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久花了一天多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归一门的山下。
在路上,她大概地打听了一些关于别剑山庄的事,确认和秦温纶说的一致,又?问了关于晏且南的下落。
晏且南在这一带还是比较出名的,大家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这是经常来帮他们的修君,提到?晏且南的时候,脸上总笑吟吟的。
其中一个大娘道?:“你说晏修君啊?你莫不是也是过来感谢他的?这位公?子人心肠好,又?为人正义,长得那?叫一个风流倜傥,让多少姑娘一见倾心,姑娘我?见你长得明媚动人,若是有意,可要抓紧了!”
初久莞尔一笑:“大娘说笑了,我?确实是因为之前受了晏修君的帮助,特地过来感谢他的,不知道?大娘可知不知道?他近日有无回山?”
“啊,回了,那?铁定是回了!”大娘更加激动了,“他早些时候就?回了,转几天就?有几位修君出来,说是去捉那?魔教,也不知道?捉到?了没有!唉,多希望早些时候把那?害人的魔教全都灭了,也安了我?们的心,省得我?们担心受怕的。”
初久心想虽然魔教还在,但就?算是巫禾还在的时候,也都安安分分,不知到?怎么得让您担心受怕了?
不过也觉得和她争论这些没有意思,只要他们顶着魔教这个名头,去哪里都是被人怕的份。
她还不如早些更换了体质,也能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
初久如此一想,勉强稳下了心思:“你说那?些修君去铲魔教?那?是晏修君所说的吗?”
然而问到?这个话题,大娘却一时卡住了,想了半天,才道?:“那?这就?不知情了,我?们只听说晏修君上山之后,便有其他的修君下山来捉魔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说的,不过晏修君那?么厉害,指不定就?是他发现的呢?”
原来如此。
初久微微笑道?:“指不定呢,那?大娘,我?先走了。”
随后便朝归一门走去。
听大娘的那?些话来看,是有人故意这么传播,并没有确切地说出这两者的关系,因此就?算传开?了也落不到?什么实处,要想打压,但人家说的也是对的,但如果?不打压,就?像是默认了这一切都是晏且南所为似的。
这大概是为了初久所设的,只是初久多问了一句,果?然从?中找到?了不同之处。
若这些真的是晏且南所说的,那?他们又?何必这么似是而非?
怕不是这一切都只是个幌子,而晏且南本人还在山上,什么都不知情?
初久如此想着,又?提高了几分警惕。
自从?她进入归一门的山界之后,身后就?缀了几道?小尾巴,这些尾巴不远不近地跟了她好长的一段路,一直都没有现身。
直到?初久上了山,勉强让他们接近了不少,然而怕被初久发现,也都维持基本的距离,不太靠近也不远离。
到?现在还没有动手,怕是走得不够远,又?或者是他们自知打不过初久,前面还有其他的圈套。
初久本就?是故意要自投罗网的,也就?放宽了心,一直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不知道?踩到?什么,她脚步一顿,耳尖微动,只听周围沙沙作响,不多时后,突然间,以她为中间,周围一圈猛然拔地而起,树叶接着沙石从?周围拔高,迅速地盖过初久的视野,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初久连忙打了几道?结界从?地上飞跃而起,然而她越是往上跳,周围越是高。
初久快速念诀,随手展袖一挥,一道?凌厉的掌风随之推出,打向周侧的高障,然而掌风打在上面,只是像打在棉花似的,软绵绵地向周侧散开?。
随后,从?那?用树叶作装饰的屏障里,突然冲出来数排尖刺,从?四周朝着初久而去,初久连忙结了个界,将自己?护在结界之中,继而朝上空飞去,周围随之拔高,而那?数排尖刺也都撞在一起,接着齐齐落到?地上去。
随着啪的一声,尖刺齐齐断开?,散在地上。
初久眉心一凝,一道?剑气由掌心打开?,随后一把剑落在手上,初久一道?劈天之势猛地刺冲过去,然而剑只打到?一半时,就?像是被吞入软绵绵的海绵之中,反倒吃散了所有的力道?,初久拔剑,一招火诀推了过去,树叶立马被火苗吞食,渐渐地露出其本来的面目。
目光所落之处,皆是各异的花朵。
花叶上被火苗扫到?,迅速地蜷缩起来,又?将火焰带到?其他的花叶上,一朵接着一朵,种种香气混在一起,过香即臭,熏得人睁不开?眼?,初久连忙打下屏息诀,却一时迟了,她已经吸入些许气味。
那?香气很?快在体内发作,使她周身体软,昏昏欲倒,初久连忙又?打了个结界防止自己?摔下地去,同时咬破舌尖,以疼痛让自己?清醒数刻,但实际上,这香气本来的作用并不是为了让她昏迷过去,而是为了争取这片刻她的无法分心,由背后突击。
初久心头一乱,很?快地闪过一个画面,接着心中微定,立马暗含了一口魔息咽在喉咙间,假装昏了过去似的,周身的结界皆数散开?,人也直直地朝下坠去。
坠到?一半时,有一道?藤蔓捆住了她的腰身,牢牢实实地将她拉住,继而极其温柔地将她放到?地上。
周围一片安静下来,火苗已灭,那?些花也都烧得一干二净,然而空气中却没有丝毫的烟气,只是随着结障打开?,一缕一缕异光从?外侧逸散开?去,只露出已经半昏的初久。
片刻后,一道?人影出现在初久的面前。
那?人轻轻一笑,眼?神?却越发狠戾,手脚的方向有些诡异,然而这些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他微微抬手,在怀里拿出一瓶药水,朝空气中点了几下,立马地上冒出一道?粗壮的藤蔓,朝他低头哈腰。
那?人道?:“把她给?我?捆了,带回归一门。”
藤蔓吸饱了那?药水,满足地捆起初久,快速地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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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初久完全醒过来时,天色已暗。
她喉咙间的魔息刺得她嗓子发疼,就?像是要被撕裂了似的,这也说明了她在昏迷的过程之中,魔息替她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初久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所见之处,无不是肉眼?看不见的黑暗,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现还算完好,稍稍动手运功,勉强能提了些力,然而似乎是因为效力还不能完全去除的关系,并不能完全地运起功来。
她稍稍分析了下魔息,大概确定方才那?人给?自己?下了些毒,不过因为有魔息的存在,使那?些毒都大幅度地减轻不少。
初久再将剩下的力气攒起来,把那?些残余的毒素排出体外,经此一来,她的身体就?变得极其虚弱,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恢复的能力也在加快。
外面此刻静悄悄的,初久无法猜出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只能按着即将昏过去时听到?的一些话,判断自己?现在在归一门里。
既然都来了,也算是计划初步完成了。
初久摸黑着找到?一处坚硬的墙面,靠在上面稍作休息,又?回忆了下自己?在打开?屏障之时脑海里闪过的画面。
那?是一段预知,说是她会在这里看到?晏且南,画面闪过太快,初久只记得晏且南似乎拔了剑正要杀谁,除此之外,她能想起来的并不多。
转而又?想到?,带她回来的人应该是沈风宸,然而她居然将初久带到?归一门里,看来归一门应该已经出了事情。
不过想来也没有觉得惊奇,原书里归一门就?遭遇门主被杀事件,现在也迟不过几日。
再者,连大师兄都已经入了魔道?,若是他偷自地将门主杀了,也大有可能。他当时离开?,也大概是正打算杀了归一门门主。
只是那?时候还需要初久的帮忙,现在不知道?情况如何。
说不定,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初久如此想着,很?快就?觉得身体疲惫不堪,她强行掐着自己?的大腿根清醒过来,分出一丝气力巡查周围的情况,确定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毒虫子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对方似乎还不打算再做些什么,只是把初久丢在这里,确定她没有办法行动后便离开?了。
怎么?心这么大?
初久奇怪地皱起眉头,然而不待她多想,一股熟悉的疲惫感再次涌上来,她很?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身体里的毒并不是那?么好解,初久并没有办法一次性解开?,她每次醒来,都只能解下一部分,继而再次陷入更深一层的休眠之中,如此往复数次之后,初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里睡了多久,只是在最后一次,察觉到?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难受了,方才从?地上爬起来,稍稍一运功,发现内力也全都回来了。
然而现在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她听不到?任何外声音,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没有人进来过,她过了这么久,早已经饿的不行。
当初为了让裴长渊不怀疑她的能力,她一直都没有辟谷,导致现在的身体还需要像普通人那?样吃食。
初久心中暗道?自己?失策,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过来,便小心翼翼地散开?魔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出去的法子。
这么一看,她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房间里面,房间外面已经锁死,还布了一层特质的法阵,没有施法者打开?,根本无人能解,除此之外,周围没有一个人在。
初久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都没有人回来过,难道?他们只想把初久关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初久皱着眉头想着,一边在周围巡查,看看这个法阵有没有什么薄弱之处。
然而打到?一半,她就?察觉到?有人靠近。
初久立马将周围的魔识一收,倒在地上作虚弱状。
不一会儿,门口便停了一个人。
接着,一阵沙沙声响起,初久暗暗咬牙,心想难怪打不开?呢,那?人开?法阵的办法,居然是用藤蔓!
那?藤蔓也是个稀缺的物种,是毒风门特制出来的一种很?奇特的植物,靠着百人之血炼化?而成,拥有一点意质问识。然而那?意识也就?三岁大的小孩子那?般,沈风宸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其血剧毒,其藤巨大,其根可做药引,总之全身都是宝。
这种藤蔓还能分泌一种黏液,让人沾上之后就?很?难清洗掉,而且还让人无法动弹,初久花了好几天才排出的毒液,就?是来自它。
只是在原著里根本没有它出场的机会,这让初久一眼?就?想起来的东西,也只是存在于初久当年的设想之中。
只是没有想到?,这东西真的出现在眼?前了。
初久眉头轻轻一皱,却觉得奇怪。
这东西不说真假,明明只存在于她的设想之中,她又?没有写出来,就?算是那?个抄袭者,又?怎么可能第一时间想到?她最后的结局是被镜子帅死,而沈风宸有一宝物,是为毒藤?
如此一想,又?觉得匪夷所思,这个世?界说是她写的小说吧,又?和她的小说出入太多,说是别人改写的吧,里面又?有专属于她的想法。
让她摸不着头脑。
忍不住猜测,到?底是谁脑子长得和她一样,居然连这部分设定都能想到?一起去?
只是不待她想得太多,门口的人就?走了进来。
沈风宸的声音灌着冷风吹进来,冻得人骨头疼:“巫禾,我?可终于抓到?你了,等?你死了,我?就?可以知真正地离开?这里了!”
初久眉头微微一皱,掌心里不动声色地画下一道?符咒,只消找到?机会,初久便会立刻将其狡杀!
沈风宸并未察觉,继续道?:“你怕是到?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恨你吧?”
初久心中点点头,她实在想不明白,沈风宸为什么要这么恨她。
实际上,初久当初写这个小说的时候,也对这个问题一直都很?疑惑。
她给?不出一个理由来解释,但是要是没有沈风宸,这个故事就?没有办法开?启。
后来随着时间消磨热情,她渐渐忘记了这事。
然后就?穿进来了。
好不容易可以听到?一个答案,初久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