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世家主抄起芜安城主手臂,仔细一摸,脸色变了。
果真经脉俱断,且奇经八脉中,甚至还有魔气不断挣扎,与他经脉中溢出的灵气交搏。
当初初霁经脉里同时容纳灵魔两气,整个人都差点废了,修为还倒退一大截。
如今芜安城主遭受相似打击,修为瞬间从金丹降到筑基,说一个字吐一口血。
众人扬起头,指着初霁,语气严厉:“殷阳城主,我们非亲非故,无冤无仇,你这是什么意思?”
初霁:“我不认识你和我想打你有关系吗?”
“??”
“少和她废话,我们一起上。用她开祭建木还来得及!”
“等等,她是殷阳城主……”
“殷阳城主又如何?等建木开启,你我吸取了天地之力,进阶飞升,还不容易?”
初霁哼了一声:“进阶个鬼,进黄泉吧。”
说完,她一跃至半空,足尖踩在建木宫圆拱顶端,整个人倒立在建木宫最中心点。她周身有上百条直线飞舞旋转,快生残影,将她层层包裹起来。
众人扬起头,御器进攻,一金针火浪迎面袭来!
初霁没有展开屏障,而是以极其刁钻的角度闪开进攻,忽然飞到一个世家主身边,动作如行云流水,开花窗,射出数道直线,抽开背上青剑,将他丹田捅了个对穿。
灵魔交搏掌中溢出,顷刻间,魔气在他体内爆开。
他修为从金丹跌落筑基!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所有人都懵了,这个初霁,到底什么修为。
她真的不是元婴吗?
初霁体内,两颗金丹飞速旋转。
她当然只有金丹,不过是双倍的。同时修炼灵魔两气,比单修强。初霁心动期和筑基期时,还强得不算太明显,结成金丹后,出招威力和速度都比其他金丹快太多。
但相应的,灵魔消耗的速度也快。
初霁加快动作,不求赶尽杀绝,只求短暂地按头暴打。
不过短短十息,第三个金丹跌落筑基。
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含恨望着初霁:“你不得好死!”
初霁像个用完就丢的渣女,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他。
她出手干脆利落,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更没有美轮美奂的灵气意象。开花窗,送直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在场众人被折腾得人仰马翻,一会儿追着她跑,一会儿被她追着跑。
一旦追上,他们的金丹就会打成筑基。
初霁愿称之为降维打基。
这群人原本来长珑吸收天地之力,没想到,修为先跌了一个大境界。
他们丹田中翻滚着庞大的灵气,但一点也抽不出来,被体内的魔气阻拦,纠缠在奇经八脉中。
要排出魔气,还需一炷香。
但在一炷香内,十个金丹东倒西歪,手无缚鸡之力。
周遭金光越来越弱,初霁一把扯住段家主衣领:“成漪呢?”
段家主环顾四周,捂着丹田,忽然哈哈大笑:“我不会告诉你的,你等着给她收尸吧!”
初霁心中涌起一股愤怒,磨磨唧唧烦死了,如果成漪少了根头发,她就把段家主拿去喂狗。
她掏出青剑,猛地架在段家主脖子上:“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成漪在哪里?!”
段家主双唇上挂着滴滴答答的血:“你杀了我,也不知道。”
初霁心如火烧,神色却彻底冷下来,攥紧青剑剑柄的指节发白:“那我就杀了你自己去找。”
就在此时,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伸来,抵住他的脑袋。
段家主面容瞬间扭曲,似承受着千般痛苦,痛到不断往上翻白眼。
他身后,红衣灼灼。荆恨月面无表情,手中魔气涌动,不断侵蚀他的神识。
魔尊在用搜魂术!
荆恨月突然闯进来,令所有人大惊失色。
他们面白如纸,往后磨蹭着退了好几步。石殿地砖上,出现了九条血痕,画出来一般。
段家主口中发出一声尖叫,初霁赶快捂住耳朵,避免被炸聋了。
荆恨月猛地收手,段家主噗通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嘴角流涎。
被搜魂术搜过脑子后,这人算彻底废了,今后生活都不能自理。
荆恨月取出一只纯白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指尖,末了丢向段家主,正好盖在他那张狰狞的丑脸上。
四周悄无声息,众人大气不敢出。目光左右回荡在初霁和荆恨月之间。
殷阳城主和魔尊勾结,果然是真!
初霁都能借用魔气了!
荆恨月垂眸望着段家主,不咸不淡道:“她给过你机会了。”
初霁:“成漪在哪里?”
荆恨月:“薛凝带走了。这群废物连追的勇气都没有。”
初霁颔首:“我带郎诏去找她,这里先交给你了。”
荆恨月目送她出去,回过身,活动了两下僵硬的脖颈:“刚才说到哪里了?你们谁来提醒我一下。”
他周身魔气溢出,一双琉璃眼愈发晶莹剔透。
一个西南世家主瞳孔颤抖,轻声道:“你看这建木,难道你不想吸收天地之力,进阶出窍吗?她能给你的,我们也能!”
荆恨月唇角弯了一下:“她能做我姐妹,你们能吗?”
“?”众人面面相觑,“能、能?”
莫说姐妹了,现在加入他们,他们当孙子都行。
荆恨月轻嗤:“她就是太单纯了,心地还那么善良,居然会把你们交给我。”
“?”心地善良?单纯?这是阴险狡诈的殷阳城主吗?
但众人人仔细一品这话,有戏啊!
果不其然,谁能抗拒建木的诱惑呢?连魔尊都反水了。
“是是是,她就是太善良了!”
荆恨月唇角弧度越来越大:“所以,你们不珍惜她,就会遇到我。”
这些西南各城家主脸上的谄笑僵住,他们品读着荆恨月话中深意,气氛有一瞬间凝滞。
下一刻,琉璃业火倾天而起!
熊熊火海中,众人尖叫怒骂,和被火燎到,就彻底变成一尊晶莹剔透的琉璃像。
芜安城主眼睁睁看着火烧上身,从双脚蔓延到膝盖、腹部、胸口。
他错了。
初霁,快回来啊!
与此同时。
成漪睁开眼,轻轻咳了两下,发现自己躺在一根巨大的树枝上,四周除了繁茂的枝叶,什么也看不见。
她扒在树枝边,放眼往下看,长珑城的灯火隐隐从叶隙透出。
“醒了?”妩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成漪翻过身,仰着脸看背后的薛凝:“我饿。”
薛凝蹙眉,嘴里念叨:“真麻烦,怎么还要吃东西。”
成漪低下头,不说话了。
薛凝从怀里掏了掏,丢出一颗辟谷丹:“吃了,不许喊饿。”
成漪小声说谢谢,抱着辟谷丹一闻,又苦又辣的气味猛地冲上脑袋,化作两道泪水。
她看了看薛凝,默默将辟谷丹塞在怀里,继续可怜巴巴道:“我饿……”
薛凝一个头两个大。
刚才怎么就捡了个麻烦精。
就该把她扔给那群人。
“姐姐呢,不像初霁,还会给你吃给你穿惯着你。”薛凝凉凉道,“姐姐是个坏人。”
成漪眨着眼,似在消化她的话。
薛凝提起她领子,踮起脚尖,飞身向高处走去。
耳畔传来呼呼风声,成漪问:“你受伤了么?”
薛凝撩了撩头发:“坏人永远不会受伤,要么死透了,要么打得好人身负重伤。”
说完,她摸了摸丹田,朝身后的长珑看了一眼。然后掏出大把丹药,囫囵塞进嘴里。
成漪闻到一丝血腥气。
趁着薛凝吃丹药,成漪伸出手,脚下的一团树叶忽然无风翻动,聚集,疏散,从远处看,依稀能看出一个小花苞的图案。
和成漪脑袋上顶的一模一样。
另一边,初霁走到建木宫外,拎起被五花大绑的郎诏。
郎诏低垂着眼,更显得面容秀丽。
初霁带他从祁镇出发,先去她的灵舟上,将事情原委全部说与荆恨月、俞安玉和毛蔷。
俞安玉盯着郎诏片刻,笑得灿烂:“小初,他想暗算你唉。”
郎诏的手微微一滞。
初霁挑起眉头,想起郎诏身上的虫子,顿时一阵恶寒:“但他是薛凝的男侍,我去见薛凝,必须带他。”
俞安玉点着唇角:“那就麻烦了。”
郎诏睁眼瞥向初霁,平静道:“我说了,我家家主可以利用任何人,你拿我去谈判,她只会让你杀了我。”
初霁:“所以呢,你想被杀?”
郎诏重新闭上眼。
荆恨月:“既然如此,也没有留的必要。”
俞安玉本也赞同杀了郎诏,但一听荆恨月表态,便摆手道:“小初,你把他交给我,我给你杀杀虫。”
说完他就带郎诏进灵舟里屋。
初霁没看到他如何杀虫,但出来时,郎诏看起来更虚弱了,他不断喘着气,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浑身上下只着一件白色中衣。
“干净了。”俞安玉笑着,朝荆恨月暗暗挑起眉,扭头看向初霁是,却挂上一副温柔的神情:“我修为低微,能帮到小初就很开心了。”
荆恨月看他那样,很想将他烧成一尊琉璃像,砸碎了丢进梓水里。
所幸下一刻,初霁对荆恨月说:“和我一起去长珑,好吗?”
她丝毫没有察觉出二人的异样,伸手覆上他肩头。
蓝光闪动时,荆恨月冲着俞安玉弯起唇角,眼底光彩闪动,薄唇轻启,默默做出一个“你修为好差”的口型。
俞安玉白玉春英般的面容差点气黑了。
他敢保证,魔尊一定心存不轨!
装姐妹接近初霁,这都是什么不择手段的招数,亏他能想得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初霁撑着伞,敲开附近人家,挨个询问是否看见了薛凝和成漪。
但这些人纷纷摇头表示,他们不敢在建木大典时出来。
初霁撑着下巴,面色凝重。
大雨瓢泼,天色渐渐亮起了一点。这夜将过去,建木周围的金光也暗淡下来。
建木大典,要结束了。
郎诏忽然开口:“你放弃吧,她逃跑起来,没有人能追上。运气好的话,她会把累赘丢在哪个穷乡僻壤,运气不好,她会杀了累赘。”
言下之意,就是郎诏都经历过。
初霁看了他一眼,扯出一块手帕,塞了他的嘴。
郎诏:“……”真记仇。
初霁深呼吸平静下来。努力思考,现在该怎么找?
薛凝带着成漪去哪里了?
她打开word,盯着现有的技能,直线,矩形,空心箭头,双箭头,表格……
表格?!
初霁打开表格,输入:“长珑。”
这一格浮现深沉的红色,说明长珑依然潜伏着危机。
初霁又输入:“建木宫。”
这一格却是绿色,说明建木宫里的世家,已经不构成威胁了。
初霁笑了,
荆恨月制服世家后,按理来说,整个长珑都该变成绿色。
世上还有谁如此恨她,能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威胁?
当然是薛凝。
薛凝还没出长珑!
初霁动作飞快,将长珑十八条街全部输入表格,结果无一例外,全是绿色。
她撑着下巴,忽然一顿,扭头看向背后的建木。
接着,她在表格中输入建木。
血一般的深红立刻落入眼底。
初霁一把提起郎诏,踩剑飞向建木。
此刻看来,建木就是一颗大树。大到没边。
段家祖上曾经派出不少修士探查建木之上,最后皆无功而返。
因为这棵树真的太大了。他们在错综复杂的枝干上走了整整一年,距离长珑和东洲陆地越来越远,周围只剩猛烈的罡风和一片虚无的雾白。
后来段家就放弃了。
初霁飞上建木,顺着建木生长的方向走去。
空气中的水汽越来越浓郁,风也渐渐猛烈,雨却停了。
有大团大团枝叶抵挡,初霁不至于被吹下去。
“成漪——”初霁喊道。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回声,也没有应答,仿佛世间一切都消失了。
她开启透视,却看不穿建木的枝叶。
初霁试图凝出一条直线,威力也大不如前。
建木压制了所有人的仙法?
初霁尝试开启视图,这次倒还惯用,不过时不时会眼前一黑,就像word文档卡了似的。
她环顾四周,万物在她眼中纤毫毕现。
忽然,她注意到一团树叶有点奇怪,像是被人踩过一般。上面的叶子组成奇异的花苞图案。
初霁盯着那图案许久,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成漪还是挺聪明的。
但这只说明成漪到过此处。下一刻她们往哪里走了?
郎诏忽然开口:“你放弃吧。在建木里迷路,动辄一年半载,走不出来。”
初霁本想指给他成漪留下的记号,灵光一闪,忽然露出笑容:“你知道吗?你家主被那群世家家主们打得重伤,快死了。”
郎诏垂着眼:“这和我没有关系。”
初霁笑了:“真的吗?你会眼睁睁看着她死?”
郎诏:“会。她灭了我全族,为何不看她死?”
初霁眼睛一转,坐在树枝上不动了:“实不相瞒,我感觉希望渺茫。就这样吧。”
片刻后,郎诏动了动,细长的眉蹙起:“你……”
初霁:“嗯?”
郎诏:“你可否给我找只虫子过来,飞蛾也行。”
初霁笑了。她就知道郎诏这个斯德哥尔摩不会看薛凝死在建木里。
他屡次劝她放弃,其实完全有办法独自找到薛凝。
建木绿荫浓郁,潮湿阴暗,虫子也很多。
初霁随手给他揪了一只黄色瓢虫,郎诏默念咒决,瓢虫展开后翅,向高空飞去。
初霁提起郎诏跟上。
建木生长在东洲大陆边沿,不知何时,向下已经看不见土壤了,触目所及,只有错节的树根,如万千条粗壮的暗绿色蟒蛇纠缠在一起。
还有无穷无尽蔓延的树枝与绿叶,遮天蔽日。
瓢虫越飞越慢,力竭而死时,初霁看到了下一个成漪留下的花苞图案。
空中彻底没了灵气,初霁甚至感觉呼吸都困难了些。
“这些枝条到底通向哪里?”初霁喃喃道。
“传说建木生长在天地间,既能支撑天地,又能沟通天地。那枝条势必通向天上了。”郎诏说。
初霁:“我还有虫子,你要吗?”
郎诏摇头:“空气中已经没有灵气了,我的蛊术失效。”
初霁站在茫茫然绿叶间。
薛凝的目的是修复丹田,她会去哪里?真上天不成?
初霁放下郎诏,提着一个男人跑,实在费力气。
她丹田内还有一些灵气,身上剩点丹药,得省着用。
郎诏被五花大绑,半点也动不了,靠在树枝上,闭着眼喘息。
初霁在四周探查,片刻后,她决定再用一次视图。
这次word文档更加不稳,她仿佛回到了还未引气入体的时候。
但视图一开,初霁就发现了盲点。
不远处的一根粗壮树枝上,有细微的划痕。
初霁快步走过去,绕到划痕背后。
一个黑黢黢的树洞出现在她面前,正好可通过一人。
初霁掏出灵石灯照进里面,只见树洞一直往下,不知去往何处。
就在此时,一股浓郁的草木之力从洞中传出,初霁冷不丁被吸了进去。
她来不及喊郎诏,抱着灵石灯嗖的滑落,在错综复杂的树洞中飞速穿梭,就像小时候去游乐园滑滑梯,或者坐过山车,不过失重感更加强烈。
淦啊!
能不能预警一下!
嘭的一声,她跌出洞外,四肢百骸像碎了一般,每一处关节都疼。
初霁睁开眼。
错综复杂的树枝,千百条相连,回成一个巨大玄奥的圆环图案,竖立在初霁面前。
风声呼啸,流云穿过树枝,飞散开来。
这里的树叶都是象牙白和金色,周围一片迷蒙,光从四面八方而来,分不清哪里是太阳。
初霁深吸一口气,依然没有灵气。
她站起身,脚下的树枝细得像独木桥,在云雾与风之间颤动。
初霁毫不怀疑,只要她滑一下,就会跌落万丈虚空中。
然后因为没有灵气,再也飞不上来。
“成漪?”初霁开口呼唤,“你在这里吗?”
一片静默,只有枝叶编织的圆环图阵在空中摇晃。
初霁扭头望着身后树洞,思考能不能原路返回。
但树洞内壁极其光滑,初霁摸了摸,感觉有点困难。
于是她弯着腰,尽量保持地重心,一步步来到圆环图阵前。
她尚未引气入体时,接受过李伯的武人魔鬼训练,因此走个高空钢丝还是容易的。
就是,恐高。
初霁擦掉额上冷汗,小心翼翼蹲下,骑在树枝上,仰头望着面前的圆环图阵。枝叶组成的形状,好似一个个文字,但既不是上古铭文,也不是常书航统一的字体。
而是一中像画又非画的文字。应该比上古铭文更加久远。
看了半天,她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看出来。
“……”
说好的跌下悬崖发现秘籍呢?她怎么连秘籍都看不懂。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银铃般的笑声。
初霁猛地抬头,怀疑听错。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再开一次视图,又一声笑传来。
初霁终于找到声音来源——就在圆环图案之后。
她看着对面,嘴角抽搐。
因为圆环图阵另一侧的树枝上,坐着一名少女,少女的容貌衣着,居然与初霁一模一样。
她笑看初霁,眸光如洒星,说:“快来找我玩。”
“你快过来呀。”
初霁无语,你这招放在几百年前还行,现在已经完全没效果了。
她也露出一个奸商微笑,忽然打开word文档,用为数不多的灵气捏了张脸,捏得一言难尽,简直像常明画笔下的人物。
初霁指着自己抽象派般惊悚的脸,笑道:“来啊,找我来玩。”
对面的少女突然面容扭曲:“……”
初霁嘶了一声:“别用我的脸做出这副表情,有碍观瞻。”
少女似是被气到了,哼了声,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初霁撇撇嘴,掏出一盒瓜子吃,一边吃还一边将瓜子皮丢得到处都是。
片刻后,圆环图阵另一侧,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呼声:“你住手!”
初霁嚼着瓜子,轻轻弹出,嘣的一下,瓜子皮飞到对面去了。
初霁笑了笑:“就不。”
然而下一刻,她就懵了。
一双手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猛地将她一推,初霁重心不稳,直接滑下树枝。
你怎么突然跑到圆环这边来了!
这不符合常识!
然而初老板纵横东洲多年,岂是浪得虚名?
她身形灵活,对准自己,左对齐摆正,同时伸手借力,扒住一根细细的枝丫。
初霁面带笑容,重新坐稳的瞬间,只听咔嚓一声,建木细枝断在她手里。
浓郁的草木气息从手掌传入她体内,眼前顿时天翻地覆。
仿佛第一次看见灵气,初霁看见周遭出现了新东西。
细细的树枝上,竟然坐着许多灵体,从圆环顶到树洞前,一共上百人。
她们有男有女,但大多数都是年轻姑娘,无一例外,容貌出尘脱俗。
所有人双手撑着树枝,晃动着双腿,偏头看着她。
初霁:“……”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勉强撑起一个笑:“那个,大家好?”
身后,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孩指着她道:“就是她乱丢瓜子皮!”
初霁:“。”
现在认错还来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