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五眸子阴狠,下手不知轻重。
再打下去必死无疑,杭晨只能硬着头皮拉住他,但一下就被白五甩的老远。
那少年沉浸在自己黑暗的世界中,对周遭的一切无动于衷,他流淌的血液就是为杀人而生的。
白五毫不犹豫的举起拳头。
“小五!”
少年的拳头猛然停住。
“住手!小五!”
所有人都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少女从马车上下来,眼中满是焦急,她朝他狂奔而来,来到了他面前。
白五还抓着沈阳忠的衣领,浑身都透着戾气。
但当他抬起头,瞧见阳光下的少女后,他的拳头慢慢垂了下来,幽深的瞳孔落入了光:“师傅……”
“你在做什么?”
他回过神,慢慢站起身:“我……”
“我让你带人来,有让你严刑逼供吗?”
少年低下头,认真道歉:“我错了。”
白月淮没理他,她转头扶起杭晨:“你没事吧?”
杭晨还陷在震惊中,那白五刚刚就像禽兽一样,怎么不过一瞬间就恢复正常了?
现在这种乖巧的样子,实在难以和刚刚的狠戾联想在一起。
魏浩天走过来,看着他们觉得有点丢人,这么多刀门弟子还拦不住一个臭小子?
白五老实的站在白月淮身边,小心翼翼的盯着她看,生怕她会生气。
但很明显,白月淮确实生气了。
她没理他,在和魏浩天说话:“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问出些什么麻烦你带话给我。”
“好。”
白月淮点头,她瞥了白五一眼:“走了。”
小徒儿不知道有没有在反省,一听见她的声音,立马笑了:“好。”
他现在没带面具,落了光的眼瞳也显得更加明亮了,让白月淮看的不自在。
她移开视线。
白五跟在她身后:“师傅,我背你。”
“不用。”
“师傅,你别气。”
“我没气。”
“师傅,我刚刚是——”
“你别说话了。”
“……”
白五乖乖不说话了。
杭晨看着走远的那对师徒,啧啧摇头:“我觉得他们两个不简单啊,浩天,你怎么看?”
“看什么看!做事啊!”
魏浩天烦躁的吼了他一句,杭晨怔在原地。
他心里苦啊,这些人都怎么回事?在白月淮面前屁都不敢放,可怎么全都欺负起他来了?
冤啊!
* * *
小溪边的花丛里,莫咏皱眉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对面那女子的表情也与他一样,冷冷的,但在这冰冷中却有几分喜悦。
她是高兴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陈姿凝,你怎么来了?”
“医仙给我传信,说你在此,让我来看看。”
莫咏扬了扬眉,果然是那个混账,他是吃饱了撑着?
莫咏没理她,正准备走,却听见“唧唧”声,这声音熟的很,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朝天空望去时果然瞧见那混账的鸟雀。
鸟雀叼着花,一朵一朵放在陈姿凝的掌心中。
莫咏:“……”
四周花香四溢,面前的美人拿着花,弯了弯嘴角。
莫咏的表情却越来越不好了。
“你……送我的?”
他一把夺走她手中的花:“是医仙送我的。”
陈姿凝:“……”她性子本也是冷的,此时别人说了不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只能问,“他送你?今天是你的什么日子?”
“不是我的日子。”对面的少年面无表情,但却咬牙切齿的说,“是他的忌日。”
* * *
当白月淮回到小木屋时,便瞧见莫咏抱着一大束花。
在她的眼里看到的是,莫咏将这些花送给了叶沧余,她的脚步瞬间停在了那,觉得……自己若过去了,会不会打扰了他们?
白五见她停下,也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远处的场景,顿时了然了。
看来这两人也挺般配的,若不缠着师傅,叶沧余做什么他都不会管,这么想着,他觉得莫咏倒是不错。
远处的二人却浑然不知。
“你闲的慌?”
叶沧余笑的肩膀乱颤:“小咏,你怎么都给拿回来了?小美人呢?”
“我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难道真要和我过一辈子啊?”
莫咏抬眼,真挚表示:“也不喜欢你。”
叶沧余笑了,小咏不老实,明明就喜欢他喜欢的要死,还嘴硬,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想什么他能不知道吗?叶沧余搭上他的肩膀:“我是怕我一直陪着小月淮,你会醋,所以想找个美人给你,我看陈姿凝挺好。”
莫咏拍开他的手,认真说道:“还不如白月淮好。”
这一下叶沧余笑不出来了,他这小咏从没夸过人,如今竟然说小月淮好?这不行:“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莫咏瞄了眼后头,不说话。
“什么都能让,娘子可不行啊,你换个人呗,我看陈姿凝很好,人又美,性子也温顺,武功还不错。”
“医仙这么喜欢陈姿凝啊?”
冷不丁的声音从后头响起来,叶沧余的背脊僵住,他不会这么倒霉吧?回过头去,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倒霉!
白五幸灾乐祸的笑,莫咏倒是冷静多了。
“小月淮,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怕被未来娘子误会,他这人看起来花,可本质纯的很,为了娘子更是守身如玉二十几年,“除了你,别的人我瞧都没瞧过。”
说真的,白月淮不信。
叶沧余也觉得她不信,还想解释,她却不听了,因为她不在意这些,所以没有解释的必要:“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我对陈姿凝真没意思。”
白月淮只能妥协:“好,我知道了。”
白五将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白月淮没有看他,但还是老实的坐了下来,她从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子,递给叶沧余。
叶沧余在她对面坐下,狐疑的接过:“这是什么?”
这个东西她收着两年了,想着什么时候碰上叶沧余便让他看看,所以这次下山特地带在身上:“当年南宫掌门大婚时,我替父亲去了拳门,魏掌门找不到父亲,所以只能将这个药交给我,我便偷偷拿了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