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噬灵族前,沈七拉初霁进了珍宝阁。
“簪子丢了,陪我买一个。”
“?”
初霁无端想起上辈子陪姐妹一起炸街的周末。
她本能感觉到,沈七今天好像不太开心。
“走!”她拉着她,进了珍宝阁。
阁中道仆看见沈七,眼睛都亮了,再一看旁边的初霁,他面色古怪。
如果他没记错,那是廖家姑娘吧?
她何时与沈家小姐关系那么好了?
另一个道仆悄悄提醒他“沈七小姐,在赵家论道会上,当众喂廖家姑娘吃橘子。”
“???”
沈七摘下幕蓠,她挑簪子的速度很快,她几乎不挑,就偏好红色,道仆拿了最贵的,她就买。
初霁坐在一边吃免费的灵果等她,沈七侧目“你有什么想买的?”
初霁摇头“没钱。”
她钱都投在祁镇建设上了,还买首饰?
沈七嘀咕“一天赚我那么多,都不知道用到哪儿去了。”
她拽着初霁的手,比了比“你手腕挺长,适合戴细镯子。”
初霁“大美女真懂。”
沈七拿起一条蓝山闪石的给初霁戴上“拿着吧,送你了。”
初霁再次被沈七花钱的速度震惊。
这可是蓝山闪石啊!一百灵石一条,成色比廖如晦送她的还好。
然而,当她听见沈七的簪子有一千三百灵石时,初霁的下巴都掉下来了。
“你……花这么多,你爹不会说你么?”
沈七“我花光沈家,他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初霁只能说厉害。道仆笑道“自然了,沈七小姐是沈家最受宠的姑娘啊。”
沈七笑了笑,没有说话。
初霁又勾起一条金色的手链,对着沈七的手腕,比了比。
“你适合这条!特别好看……唉,你好像哪条都适合。”
沈七漫不经心撩起垂在耳畔的发丝“我使剑,手上不喜欢戴东西。”
初霁“没必要在手上戴,当足链也行。”
沈七一顿,挑眉看她“你胆子挺大。”
初霁厚脸皮竖起拇指“足链好看!”
沈七提起衣摆,露出足踝。大美人的足踝也很美,白如雪色,线条起伏的韵律和她脖颈、手腕如出一辙,都纤长而清瘦,世上没有匠人能雕琢出这般巧夺天工。
沈七将金色的足链圈在足踝骨节处,细细的乌金搭在白皙的皮肤上,红衣落下,初霁拍案叫绝“我说吧,是不是特别好看。”
沈七轻笑一声“还算可以,懒得摘了。”
初霁“?”
她们一同出去,朝沈七宅院的方向走。
没走一半,碰到老熟人了。
赵乾琮和几个赵家堂兄堂弟从春景楼出来,一打眼就看见人群中的沈七,以及……沈七身旁的初霁。
上次被气晕的事还历历在目,赵乾琮好一段时间都羞于出门。
他停在原地,盯着初霁越走越近。
身旁几个赵家子弟也看见了沈七,他们其中有不少人都偷偷爱慕这位沈家七小姐。但没有一个敢上前搭话。沈七小姐素来对不敢兴趣的人很不客气,忽视都算好的,一剑挑开,那明日全邯城都知道这件丑事了。
“你去你去。”
“什么啊,明明你也想去。”
几个人看着沈七越走越近,心跳越来越快,你推我搡,但都很迟疑。
沈七与他们擦肩而过。
赵家子弟松了口气,心中却升起一阵怅然。
就在此时,赵乾琮迈出一步,声音颤抖“沈七小姐……”
沈七好似没听见,初霁却听见了。她回眸看了一眼,问沈七“有人叫你。”
“有么?”沈七也停下脚步,回身看去。
赵乾琮神情激动,不论何时,只要站在沈家七小姐面前,他就难以抑制自己的心跳。
其他几个赵家弟子也磨磨蹭蹭凑上来,想和沈七说话的冲动战胜了丢脸的恐惧。
初霁看着这群人“……”
姐妹你魅力真的好大。
而沈七却兴致缺缺。垂着幕蓠,半句话也懒得讲。
赵乾琮看初霁和沈七眉来眼去,心里酸得不得了,凭什么一个废灵根武人就能得到沈七小姐的青眼。
但他转念一想,初霁是他的未婚妻,若是初霁和沈七关系好,那他是不是,可以借机离沈七小姐近一点?
赵乾琮鼓起勇气上前,对初霁微笑“廖、廖姑娘,你何时与沈七小姐这么要好了?”
若是刚到邯城,初霁还可能被他恶心到。但如今,初霁哪看得上赵乾琮。赵乾琮他爹都败在她们手下!
她上战场和沈家对轰时,赵乾琮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她孤身一人夜闯敌营,赵乾琮还不知道在哪儿相思成疾哭鼻子呢。
沈七与她一起出生入死时,赵乾琮却与父亲大吵小吵。
初霁恶趣味地啧了一声,小孩还没过叛逆期吧。
她负手而立,清了清嗓子,在沈七耳畔道“金主姐姐,给你整个活。”
沈七“?”
赵乾琮仍磕磕巴巴说着什么,初霁偷偷打开word文档,拉出一根箭头,不动声色将石子滚到赵乾琮脚边。
然后,她对准赵乾琮的右腿,一个左对齐,突然出招!
赵乾琮只觉脚腕一颤,整个人重心失衡,他不断控制自己的腿,但腿就像失灵一般。
只见大街中央,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赵六伯之子赵乾琮左右扭动,双腿交叠,踩到石子,又鲤鱼打挺,双臂开合,一个翻身,继续踩到石子,左右腿反复横跳,最终保住颜面,成功维持平衡,没有在沈七小姐面前平地摔。
赵乾琮气喘吁吁,脸颊通红。
围观群众面容震惊,第一次看见世家修士在街上跳舞。
“噗。”沈七忽地就笑了。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真正笑出声,前面几次,就算笑了,也一副恹恹的模样。
初霁深吸一口气,深刻体会到了周幽王为什么烽火戏诸侯,博褒姒美人一笑。
在美人面前装哔的感觉,实在爽啊。
但就算是老主顾,也不能白看她整活。
“表演完了。”初霁伸手。
沈七“?”
“不打赏一下吗?”
沈七笑着摇头,从腰间丢出一个乾坤袋,初霁啪的接住,满面春光“多谢沈家七小姐的礼物,给老铁666一个。”
沈七“嘴贫。走了。”
她们欢快一同离去,徒留赵乾琮羞愤难当,无颜见人。
不日邯城传出消息,沈大公子魂灯熄灭,罪魁祸首是他身边潜伏的魔修——丁香夫人。好在沈家主已将之绳之以法,择日处死,以告慰沈大公子在天之灵。
据守城卫说,那魔修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关在一个囚笼中,沈家禁卫亲自带她游街一圈。
噬灵族顿时炸开锅,族长传唤几个族中新锐,商量解救丁香的事。
“族长,成澄兄呢?”
“我怕他热血上头。”族长叹道,“他等了丁香十年,先不要告诉他这件事。”
“不是,族长,我们好像几天都没见成澄了。”
族长一愣,大家赶忙出帐,却遍寻不见。
自战后那天起,除了成沛,大家再也没见过成澄。
“你说,他是不是自己去见丁香了?”
而此时的初霁,正拼命拦着成澄。
“你冷静一点!沈家拉丁香游街,分明就想引蛇出洞!”
成澄双目赤红,他从噬灵族跑来,隐瞒了所有人,他本来想见丁香一面,问她为什么不来找他,问她沈大公子都死了,为何还不回来。
人没见到,却亲眼看见他的妻子,浑身上下都是血,脖颈上套着锁链,押在一个囚车里过街。
成澄提着弓就要劫车,却被正好路过的初霁死死拽住。
“别去!”初霁说,“除非你也想死!”
成澄没有办法冷静,八尺男儿嘭的跪在地上,掩面哭泣“那是我的妻子啊!她都要被他们打死了!”
初霁双手交叉,撑在唇边,沉思片刻,起身取出一套沈家道仆的衣服。
还是上次沈七送给她的。
“跟我来。”初霁换上道仆服,“你可以去偷偷去见她,但你不能救她。丁香不回来,因为她心里一清二楚,自己砸了魂灯,沈和璧必将追究到天涯海角。你信不信把她带去东邯北麓,沈和璧下一刻就能追过去灭了噬灵族?你要是心中还有族人,就管住你的冲动。”
被劈头盖脸一顿说,成澄稍微冷静了一点。
初霁和他到沈家住宅,成澄化形藏在她袖子里,潜入府中,一路畅行无阻。
沈家主宅哪有那么好进。
初霁啧了声,果然有诈。
她放下成澄,停在一个隐蔽之处。
……
议事堂中,成澄看见了他等待十年的人。
丁香坐在牢中,眸中溢满泪水“你不该来见我……”
成澄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丁香忽然吐出一口血。
随即,她张开嘴,从舌下取出一把钥匙,用尽全力丢出。
成澄一把接住,想说什么,议事堂门嘭的打开,沈和璧带几人直入
“果然,这不就来了吗?”
成澄倏然化形,飞扑窗外,身后金针火焰噌噌噌扎在窗框上。
沈和璧扬手“追!”
沈家“戒备森严”,成澄纵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这圈朱红色围墙。
可惜,接应他的人,是初霁。
她垂首站在红墙下,一树梨花压满头,成澄化作人形,向她拔足狂奔。
身后追来数个沈家人,初霁微微一笑,灼热的蓝线划在脚下,她拽住成澄衣袖,空间嗖的扭曲,二人一并消失在原地。留下火焰金针簌簌击中梨花,整颗花树轰轰烈烈起燃。
“大意了。”
沈和璧缓步走来,秀气的眉峰紧蹙,面对红墙下燃烧的树冠,陷入沉思。
“竟是传送阵?”他原地绕了好几圈,百思不得其解,“没有灵气的传送阵?噬灵族何时有了阵法师?或者,这个阵法师为何要与沈家作对……”
他隐隐意识到,此人和夺走琉璃业火的修士,是同一个人。
“她到底是谁呢?”沈和璧笑了笑。
噬灵族中,成澄垂首不语,初霁坐在一边,慢慢喝着灵茶。
族长深吸一口气,呵斥成澄“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就是自寻死路!?”
成澄哑声道“我知道。”
“知道你还去!”族长骂完,抬眸看了眼,又心下不忍。
成澄和丁香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两个人小时候有多好,丁香消失时,成澄有多痛苦,她都清楚。
丁香是一定要救的,他们噬灵族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族。
“今日真是麻烦小初镇长了。”噬灵族长又是赔罪又是道谢。
初霁摆手“无妨。”
她掂量着手中的钥匙,乌黑哑光的表面,比金属还沉重。
丁香夫人藏在舌头底下,二话不说就扔出来的,到底是什么钥匙?用来开什么锁?
噬灵族长一打眼“这是秘境钥匙。”
初霁“秘境?!”
“对,这种制式的钥匙,都是晦暝时代初期留下来的。”
这个词初霁熟啊,那位同是穿越的老哥常书航,一万年前终结了晦暝时代。
如果是晦暝初期,那这把钥匙,不得两万年往上的历史了?
可丁香夫人为何甩给他们一把古董钥匙?
初霁本以为丁香夫人见到成澄,会叙旧,会求救,或者赶人。
脑海中浮现那日丁香园中优雅的身影,接过测量尺时,她说
“我常与越澜相见,可以替姑娘传讯。”
秘境,沈大公子,丁香夫人……越澜。一串人名从脑海中掠过,初霁隐约有种预感,这把钥匙,十有八九通向关押越家人的秘境!
她好像有点明白丁香夫人的想法了。
——既然此生再难圆满,那别人一定要圆满才好。
成澄呆呆望着前方,族长叫他起来,他木愣愣起身,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族长担心。
成澄回身“去给成沛修弓。”
旁边有长老道“就别拦了,让他做点别的事,分分心吧。”
噬灵族长召集全族心动期,一同商议如何救出丁香夫人,正为计划吵得激烈,有人取来一封信“族长!是小初镇长留的!”
族长“什么时候?”
“不知道啊。好像有个把钟头了。”
族长展开一看,信上只有四个字——
“等我消息。”
不到短短两个时辰,邯城沈家第二次迎来了初霁。
第一次,她是不速之客。
这一次,她亲自被管事请了进来。
“您请稍等,家主想见您。”
初霁一顿“不是说沈珂吗?”
管事笑眯眯“沈珂不在,由家主代他来见您。”
进了沈和璧的院落,初霁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大户人家。
沈和璧就住在祠堂脚下,抬头便是邯城最高的阁楼,金红色的飞檐宏伟壮丽,仰着脖子都看不见顶,任何人走到底下,都会生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初霁摸了摸墙,她还没有砌祠堂的砖高。
进了正堂,堂上坐一绛色衣衫的男子。初霁差点认错人。
沈家家主,身材过分单薄,容貌过分秀气了。
初霁打量沈家主,沈家主也在打量初霁。
一个平平无奇的武人而已。首饰倒不错,蓝山闪石的璎珞和手链,乌金天青衣,全用来防御,没有一件攻击型法器。看来她并非好斗之辈,也常常担心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沈和璧扶着笛穗,微笑着寒暄几句,话题明里暗里拐到祁山的金丹修士上。初霁哪见过什么金丹修士,这些日子她也曾留意,可祁镇根本就没有金丹大佬!要有,她早就冲上去抱大腿了。
初霁撑着下巴,眸子闪了闪“不知沈家主问起她,有何事呢?”
沈和璧“实不相瞒,我想去拜访这位道友。同是金丹期,彼此交流修炼心得。”
初霁一瞬间摸准了沈和璧的态度。他定以为她是那金丹大佬的小弟。
这就好办了。
初霁露出一个客气委婉的笑容“是吗?那沈家主不得拿出点诚意来?”
沈和璧“……?”
他有一瞬间疑惑,初霁凭什么说这话。她有什么底气?难道她背后的金丹修士实力远超常人?
然而沈和璧不知道,世界上就是有初霁这种,明明很普通,却在强者面前也非常自信的人。
沈和璧谦虚地笑了“敢问初姑娘,那位道友姓甚名何,是哪家真人。喜好容貌,也能否透露我一二?”
初霁张口就来“她非常牛批啊,非常厉害。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左手倚天剑,右手屠龙刀,一刀999,回收你装备。”
沈和璧秀美的脸抽搐几下。
他怀疑初霁在诓他。
但转念一想,初霁这等凡俗之辈,哪里懂得金丹修士的神通。身披金甲圣衣,代表那人衣着华丽,定是出自大世家。脚踏七彩祥云,说明那人无须御剑,就能腾身飞行。左手什么天剑,右手屠龙刀……说明那人能同时使用两种法器。
至于一刀九九九,回收装备……
沈和璧陷入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
见他陷入沉默,初霁的眸子越发地暗沉,她单手撑着下巴,忽轻声道“不过,她最近拿了十棵伽蓝竹,让我开个药房卖。”
沈和璧秀眉蹙起,十……才十棵伽蓝竹,开药房?
他一个想法在肠子里转八道弯,按住笛穗,顿感好笑。
这金丹修士,还有这初姑娘,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无懈可击,滴水不漏。最怕无欲无求之辈,人只要有所图,就能相交。
他主动提出,不如将药房开在邯城。他可以给初霁最好地段的铺子。初霁又说害怕卖不出去,沈和璧更加好笑,挥袖便给她一枚刻他大名的亲令。
“只要药材品相过关,我们沈家都收。”
初霁扬起唇角“那多不好,也不能让家主白花钱啊。”
沈和璧转动玉笛,幽幽感叹“你是不知道,东邯山那群魔修,实在扰人嫌,我势必要解决此患。药材自然是越多越好。”
他说这话时盯着初霁,仿佛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色变换。
初霁眼睛一亮,似看见了无限商机,偏偏压住唇角,浑不在意道“家主怕什么,区区一群乌合之众。您金丹修为,上场十招之内,他们必死无疑。”
沈和璧痴痴地笑,心中顿时有了底。
那位金丹修士,手头药材定不少!
“此言差矣,那群魔修虽境界低微,却有一个让我摸不清的,她容貌未知,境界未知,却能以肉身收服我家至宝琉璃业火。纵金丹修士,碰见这琉璃业火,也得被烧得一干二净。除非那人修为在元婴,甚至出窍之上!但东洲何曾有过这等人物啊。因此我猜她境界应在金丹上下,定有些特殊法门,才得逞了。”
猜得不错嘛。
初霁表面震惊,心中却在想,让你百思不得其解,进而脑补成绝世高手的神秘修士,就是不才她本人初霁呵呵呵。
量沈和璧想破天了,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种仙法,名为word文档流程图。
她信誓旦旦,义愤填膺,表示一定会好药,帮助沈家大败魔修。随即她取出早就备好的一根伽蓝竹幼苗,让沈和璧过目。
沈家主一打眼,暗暗心惊,这伽蓝竹品相非常不错,虽比不上极品灵田中精心护养的灵植,但也远超普通药房所售。
看来这位金丹修士,他总算是搭上了。
沈和璧嗤笑,其他世家还在祁山吃治瘴,还在准备灵舟和礼物,他已经与金丹修士的嫡系手下做成了交易。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沈家左脉能坐到邯城第一的位置。
“今后你有药,就直接拿令牌来沈家,沈珂会亲自接待你。价格你开便是。”
初霁满面笑容,一副薅到了薅到了的模样。
什么叫奸商,这就叫奸商。你还没打我,我就已经渗透到你家住宅去了。
沈家主斜睨她一眼,微微摇头。
不过是个年轻爱财,有点主见的姑娘而已。
初霁掐着令牌出门,喜气洋洋同沈家管事道别。
她出门转身,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她久久伫立在街边,昏黄的夕阳落在她脸上,眉眼笼在阴影中。
傍晚时分,街上一片哄哄然。匠人、商贩、做工的凡人从邯城城心出来,背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匆。
根据平民限令,他们必须赶在夕阳落下时分,赶去邯城外围,否则就要以扰乱罪论处。
小食摊主满头大汗吆喝,最后一笼包子,最后一笼!
喷火杂耍,弹琴鼓乐,远处传来戏子凄婉唱腔
“似杜鹃、啼别院,于归日理应当喜形于面,为何悲切切哭得可怜?”
初霁双唇抿成一线,掩住手中令牌,回首向巍峨高耸的沈家祠堂投去一眼。
随即转身,快步投入汹涌的人海。
第二日,初霁便得到沈珂传讯。
问她手头是否有金红藤。
用途不用猜,正是初霁想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