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白月淮便准时到了闲心亭,却没想到萧思瑜竟然已经等在那了。
那人瞧见她后,微微笑开。
不知道为什么,白月淮并不是很喜欢她,尤其见到那笑容,只觉得头皮发麻。“掌门夫人邀我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喜欢少掌门,所以想与你聊聊天。”
她们又不熟,有什么天可以聊?
白月淮不信这些虚假的话,但还是保持着该有的假笑。
那人却笑的比她还假,慢慢开口:“听说少掌门与医仙很熟啊?”
白月淮早就料到她有事想问,只是没料到这事竟然与叶沧余有关?“谈不上熟,只不过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哦?这怎么和我听到的不一样?”
“不知掌门夫人是听到了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唇边都带着笑,只是那笑从未到达眼底。
萧思瑜语调缓慢:“少掌门不知道吗?你与医仙可是有婚约的,难道白掌门从未提起过?”
这下白月淮笑不出来了,甚至茫然了片刻。
这件事她真没听父亲提过,于是摇了摇头,而且上一世叶沧余压根就没出现过,更别提婚约了。
“多年前医仙帮少掌门解毒,于是白掌门便与他立下了婚约,难道此事也未曾与你说过?”
白月淮越听越糊涂,萧思瑜口中的毒应当是指她小时候被玄阳阁下的那个毒,所以这毒是叶沧余解开的?
但是……这位掌门夫人知道的也未免也太多了吧?“掌门夫人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轻轻笑开:“少掌门这么警惕我做什么啊?我对少掌门没其它心思,不过是好奇与医仙成婚的女子长什么样罢了。”
“我不会与叶沧余成婚。”她说的笃定。
萧思瑜却不信:“难道少掌门有意中人了?是昨天一直守在你身边,带着面具的那位……”
“不。”她直接打断她的话,“那是我徒弟。”
“少掌门当他是徒弟,可他却未必啊,他瞧着你的眼神就不一般。”
“你误会了,我对小五而言,也只是师傅。”
少女的眼睛很纯粹,清湛如海,明明是那样美的一双瞳,此时却在晃动。
那样子明显就是不确定。
萧思瑜冷笑,看来所谓的师傅与徒弟,也不过是在外人面前玩的把戏啊。
她嘴角上扬,随口问着:“少掌门当真对这徒儿毫无男女之情?”
“绝无!掌门夫人邀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吗?如果……”
“那么白祈呢?”
白月淮愣了一下,发现这人知道的事还不少。
她继续说着:“白掌门不想将你嫁给医仙,还不是因为看中了白祈,那你对白祈又是什么感情?”
上一世时她害死了大师兄,所以一直感到愧疚,这一世才想好好补偿大师兄。
但她与大师兄对彼此都没有那种念头。
“掌门夫人,我觉得没必要与你说这些。”
“这么看来,白祈才是特别的那一个,你要嫁给他?那你的徒儿呢?”
白月淮被她说的烦了,她喜欢谁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一早将人请来就为了问这些八卦?这位掌门夫人闲的慌?
“我说了,我与小五之间只有师徒之情,我不可能爱上他!”
“那可不一定啊……”
“永远也不可能!”白月淮气呼呼的瞪着她,觉得自己是疯了吗?干吗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这么多?她正准备告辞,却没想到萧思瑜竟然笑了。
那笑容怪怪的,让她毛骨悚然,还没明白她笑容的意思。
那奇怪的女人就说话了:“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还约了你的徒儿。”她的视线定格在了她的身后。
白月淮的背脊僵住,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觉得后头仿佛有道冷冽的目光,寸寸凌厉的射在她的背上,让她头皮发麻。
她只能提着心缓缓转头。
这一下,她便清清楚楚瞧见了少年眼中的悲伤。
他明明是那么野的一个人,平日也很狂,从不会这般安静,然而此时,他却静静的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仿佛希望自己从没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却有点慌张,“小五……你什么时候来的?”
少年努力将身上的晦暗收起,对着她轻柔笑开:“刚到啊,你们在谈什么?”
白月淮:“……”
他眼里都有雾气了,却努力在笑,那样子明显是受伤了,她又不傻,怎么会觉察不到?
白月淮一时忘了言语。
身边的人很识趣,笑了笑:“我也有事要做,就不打扰二位了。”
萧思瑜从她身边走过,来到白五面前时,脚步慢了下来,她看着他,他却并未看她。
他的视线里,永远只有一个人。
白月淮默默的低下头。
她不明白萧思瑜为什么这么做,但无论原因为何,都不能改变什么。
她和小五,本来就只是师徒关系。
仅此而已。
白月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五,我先去刀门看看。”
她边说边往前走。
“师傅。”白五叫住她,“我有点不舒服……”
他声音低沉。
于是白月淮回头看他:“生病了吗?”
“嗯。”
“那你回房休息吧,我……”
“师傅抱抱我,好吗?”
白月淮的心沉了下来,她没了声音,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五虽然笑着,眼里却是苦涩:“我难受,师傅抱抱我说不定就好了。”
“别胡闹……”她收起心思,不想看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只是抱一下,好不好啊?”
白月淮背过身去:“你快回房休息。”
她没理他。
小五现在的态度太奇怪了,直觉告诉她,必须离他远点。
但她还来不及远离,下一秒,那人竟从后面抱住了她!
白月淮整个人都僵住了! 脑子犹如绷紧的弦,身子一动不动。
她一直不敢承认的一件事,此时似乎正慢慢上演。
不要啊……不可以……
身后那人却没觉察到她的慌张,仍然紧紧的抱着她,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