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已经发现了,她在一早上就使了数根暗器,想来公子给她的并不少量吧?”
暗器?数根?一早上?初久此刻脑海里只剩下一张黑人困惑的表情包。
“这我可不能说。”男音声音带了几分笑意,慵懒道,“她是我朋友,我总不能出?卖她。”
“那你又何必告诉我?”菱夭似乎是不高兴了,“既然你已经答应她不出?卖她了,何必又把这事告诉我,难道在我面前你就没有朋友之间的规定了?”
对方道:“可你也是我朋友啊,我只是想把这东西送给你,如?果你不想要?,你丢开便?是,何必非要?纠结于?她呢?”
“可这是你告诉我的。”
“我只是举个例子。”那道男音声音很平静从?容,听?起来像是一直在笑,“不过?你这么?纠结她……难道你和她不合?”
菱夭瞪了他一眼,仿佛在怨气他,不过?听?到后面半句,她非常直接:“我自然是和她不合的,我看不惯她,看不惯她如?此行事,而且本身无能,非要?摆出?一副多?厉害的姿态来,虚假做作,你看得惯吗?”
经她这么?反问,对方只得笑笑:“我的答案很重要?吗?”
菱夭沉默了一会儿,紧紧地盯着他:“重要?。”
“那好,你看不惯,我也看不惯了。”
听?到这话,菱夭却是一愣:“什么??”
“听?不清吗?既然你看不惯了,我也看不惯了。”
“不是这个。”菱夭皱着眉头往前跨了一步,“为什么?我看不惯了你就看不惯?你要?看不惯,为何不把她的事抖露出?来?”
“可我们之间还有之前的感情在,总不能为这撕破脸,不过?之后你要?我帮忙,自然是可以的。”
菱夭警惕地看着他:“为何?”
“你好玩。”
那男音的主人似乎是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走了,所以初久只听?了个没头没尾的对话,接着就看到菱夭不死心追了过?去。
她回过?神来,回忆了下刚刚两人的对话里,隐隐约约地觉得菱夭说的可能是自己,不过?自己和她没有多?少接触,也可能是别人,于?是一脸茫然地看向?晏且南——
意思很明显。
既然你跟的是她,你应该知道很多?吧?
然而晏且南只盯着她看了几秒,接着像被烫到似地迅速移开目光,喉咙像是紧张地滚了两下,然后出?声:“我们走吧。”就大步往前走出?去。
初久:“…………”
你不做个前景提要?的吗?
哪有这说走就走的?
初久不由得觉得呼吸一窒,赶紧跟上去,谁知道走得急,外?袍正好挂到了一片的枯枝上,只听?嘶啦的一声,外?袍被撕开一道大口子,声音格外?清晰无比。
初久的脚步一顿,连忙转回来去扯自己的外?袍,然而方才走得太?急,外?袍已经撕了大半,显然是不能穿的了,她有些尴尬地将被撕掉的那一部分收卷回来,回过?头时正巧撞上晏且南有些无可奈何的脸。
“你不追她了吗?”初久眨了眨眼睛本能地问。
“我先送你回去换衣服。”晏且南却走上来,脱掉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肩膀上,“她们已经走远了。”
初久拉住身上还带着他身体余温的衣服,依旧茫然地看着晏且南,只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会突然折回来,还给自己披衣服?
初久眨眨眼睛,仿佛在晏且南披完衣服往后退的时候,听?到一声浅淡中带着点点宠溺的叹息声。
初久的耳朵顿时觉得有些发麻,在她的印象之中,好像不该有这样?的情况。
他分明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然而……
她捂着后知后觉跳得飞起的心脏,耳后红了一片,快速地蔓延到了脖子间,薄薄的一片。
初久觉得有些热,更?不敢看晏且南的脸,快速地往回赶。
一边小跑着,却隐隐地感觉到身体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只是这当头没来得及细想,就急忙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去南吴房间的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来来回回一折腾,离交流会开始已经不多?时,初久又来不及找出?备用的外?袍,初久最后还是换上了晏且南的外?袍。
而身上的不适也因为快要?迟到而来不及顾及。
待走到比武台上,初久的心思便?沉静了下来。
这一轮初久的对手是菱夭,两人在昨日?刚刚比过?,也算是老对手了,初久脑海里晃着方才看到菱夭时的场景,缓缓地抬起剑。
菱夭也将剑挡在身前,二话不说,待比武开始,立马朝着初久刺去。
她的出?剑招式绵密,似疾风闪电,攻守滴水不漏,颇有要?拖着初久的心思。
然而初久依然在十招之内,便?夺取了胜势,反压住菱夭,急快地要?将这次比武结束。
菱夭一时着急,用剑挡开初久的一击,周身一震,另外?一只手直擒初久喉咙,只是半路就被初久看穿,她一招四两拨千斤,消去菱夭的攻势,转向?比武台一角,拉住菱夭右臂,猛地将其带离重心,接着身体一转,另外?那只握剑的手同时朝菱夭的脖子割去。
在仅剩一寸之时,剑身稳当当地停下,菱夭睁大双眼,呼吸都绷成一条直线。
“这一局,亦是初久胜了。”掌事赞道,“虽然才到清云观不多?日?,这资质可实是不错,不愧为闲云君首徒。”
裴长渊抿了一口清茶,丝毫不吝啬地夸道:“确实是个好苗子。”
在众人不住的夸奖之中,初久收回了架在菱夭脖子上的剑,道:“承让了。”
菱夭眼尾微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如?何,似是幽怨地瞪了初久一眼,随后便?急匆匆下了台。
初久脑海里又闪过?菱夭说的话,一时好奇,菱夭到底是看到谁作弊,却为何又不说出?来。
只是这个思绪很快被下一位挑战者的声音打断。
下午似是群英聚集,早上时还打得分外?轻松,下午时就明显察觉到稍有吃力,初久和各大门派的首徒打过?一场,内心里已对他们有了不少的评价,反推之,对各大门派的弟子实力也做过?了评估。
最后一位上场的是位姑娘,一袭淡蓝色的劲装,英姿飒爽,下巴微微挑高,头发也束高,一只精致的束发扣扣住根部,底部缀着两条飘逸的白色布条,颇似少年郎般的年轻气盛。
她手上持着一把长枪,一步跃上高台,声音也很清朗:“初姑娘,有礼了。”
初久心里想起,这人便?是之前在别剑山庄里见过?的陆少名的师妹,心里又是一时奇怪。
自从?那日?从?地下魔谷离开之后,初久被许多?事情绊住手脚,一时没能想起来,别剑山庄那边情况如?何。
更?是想起当时别正良在她体内放的那只虫子,若说有毒,可直到今日?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可若是没毒……她也放不下心来。
本打算去别剑山庄一趟,问问那别正良到底做了什么?,可这月圆日?在即,她只得顾着眼前,先把沈风宸下的毒解了再说。
结果就这么?拖到了今日?,见到陆少名的师妹,她才记起,但?这么?大个交流会,却不是陆少名过?来,难道……是伤还没有好?
如?此想了几瞬,比赛正式开始,她也顾不得太?多?,立马出?招。
那女弟子也是个非凡人物,左手迅速拔剑而出?,剑锋似带冰含雪,每挥动一次都能让人察觉到冰寒之意,剑气如?风雷狂舞,剑势霸道,一招下来,初久的外?袍上平添了几道划痕。
这倒和裴长渊习练的颇为相合,初久心中提高了警惕,一面又不免想到这衣服并不是她的,所幸晏且南也不是这里的弟子,破了一两件道服倒也没事,反正他也能穿自己的。
接着便?打起精神,持剑而上。
两人身影飞快在台上闪动着,招招相抵,剑剑相撞,动作流畅随动毫无停顿,几乎是在一招刚要?结束下一招立马相推而出?,两人从?擂台首打到擂台尾,早已超过?十招却怎么?都看不到胜劣。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只听?到剑身相碰之声,剑气随之从?两人身形间荡漾而出?,奔流不息,恍惚间迷失了眼前,分不清谁是谁。
……镪。
不多?时,飞尘剑霜间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剑刃断裂之声,剑鸣声响彻擂台上空,幽荡地朝四周散开。
底下顿时一阵吵闹,猜测着这声音到底是谁的剑断了。
只是两人纵使是剑已断了,依然还在过?招之中,仿佛两人的剑都未断,身影也不曾停顿,仿佛方才只是他们的幻觉。
高台上,裴长渊吃点心的动作也停了,皱拧着眉头望向?比武台上,神情专注的叫尊主都有些惊讶。
……镪。
又是一声剑断声传来,众人心头一跳,连忙收了分散开的注意力,齐齐看向?台上,只是这次两人的动作依然不停,就好像依然没有人断了剑似的,打得忘我而专注。
周围的剑气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众人心头揣揣,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地盯着高台。
这时的猜测也多?了些,有人觉得是初久输了,毕竟她才来清云观不久,纵然以前有些底子,也不能比得过?那名女弟子。
初久过?耳,听?到有人说那是陆少名最宠的师妹,陆青山,实力与陆少名不相上下,天姿聪颖,乃为门中除了陆少名之外?,最为看好的弟子。
陆青山这名号一出?,在场一阵细语,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这结果肯定是落在陆青山手上,初久定是要?输了。
只是等到第三声剑断之声再次响起时,众人的声音方才停了。
这三声剑断,要?再断一次,那剑还有剩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