清润起了疑心:“你令牌呢?”
汤拓压低声音:“他没有令牌,他是被我偷偷带进来的。”
初霁眯起眼,忍住咬牙切齿的冲动,笑道:“汤道友好厉害!竟然能在祁镇全镇眼皮底下偷偷带人,我还以为祁镇坚固如铁桶呢。”
汤拓被夸得唇角上扬,但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也不算,其实上面的大人默许了。”
顿时,施清润和廖徐行恍然大悟,原来汤拓上面有人!在祁镇关系深厚。
尤其是施清润,看向汤拓的眼睛里饱含敬仰。
不仅有钱,走到哪里都有人脉,实在是太可靠了!
初霁:“??”
谁?祁镇还有哪个大人,比她还大?
初霁端着无辜笑脸:“是谁呀?是镇长吗?”
汤拓蹙眉,这楚金怎么没完没了。
他都说了偷偷带进来,有点眼色的人,就该闭着嘴跟上他,而不是问东问西。
“总之差不多。”汤拓糊弄道,“镇长默许了。”
初霁一口气憋在胸中,默许个鬼!
她从没允许过!
顿时,众人的眼神从敬仰上升到震惊。
汤拓背后竟然是祁镇镇长!那位举世瞩目的,刚刚开始在东洲出名的西南共主,悟德院掌院初霁!
施清润目瞪口呆,她还以为汤拓口中的大人物是什么祁镇守卫,或者悟德院中的管事。
没想到,竟然是初霁!
听说初霁实力在金丹之上,甚至有人说她已经进阶了元婴!
这等大人物,她想都不敢想,见一面都可以和朋友吹三天三夜了,汤拓居然认识初霁!
施清润满怀激动,忐忑道:“那、那我也可以见掌院了?”
汤拓笑道:“可以。”
施清润兴奋地掐着初霁手臂,初霁拍拍她:“冷静点。”
“怎么冷静!”施清润压低声音,“你说,如果我和汤拓……是不是我就结交了初霁?”
初霁:“……”
冷静点啊姐妹,我就在你旁边!
没那个舍近求远的必要。
汤拓看施清润兴奋的模样,轻轻嗤笑一声,反正白玉门动,初霁一定会现身。最近消息称她在北境。北境距离祁镇,起码有四个月的路程,短时间内,初霁绝对回不来。
荆恨月笑了一下,看向初霁。
初霁已经气得牙痒痒了,等从白玉门中出来,她定要好好教训汤拓,问问他哪里认识的自己!
廖徐行听见汤拓认识初霁,也十分震惊。初霁是他妹妹,他想见初霁还见不到!
今非昔比,初霁再也不是当年被廖如晦追来撵去的凡人,现在妹妹大权在握,手掌西南各城,还有东虚海,中祁山,不是说一句想见就能见到的。
“那、那也能帮我引荐吗?”廖徐行忐忑问。
汤拓背后冷汗浸湿,笑了笑:“你当然容易了。”
初霁气得捏紧荆恨月的手,这个汤拓,在她头上跳舞,她要狠狠教训!
荆恨月必须努力忍住笑,他今日面带初霁易容,不能有大幅度表情。
总之,一行五人,都太不容易了。
施清润清楚祁镇守卫有多严格,好奇问:“廖道友,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廖徐行:“祁山野有个废弃的上古传送阵,废弃了十几万年,竟然还能用,阵口就是这扇白玉门。”
他指着面前大门。
施清润恍惚了一瞬:“那不合规矩啊!我还以为你从正门进来的。”
汤拓不耐烦:“什么不合规矩,镇长都知道。”
初霁:“……?”
她不知道,别乱说啊。
汤拓沉下脸,越靠近白玉门,他的耐心就越少,甚至再也绷不住洒脱超然的神色了。
等拿了东西,他就是规矩,还需要理什么祁镇初霁。
仔细分辨,发现白玉门上有五组蓝石,分别代表东南西北中。
汤拓:“这扇白玉门是一上古传送阵法,其玄奥精妙,以我的见识,还不足以理解。不过据我探索,东南西北四组蓝石,连接着古祁城东南西北四处,东边的,就连接镇口野郊。”
廖徐行:“中间的方位呢?”
“你会落回原地。”汤拓说,“不过,五个心动初阶上下的修士,同时向其中灌注全身灵气,就能真正开启这扇大门。”
汤拓倒数三二一,让初霁等五个人同时向其中注入灵气。
魔尊荆恨月:“……”
初霁笑了,曲线连接了他,道:“不怕,你那份我给你捎了。”
五道颜色不一的灵气流同时射出!蓝石散发出淡淡微光。
初霁的丹田海巨大,还接近元婴修为,能抵好几个心动期。
她替荆恨月打一份,轻轻松松。
反观其他人,皆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就连心动大圆满的汤拓,也双唇发白。
蓝石越来越亮,大门轰然开启,十几万年的尘埃扑面而来。
一条漆黑深邃的甬道直通地底。
众人放出神识,神识却像触碰一块软腻的果冻,寸步难行,被弹了回来。
汤拓擦亮一簇火苗,往里一照,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清。丢一颗石子下去,叮叮咚咚,越来越小,却永远不会落地似的。
“走。”汤拓提着一柄火把,往下走。
众人跟在他后面,没走两步,施清润抱着双臂,颤声道:“我们、我们能不去了吗?”
汤拓猛地回头,火光下他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什么意思?”
施清润忽然觉得他有点恐怖,往初霁身后缩了缩:“我有点怕……”
汤拓立火把在地面,伸手向前一指,默念什么咒决。
只听“轰”一声巨响,他们身后的石门关闭了。
施清润脸色煞白,廖徐行愣了愣。
初霁和荆恨月笑了。
这么心急?
一进来就露出真面目。
汤拓冷冷道:“人不能言而无信。”
施清润觉得汤拓好陌生,慌忙拉住初霁手臂:“我……”
廖徐行安慰他们:“稍安勿躁,我详细汤道友不会害我们,还是先走吧。”
初霁和荆恨月对视一眼。
这条甬道长得看不见头,初霁几人深处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只有一刻钟。
终于,众人坡度平缓起来,他们好似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初霁轻声道:“有人吗?”
这声“有人吗”带着回音,绕梁不息。
“别。”施清润说,“这地方怎么可能有人。这也太可怕了。”
她吓得嘴唇发抖,衣衫都掐皱了。
有回音,让初霁想到另一个上古秘境——神女窟。
那里也有回音。
“你那火把能不能再亮一点。”初霁问,“除了脚下一小块地,什么也看不见。”
汤拓:“此处天然克火。点再大也没用。”
他目光移向荆恨月:“不若你试试?”
荆恨月连看都不看他。
初霁手肘捣了捣他的腰。
荆恨月勉强说:“我不想点。”
他点了,魔气就止不住蔓延。
汤拓凉凉道:“我看你的心动大圆满不是假的吧。”
荆恨月抬手:“那你可以——”
戛然而止,他一把被初霁捂住嘴!
初霁笑道:“大家别吵了,施清润,你来!”
众人皆看向施清润,她不是水灵根术法吗?怎么来的火把?
施清润冲汤拓叹气:“笨蛋。”
她伸手一掏,从乾坤袋里取出一盏灵石灯。
顿时,暖黄的光芒照亮四方。
众人环顾四周,皆脸色一变。
他们身处一处圆形大殿。环形墙壁上,雕刻着一条巨大黑色蟒蛇,蛇身盘绕大殿一圈又一圈,蛇头直冲众人,獠牙龇出,张开血盆大口!
众人缓缓向左侧移动五步。
不论他们移动到哪里,那蛇就和活了一般,蛇口始终正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