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琅夜淡淡的道:“那你也知道,她现在并不是将军府的人。”
“所以,这粮草是将军府送来的,与她何关?”
沈千洲的表情有些不悦。
“是君儿之前不肯送粮草,我这才让梅姨娘母女当家,这些粮草是莲儿做主送来的。”
也就是说,她口中那个得让百姓们感谢的人,竟然不是将军府族谱上的姑娘。
这些粮草,却是他花着将军府的银子送来的。
“那沈副将的意思是……”紫琅夜勾了勾唇角,“你为了外室,抢走了将军府的银子,你那外室自己一两银子都没花,用你丈人家的银子锦衣玉食,随便指缝里漏,就能得个好名,可对?”
沈千洲越发尴尬了:“不不不,是君儿不肯花银子买粮草,我是为了边关的百姓不得已如此。”
“那就是你承认了本王所言。”
紫琅夜的笑容越发的冷:“刚好,本王刚刚出了一趟边关城,正巧看到了点有意思的事。”
他之所以出城,是沈君让沈洛风进城的时候,顺便给紫琅夜传了句话。
按照探子传来的消息,沈白莲派来的人,应该早就抵达了边关城,却一直不曾进城,她便让紫琅夜出城看了看。
“王爷是什么意思?”沈千洲皱起了眉头,问道。
紫琅夜冷笑着转向了那些瑟瑟发抖的护卫:“这些人运送粮草,在边关城外转悠,始终不肯进城。”
“本王好奇,便让人将他们带了进来,也不知为何粮草明明到了,他们却不肯进来。”
这话让沈千洲愣住了。
他疑惑,不解的目光探视着那些护卫,眼里带着茫然。
“你们既然到了边关,为何不进城?”
护卫们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竟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眼见沈千洲还要刨根究底,刘二爷赶忙阻止了他。
“大哥,现在关键是先将粮食收起来,其他事情日后在问也来得及。”
闻言,沈千洲认可的点头:“来人,先把欠百姓的粮食还上,等稍后本王再好好询问他们。”
语罢,他便立刻差人去揭开盖在粮车上的布。
“洛风。”
沈君看了眼沈洛风,吩咐道:“你去城外看看,定国侯的人来了没有。”
沈洛风愣了愣,却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应道:“是,小姐。”
让沈洛风出城迎接定国侯的人马之后,沈君便将目光再次看向了沈千洲。
沈千洲已经走到了粮车面前。
在那粮车最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柴火。
大漠荒芜,连柴火都没有,这些都要从京城运送而来。
在柴火的
沈千洲接过属下递来的剪子,拆开了粮袋。
噗通一声。
护卫吓得顿时双膝一软,摔在了地上。
也惊得沈千洲的手一抖,他茫然的看了眼那些跪倒在地的侍卫。
却没有理他们。
“来人,将这袋子精米,分给百姓们!”
他一眼就看出沈白莲送来的是上好的精米,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百姓们的眼睛也为之一亮,开始跃跃而试。
将士上前,舀了一勺米粮,就在他舀第二勺的时候,脸顿时僵住了。
“将,将军……”
沈千洲眉头一皱:“怎么?又有何事?”
将士僵硬的转过了头,声音结结巴巴的:“这……这袋子里不是精米,是……是沙子……”
什么?
沈千洲的脸色顿时一变,疾步上前,他用手往袋子里抓了一把,掏出来的是一手的沙子。
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用手不停的搅动着袋子里的沙子。
可除了表面的一层精米,
那一刻,沈千洲的容颜变得苍白,他的脚步连连向后退去,突然他反应了过来,急忙去拆其他的米袋。
“沙子,全都是沙子……”
这些米袋,除了表面铺着的米,
整整二十两的粮车,都凑不出一锅的米!
“不可能,这不可能……”沈千洲如被雷击了似得。
所有的希望,全都瞬间破灭,变成了绝望。
要知道,他之所以让沈家军交出米粮,允许沈君找百姓借粮,靠的全都是京城送来的粮。
现在却告诉他,这二十两车的精米,全都变成了沙子!
沈君冷笑出声:“你为了她,抢走了将军府的掌家权,她们花着将军府的银子,却送来了二十车的沙子给你们。”
“我不相信!”
沈千洲的眼里带着血红的光,他猛地拽向了一旁跪在地上的护卫,愤怒的道:“你们竟然敢偷走粮草,该当何罪!”
莲儿母女向来视钱财如粪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一定是这些人偷走了粮,还诬陷莲儿,难怪他们不敢入城!
“嗯。”
这一次,沈君没有在反驳沈千洲的话:“也有可能是这些人偷了粮,偷军粮者,一家老小,全都是死罪!我这就回京,将他们的罪行禀明皇帝。”
护卫惊慌失措。
他拼命的磕着头:“小姐饶命啊,将军饶命啊,小人哪有胆子偷粮,这粮车就是二小姐给我们的。”
“如果是莲儿所给,那你们为何会知道粮车里送的是沙子?”沈千洲怒火中烧,“为何不敢入城!”
护卫的声音颤抖:“我们来运送粮草,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二小姐抓走了我们的家人,用来威胁我们,她本来就没打算让粮车入城。”
“所以,她和我们说,如果没有盗匪劫走粮车,她也会派人装作盗匪来劫,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盗匪,后来她派了盗匪前来,但我们运气太好了,每次都被人救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运气突然这么好。
每次都能遇到人救他们。
“我们知道粮车里装的并不是粮,二小姐是吩咐过我们,不能让我们活着进边关,不然我们一家老小全都会死……”他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们想自杀,又被人给救了,我们实在没办法,才一直在边关城外转悠,谁知道碰见了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