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落定。初霁头顶的一小片天空,晨光破开层云,洒下一线光辉。
她浑身暖洋洋的,皮肤泛红,越来越烫。
随着头顶光辉消失,她竟然脱了一层皮!
初霁吓到了:“修士还会得皮肤病?”
上古遗龙看她那没见识的模样,叹了口气:“这是我以龙息催动你血肉生长。”
别人如能得到一口龙息,都要开心疯了。
比起其他修士,但初霁经脉能承受更广阔的灵气,丹田壁也比别人坚固,堪堪能承受她两颗金丹。
初霁摸摸新长出来的皮肤:“好像没什么差别。”
上古遗龙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悲凉,它活了几十万年就没见过这种文盲,
初霁抽出青剑,在手臂上轻轻一划。
血线飚出。
初霁:“你骗我!”
上古遗龙快气晕了:“你拿着一把仙剑划自己,能不受伤吗?”
初霁敏锐捕捉到那个词——仙剑。
“有多仙?怎么用?”初霁两眼发光。
祁镇青剑在她手上,就是把平平无奇的破剑,剁菜都不好使。
上古遗龙停顿片刻,道:“你用不了,是你修为不够。先到出窍再说。”
金丹后元婴,元婴后出窍。
初霁一咬牙:“行。”
她冲不就是了?
上古遗龙很满意,这才是修士该有的模样。
周身幻境渐弱,仙云消散,初霁隐约听见鸟鸣从周遭传来,
巨龙的声音也弱下去:“我累了,记得找我剩下的身躯。”
初霁两步跑到龙骨旁,猛地摇了摇:“醒醒先别睡,我还有两个问题要问。”
“……”
“景家到底怎么回事?”初霁说。
上古遗龙沉默。
初霁以为它真睡了,正准备走,它又说话了:“景家是法,灵针妙法才是道。世人愚钝,所以永远也做不出真正的公平。”
初霁一知半解:“那公平有什么用?”
上古遗龙的声音微不可闻:“此乃天机,你现在不必清楚。”
“景家老祖飞升了吗?”
“天机。”
怎么问什么都是天机?
初霁又猛地摇了摇龙骨。
上古遗龙声音有些暴躁:“别摇了!”
初霁笑道:“能让人飞升吗?”
上古遗龙:“不能。”
初霁刚要开口,上古遗龙打断她:“最后一个问题!”
初霁眨眨眼:“我给你拼好身体后,你要记得报恩哦。”
上古遗龙吐出长长一道龙息:“我不会言而无信,你想要什么都行。”
初霁:“你别夸下海口,我想要个穿女仆装的大尾巴龙女和我贴贴行吗?”
“???”这个不行。
从幻境出来后,初霁才得知,荆恨月也进了幻境。
他抱臂盯着初霁,若有所思道:“你进阶真的很快。”
初霁:“元婴期少在我面前凡尔赛。”
就算荆恨月听不懂,他也猜到初霁想说什么。
“那是因为我体质特殊。”荆恨月向祁镇走。
初霁跟上他,忽然问:“我们和景家主打架时,他说的‘那个秘密’是什么?”
荆恨月:“什么秘密?”
初霁:“他说你修到元婴了,肯定知道‘那个秘密’。秘密是什么?”
荆恨月停下脚步,眸底闪烁着冷光,神情也叫人猜不透。这一刻他真的很像魔尊。
初霁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赶快岔开话题:“我肚子饿了我们快回去——”
“——告诉你也无妨。”荆恨月声音有点低,“我是魔修,修魔的人不想飞升,所以不会有事。但听说道修到元婴后,必须做出选择。”
“就此避世,或者永远当个元婴。”
初霁双眉蹙起,摩挲着下巴。
她忽然意识到,除了常家外,其他世家鲜少传出元婴真君的动静。
曾经邯城沈家左脉有个元婴的流逸真君。当时传得沸沸扬扬,说流逸真君要回家了,沈家大公子沈和璧抢天地龙芽,都是为了献给流逸真君。
初霁那时非常紧张。生怕流逸真君找上门,但现在她都快元婴了,流逸真君还未现身。
到底为什么,让东洲元婴以上的修士,集体消失不见?
其实初霁很好奇,荆恨月身上发生了什么,以前又到底怎么回事,又怎么以魔尊的身份回来,还迅速进阶到元婴。
但初霁始终不问。
她本能感觉到提及沈家,荆恨月会不开心。
而荆恨月看了她一眼。唇角忽然下落,浑身上下散发着“我不开心”四个字。
他回来这么久了,初霁始终没问过他以前到底怎么回事。
果然是虚假姐妹。
连点关心的话都没有。
锦罗城。
夜色中,常明画抱着纸堆,猫着腰,匆匆忙忙从墙边狗洞里爬出。
一炷香后,三个绛衣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他所住的院中。
他们的绛色衣袍从头顶垂到地上,兜帽塌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所有人只露出鲜红的嘴唇和脖颈上一道金环。
“这里还留着常家人的气息。”其中一个绛衣人道。
但院中空空如也。
另一人搓搓大拇指和食指,一簇火苗啪的点亮黑暗,他食指就像一根蜡烛,烛火噼啪。
“跑了。”
“三番两次被他逃走,实在蹊跷,我现在就去报告魔尊。”
“暂时不需要,他实力孱弱,唯独……有个预言的天赋。”
“那更应该告诉魔尊了。”
蜡烛手吹灭指尖烛火,看向另外二人:“魔尊呢?”
“……好像和女人跑了。”
而此时,常明画不敢停歇,换上最破烂的衣服,在脸上抹黑泥,一路颠沛流离,无所不用跑到了邻城芜安。
他颤抖着手画出一副又一副的画,在逃亡过程中,他的画技飞速进步——终于不用画面条人了。
天刚蒙蒙亮时,他混进芜安。
正午,常明画闯入一间大院。
他破开门,看见常家星驰子熟悉的脸,崩溃大哭:“叔父!我终于找到你了!”
星驰子一愣:“画侄子你……被人追杀了?”
常明画痛哭流涕:“是魔修,荆恨月的手下!要不是我每天画画,现在已经死在他们手里了。”
星驰子头发都炸起来了:“我就知道!那魔尊肆无忌惮,真当我们常家人好欺负?”
常明画:“叔父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星驰子面露尴尬:“……这,你叔父我还需先占卜一卦。”
“噗。”幽婉低回的笑声传来。
常明画才发现堂中坐着另外一个女人,看清那人容颜后,他的脸腾的一红,顿时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她生得美艳,像孔雀又像蛇,一双媚眼含秋波,从常明画身上掠过,他脑袋就不太清醒了。
“道道道友见笑了。”常明画心脏狂跳,“敢问道友是——”
薛凝朱唇轻启,嗓子里好似喊了块糖:“哪里来的小公子,生得这般俊俏。”
常明画瞬间魂飞九霄。
星驰子微微蹙眉,抽出戒尺,啪的打了一下常明画手臂。
“休要无礼!这是薛家主。她可以帮我们找到那白衣女修。”星驰子凝声。
常明画手臂一痛,猛地清醒,再看向薛凝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其其其实我画技已经很不错了,叔父我也可以帮你找。”
薛凝笑了笑,取出一对笔,放在桌上。
那双笔通身流光溢彩,笔尖毫锋比寻常笔长出三四倍。一股奇妙的气息从笔上传出。
“以龙须制成的笔。”薛凝微微一笑,“事成之后,我送小公子一只如何?”
常明画盯着笔,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邯城。
送走荆恨月后,初霁回了一趟悟德院,坐在大殿顶端的九转回元阵心,翻开word文档。
此处是最安全的进阶之地,初霁看着面前淡蓝屏幕上,弹出的提示框。
[已检测到适配电源,是否升级word文档4.0正式版?]
[是的,现在]
初霁点下确认,word文档闪了闪,弹出进度条:[正在为您升级,2%,3%……]
她就知道word文档这幅德行,干啥啥不行,升级系统时慢得要命。
初霁搬来一块软软的坐垫,整个人摊进去。以一种极懒的姿势操纵体内灵魔两气,不断冲击word文档。
进度条飞速上涨,不到一刻钟,文档再度弹出提示:
[欢迎使用word文档4.0正式版]
初霁睁大眼,这次更新后,整个文档的ui好像不太一样了,以前的word文档就像千禧年左右老旧的系统,现在的word文档,蓝得更加柔和,就连图标也更精致了。
“最新更新:
优化产品体验,提升了系统稳定性。
新增[阶段计划评估]功能,请用户前往【文件】-【设置】中自行开启。”
初霁点开[阶段计划评估],发现将意念放在阶段计划上,就会浮出灰色的提示栏,上面标明该阶段计划的等级。
比如她才写下的“研究挖掘机”,就是个f级计划。
好弱。
她觉得这个计划很好啊。
再往上翻,“用商业撬开西南大门”这个计划是c级。初霁微怔,word文档评定计划的标准也太高了。她可是在这个计划下攻占了殷阳城。
锦罗城则更低,才是d级。
初霁划到文档第一页,也就是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刻。她有史以来第一个计划“用藤椒鸡肉卷赚钱”评级居然是e。
做个藤椒鸡肉卷,比研究挖掘机还难吗?
初霁恍然大悟,这个评级体系,是针对现阶段她的实力设置的。
于是初霁突发奇想,输入一个新目标计划:“世界和平”。
word文档评级:[???]
初霁删掉这行,改成:“让常家瑟瑟发抖,占领常山都。”
word文档评级:[s+]
初霁大概清楚了。
然而她与常家暂时没什么深仇大恨,唯独一对常家叔侄满世界找她,目的还不为人知。她没必要搞常家。
东洲大陆上,常家的势力最广泛,从中部修士最多的区域,蔓延到西北,只要有人地方,都有常家的痕迹。就连曾经的祁山三镇一城,也隐隐以常家为尊。
西南程氏偏安一隅,北方有十二部,东南有六十三川。还有极北的赤日山无人居住。
再往东边,就是无穷无尽的虚海。
初霁数了数,发现自己占据祁山和西南后,也算个山大王了。但和常家一比,完全不够看。
毕竟人家万年累积,还有个男频主角在前面开疆拓土,轻轻松松比过去才怪了。
初霁没有把精力放在对比上,收编锦罗后,她打算整点活,让手上的各个城池互相联动,共同协作,促进发展。
她先在景家贴接班广告:“富婆重金求一位良师,前往邯城悟德院,教授灵针妙法。”
接班告示挂上榜后,整整三天,没有一个人愿意去。
一来邯城离锦罗太遥远,二来整个东洲的制衣,还属锦罗最强。
在锦罗城人眼里,东洲其他城,全都是时尚沙漠。其他城里的人,全都是土包子,有点追求的裁缝,都不愿意去。
第四天,终于有人揭了榜。
其他景家人都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堕落,不想在天下制衣圣地打拼,非要去穷乡僻壤。
初霁大喜过望,她本以为景家人不愿外传灵针妙法了,还想要不要扯掉接班告示,结果没两天就有人来应聘。
她立刻通知邯城悟德院,为制衣系挑了一块地,工匠们挂上牌匾,初霁准备好资金。
各路人马猜测不断,万众瞩目中,这位景家勇士现身了。
按血缘来算,他是景家主的远房外甥,生得和景家主体型相似,都是高高壮壮,却有一张娃娃脸。他的手也没景家主细腻纤柔,一根手指就有初霁两根粗,难以想象他如何穿针引线。
初霁望着眼前小山般的猛士:“姓名,修为都说一下。”
来应聘的人名叫景贵,修为只有心动期。虽和前任家主沾亲带故,父母却没什么天赋。他人到中年才勉强修到心动初期,景家人看了,不少都笑出声:
“景贵啊,你这水平能教人吗?别误人子弟了。”
“我看你还是别去了,你还是多待在锦罗城,耳濡目染一下,说不定过两年还能有望进阶心动中期。”
景贵心中有些忐忑,但想到接班启示上的薪水,和他呱呱坠地的女儿,还是硬着头皮找到初霁。
试试呗,万一选中他了,他姑娘就能从小灵石法宝堆大,不至于像他一样。
初霁听完他的应聘原因,点点头。
人品合格了,就是不知道能力如何。她不要浑水摸鱼的老好人。
初霁:“给我看一下你缝的衣服。”
景贵从乾坤袋中取出两件衣衫,一男士一女士,放在桌上。
初霁打眼一看,针脚细密,就是这绣出来的花……品味奇特。
和市面上流行的所有纹样都不同,景贵绣出来的东西都圆滚滚。圆滚滚的花,圆溜溜的鸟,大肚子蛛纹和的胖脸蝠纹。
看起来,有点可爱。
但锦罗城裁缝们却看不上。
初霁拍桌决定,就他了。
得知初霁的选择后,景家没有人看好景贵,加上他离开锦罗,去鸟不拉屎的邯城,这辈子都一眼看到头了。
景贵也深谙这个道理,但他穷啊,女儿修得好就行了。
于是他跟着初霁,进了邯城。
邯城比锦罗大三倍有余,高阁楼台如群峦叠嶂,从平原一直蔓延到山脚。城中最恢弘的建筑莫过于悟德院的琉璃阁,阳光洒下,景贵看得目不转睛。
这哪里是鸟不拉屎,他虽然没去过殷阳城,但邯城绝对不比殷阳差!
初霁微微一笑,那是当然。也不看邯城出了个越家三院啊。
景贵再往里走,转眼就被来往人潮淹没。大街小巷卖艺的摆摊的,极其喧嚣繁华,人们普遍比锦罗城人有钱。景贵在街边花五银珠买了一个鸡肉卷,肉疼得要死,但吃下去,顿时感觉太值了。
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要是放在锦罗城,不得卖断货了?
他仰头一看,只见招牌上写着“初记辣鸡店邯城东三街分店”。
还是个家族生意。
这时,他忽然想起,悟德院院长,就姓初。
初霁让人带景贵逛了一天邯城,晚上问他感想,景贵叹了口气。
“怪不得这里人衣品好差,他们好吃的东西太多了。”
“……”
但当景贵看到初霁为他准备的院子时,这点牢骚也消失了。
他在锦罗城,一辈子都不会拥有这么大一间院落,专门给他裁衣的。今后里面所有人,都会听他的。
他才心动期啊!锦罗城心动期的裁缝,一抓一大把。
景贵眼泪盈眶,握住初霁的手:“多谢初院长,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为您缝一套真正的天衣。”
初霁听见这两字就吓得慌,赶快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好好修灵针妙法就成。”
说到这个,景贵就叹气:“您也看了我绣的东西,这辈子灵针妙法是学不好了。”
初霁仔细一想,绣圆滚滚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个人风格而已。
而且上古遗龙都说了,灵针妙法不是仙法,是道。但现在的锦罗城人,大多都将其当成法门来修。
初霁:“修道不需要天赋,练习仙法才需要。你将灵针妙法当成道来修就成。悟德院里有很修士,你多和他们交流交流。”
景贵从没听过这种言论,仔细一想又很有道理,他摸着脑袋去和别人交流了。
初霁没再管他,谁知十天后,制衣系的院落里,突然灵潮涌动。来往之人皆惊,制衣系不是还没开始招生吗?
当天下午,景贵突然来琉璃阁,一见初霁就握住她的手,重重摇了摇。
“多亏了初院长,二十年了,我终于突破了心动中期啊!”
初霁:“??”她做了啥?
景贵:“没想到您很懂灵针妙法。”
初霁:“……不我一点也不懂做衣服。”
景贵:“您就谦虚吧。”
“我真不懂,这不是我说的,是我朋友跟我讲的。”
景贵摆出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样。
越澜从旁边路过,嗤笑了一声:“我们悟德院院长可是圣人少颛之后,区区灵针妙法,她怎么会不清楚?”
景贵两眼圆睁:“什么?竟是如此?”
初霁:“……”
算了,躺平懒得解释了。
收编锦罗,救出俞安玉后,李伯也回到了邯城。
这些天他忙着和老友叙旧,到了悟德院需要他的时候,李伯才硬着头皮回去。
他绝不会承认,是他害怕见初霁,才赖在祁镇!
但回都回来了,必须得见。
李伯做好心里准备,谁知见到初霁,她只问了点悟德院的情况。
李伯:“就这?”
初霁:“还有什么?”
李伯心想你怎么还不问我的身世,我和常家的关系。
老夫都准备好袒露心声了!
但初霁一副没看见没听见的模样,坐在椅子上,朝他眨眨眼。
她不问,李伯也不好主动提起,显得他很沉不住气。
简直憋死老年人。
最后,李伯动了动嘴唇:“你在锦罗,见过程邃吗?”
程邃是李伯的断腿仇人,初霁还记得。
“没有看见。”初霁蹙眉,“殷阳都被我打下来了,程家族谱我都看过一遍,没有叫程邃的人。你是不是记错人名了?”
李伯愣了愣:“不可能。”
初霁:“那就是悄无声息死掉了。”
李伯摇头:“就算程满柘死了,他都不会死。他一定还潜伏在殷阳!”
初霁蹙眉:“你知道吗,我昨天收到一封从连城发来的信。”
正逢冬日,梓水上涨,连城七家重聚载龙泽。
在连城重聚前,祁镇堪堪建成了大炮防线。现在的祁山,就算薛凝带一群金丹修士杀过来,也讨不着好。
但连城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出。初霁原本以为薛凝要攻下祁镇,连城几个家主都要拿她开刀,报毁去针山之仇。
他们却安静如鸡。
连城最近不许人进出。
初霁可不相信这件事就能算了。果然不出她所料,冬季第一个月还没过,薛凝就发来一封信,说连城要和祁镇和平相处,问她是否能来拜访祁镇。
“不行!”李伯蹙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安得不是什么好心。”
初霁:“她说她有金丹大圆满实力,手握薛家秘宝紫金养气钵,能号令连城,西南多城城主和家主都与她交好。”
最后一句耐人寻味。
有点像威胁。
那种“你不和我好,我就联合其他人孤立你、对付你”的感觉。
李伯沉默下来。
初霁撑着下巴,露出奸商微笑:“见还是要见的,不过,不一定非要在祁镇。”
李伯抬眼:“你每次露出这幅模样,就要坑人了。”
初霁脸色一僵:“哪有!我就是觉得,可以在殷阳见她。”
但见也不能空着手就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初霁和薛凝约定时间之前,先询问程皎,这位薛家主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程皎素来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恃靓行凶,恃宠而骄。”
初霁:“何以见得?”
程皎:“她的确与各城世家家主交好,交好的意思,您懂。”
初霁不懂。
程皎:“就是同时与许多人双修。”
初霁瞳孔地震。
程皎:“不仅如此,她还与程满柘神侍交好。”
初霁:“这个我看出来了。”
“那您可能不知道,她如何坐上薛家主的位置。”程皎目不斜视,语气冷静,“当年薛凝去了一趟连城,回来对满柘神侍说,她想学薛家的养气钵。满柘神侍就命令前任薛家家主娶了薛凝。薛凝嫁过去三个月,杀了她名义上的丈夫。自此,执掌薛家。”
初霁:“好狠。”
程皎面无表情:“所以,她也诱惑过您,是吧?”
“……没有的事!”初霁努力绷住脸,“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程皎一副看透了的模样:“哦,那您天天对魔尊一口一个姐姐。我还以为您遗憾他是个男人。”
初霁说:“你搞错了,我比你们想象的都了解她。我敢保证,魔尊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不能因为她平就说她是男的。”
程皎乌黑的眼睛盯着初霁,数息后,叹了一口气:“您说是就是吧,请记住您今天说的话。”
初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