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从裴长渊的房内出来,初久在周围看了一圈,没瞧见闲大胜的人影。

万空阁素日里无人靠近,且晏且南和夏初然都在膳房里忙着不会过来,然而在这查看字条,指不定会有什么突发情况被谁看到,初久留了个心眼,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拿出纸条。

刚进了房间,地熊就从乾坤袋里跳了出来,一副在乾坤袋里闷得快发霉的样子,抬起爪子挠挠脑壳,再伸伸懒腰,随后熟练地跃至床上,扒拉开被褥,从被子底下拉出一包油皮纸包着的包子——这些日来地熊已经学会了跑去膳房偷拿东西,再藏到被子里存食的操作。

初久正粗略地扫看纸条,余光就瞥见自己叠得整齐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扒拉开,而那只动不动就往天敌身上凑的地熊,正好死不死地趴在床上,用两只前腿展开油皮纸,分别两条腿搭在两侧,缓慢而优雅地嗅了口肉包香,然后用鼻子拱一拱,再伸出舌头舔一舔……

初浅两步冲上前,将?它的耳朵并着提拎起来,另外一只手快速地将油皮纸包好,立马给了地熊一脑锤。

“都和你说了东西不能藏在被子里的!”

地熊眼巴巴看着初久抢走了它的包子,当即委屈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包包!”

初久:“…………”

它眨巴眨巴眼睛,双眸湿漉漉地看向初久,朝她撒娇:“亲亲娘亲,包包!我吃!”

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再配上那张刻意撒娇卖萌的小圆脸,盯着这张才到清云观就胖了一圈的某熊崽子,初久只觉得气梗到喉咙里。

在清云观的这些日子,地熊四处撒野,渐渐的也适应了自己是一只兔子这一事情,又因为得到了裴长渊的认可,可以在这附近乱跑,于是一天到晚就没有几刻初久能瞧见它。

这地熊乱跑吧,只要它小心一点,初久也放任它,可它自从在某个夜里跑出去玩耍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裴长渊穿着外袍出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跟了上去,谁曾想裴长渊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结果是为了去膳房吃点点心,在发现地熊时还突然好心爆棚的把点心分了两块过去。

结果。

地熊就学会了半夜跑出门,和裴长渊“狼狈为奸”,合同作战,每晚都给膳房大清洗。

吃不完的就打包带回来,但又怕被初久瞧见被骂,每次都给藏在被子里,导致每晚初久躺下入睡前,都会闻到一股让人窒息的肉香。

初久:“…………”

#我觉得红烧兔肉可以提上日程了呢#

#真的#

被初久这么指责着,地熊眼睛也没有一刻离开肉包,呜咽声渐渐的小了许多,到最后就只剩初久一个人的声音。

初久说着说着察觉到不对,停下来一听,全是地熊在吞口水的声音。

她又好气又好笑,手里拿着肉包做什么都不是,索性先把肉包放到桌子上,让地熊吃完了再说。

地熊一落到桌子上,二?话不说立马把肉包子隔着油皮纸一齐护到了怀里,打起十二?分警惕,生怕初久再抢走它的吃的。

和初久大眼瞪小眼地互瞪了一会儿,它又小心翼翼地将肉包子放回桌子上,伸出小爪子拉了拉初久的衣袖,作出讨好的样子:“喜欢!”

初久分过去一个眼神,心中好奇它要做什么,然而表面巍然不动:“喜欢什么?”

“肉包!”

初久:“…………”

初久轻轻吸口气,嘶。

然后问:“那你不喜欢我吗?”

地熊赶紧点头,它这时候以及基本能听得懂人话了,而且也会在别人说话时学一点,不过在经过初久反复的提醒后,它已经养成,只会在初久面前说人话的习惯了。

不过今天居然在晏且南面前也口吐人话,实在叫人意外。

还有七分警惕。

初久心想,还是得再警告几次,省得下一次地熊一个不小心,对别人也说人话了,那到时候引来的麻烦,可不止今天这么简单。

地熊这边还在犹豫,它很喜欢初久,也很喜欢肉包,但是要让它把肉包给初久,那实在太难了。

可是地熊又不想让初久生气伤心。

于是它想来想去,最后想出一个办法。

它放开肉包,上前拉了拉初久的袖子:“肉包,肉包!”

初久想看它会使什么把戏,应和着说:“对,我想吃肉包。”

“膳房,好多。”地熊非常认真地冲初久说,“去拿!去拿!”

初久:“…………”

地熊觉得自己这个计划真棒,眼眸也笑弯了:“一起吃!”

初久无奈又好笑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然而心里很心塞,她就不该有什么期待的。

她怎么能期待这越长越像裴长渊的护食崽把自己的食物让出来?

算了算了。

初久一边摇摇头,一边又拿起了那张纸条,桌子上的地熊还不明白这算了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初久像不太好意思去吃似的,又怕她过来抢自己的,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见初久并没有起身拿肉包的动作,便赶紧抱起一个肉包,三两口快速咽下肚子,全程眼睛都紧紧地盯着初久,初久一个抬手的动作都会让它警惕地抱紧肉包。

然后等初久放下手,它便享受地深吸一口肉包香,嘿嘿地流了一桌口水。

肉包很快就被地熊三两口咽下了肚,初久也很快看完了纸条上的字。

看完时,初久的唇角捻了抹无可奈何的笑。

原来是闲大胜早些时候得知初久要去参加交流会,经过一番打听知道是要比武的,心想着这是自家兄弟的弟子,得好生照顾着,就花了几天的精力,给她收集了对方的底细,包括一些外门派的,都简单地写了对方拿手的招式和薄弱之处。

虽然并不需要这种?东西,但初久看着,心里倒是升出一股暖流,唇角也不自觉地勾出了笑。

索性拿到纸条,她心里也有了些数,更加确认这些人打不过她,便将纸条揣回兜里,让地熊自己在屋里待着,便跑去找闲大胜道谢去了。

闲大胜表示这些都是他分内之事,要她切莫再提,尤其是在裴长渊的面前——要让他知道闲大胜平时不好好完成功课四处溜达,那可不是一桌好菜就能哄好的。

深谙裴长渊脾气的初久和他会心一笑,接着迎回夏初然和晏且南,几人吃过晚饭后便休息,隔日便是交流会。

-

交流会起,人头攒攒。

比赛是抽签制,谁想上去抽就上去抽,抽到谁就是谁,谁赢了就接着往下抽。因此大部分人都坐在台下,一边是好围观比武,一边是等着好上台。

初久运气不太好,第八个的时候就被抽了上去。

对方是外面小门派的一个大徒弟,生得还算端正,穿着身青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而一起手就是个防御的招式。

做为闲云君的首席及大弟子,外面传言各异,反正把她传得是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天选之子,万年一遇,总之很不平凡,因此大多数人看到初久,第一反应就是要防着她。

初久对这个陌生男子不感?兴趣,索性取了剑来,开头三招直逼而入,毫不废话也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身体随着动作转动时,视线随意扫过人群,一扫之下,无意间看到个戴着诡异面具的男子,长身玉立,即使站在人群队伍靠后的位置,也格外的扎眼。

她脑海里疑惑了一瞬,觉得那图案格外熟悉,然而出神不过一瞬,又被一道剑鸣拉了回来,她反手一挡,将?对方刺来的剑结结实实卡在剑柄处,手腕一晃,便将对方的剑震落下地。

对方剑落,还没待去捡剑,脖子便是一冰,他动作微僵,随后只得扯出苦笑,缓缓地挺起身,拱手道:“是我输了。”

初久同回:“承让了。”

视线又是往底下一扫,这时却不见那人身影。

人群中一阵沸腾,吵闹声如煮开的水似的,那戴着面具的人藏在树阴之下,望着台上亭亭而立的身影,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初久很快将视线从台下收回,然而这时锁定到人群里一道熟悉的身影。

南吴正踮起脚尖,满眼热怔地望着初久,眼中的热度生怕初久注意不到似的,见她赢了,鼓掌的劲儿比谁都要大声。

待见那男子下台,初久往底下扫过一圈,他又急急忙忙将?身体一矮,生怕被初久瞧见。

他这次是央求着秦温纶给药才上得来的,这次外门派进来格外的严,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掩盖住自己身上的魔气,好不容易进来了,又因为长得太可爱被拉着问这问那,直问得他脸色通红,到晚间要睡下了都没能消。

而一想到对方明明和自己立场相背,身为敌人,居然被正派人逗得脸色通红,他转儿又气自己不中用,这情绪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挨到清早,就急急忙忙到练武场等着了。

初久自然是望见了南吴,心里微微一惊,不过碍于现在的场合没法下去找他,初久心里只能干着急。

南吴出现在这里,肯定是秦温纶授意的,大概是为了提醒初久不要忘记自己的目的,可她才来不久,哪有机会拿得到裴长渊的药方,她本还想着等比武赢了,让裴长渊给她送点东西。

以裴长渊这个性子,指不定会丢给她钥匙让她自己挑,或是开了房间,反正只要拿得到钥匙,她就有机会进去找。

可谁知道在今天秦温纶居然会把南吴叫过来,这不是摆明了要分她的心么!

初久一边瞪向方才看到南吴的方向,一边又暗暗气恼,秦温纶平时也不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怎么这时候这么着急?难不成他还在怀疑自己会反水么?

想到这里,她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唇角。

接着要初久抽纸条比武,初久随意拿起来一张交给掌事,对方念出个没听过的人名,接着就有个人上了台。

初久打得干巴巴的,心里都在想着南吴的事情,好在她本身底子好,虽分了心但动作并不含糊,接连挑了七八个对手,都是在十招之内就打败了的。

在把最后一个撂倒之后,现场爆发出一阵喝声,鼓掌比方才还要汹涌。

初久简单地拱了下手,把对方请下了台。

气氛越炒越热,这边某人的眼也越发的红了。

菱夭几乎是本能地握住了银针,手指缓慢地磨着针身,就像是磨着一把利剑似的。

看初久越得意,她越觉得那面具人说的是事实。

这群人里多少武功高?强者,在十招之内都被她打败,她哪来的能力如此轻松?兴许是闲云君给了她什么功法,可再如何,她也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进许多。

她内心越发紧张,如此下来,自己是铁定不可能打得过初久的。

可是这又如何让她甘心?

她贝齿磨咬着薄唇,黑了一张脸,正凝神望着台上,却不曾想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到她的身侧,用一种?极为蛊惑的低音说着:“你再仔细瞧瞧,其他人不知道她如何打败的,你还不知道吗?”

是了,她就是靠着这神秘的银针,若不是这银针,她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在场如此众多的人。

菱夭本能地小声回答道:“我当然知道!她是用银针作弊了的!”

然而说完却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像被踩中了尾巴似地一跳,头也跟着往后一扭,却见自己的身后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

根本没有什么人靠近过她,一切都是她自己。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菱夭只觉得突然一冷。

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过武断,然而不等她再多思考几分,周围又是一阵欢呼声。

她急忙抬眼望去,却见另外一个挑战者已被初久狼狈不堪地掀落下台。

在比试的全过程中,初久连步伐都不曾大动,光靠着几招化劲为绵,几眼之内就看透了对方的薄弱之处,迅速地对对方进行针对性的攻击,速度地结束了这场打斗。

在一阵惊叹和赛终的锣鼓声中,初久噙起淡淡的笑,礼貌道:“承让了。”

输者也是个小有门派的大弟子,他无奈地从台下站起来,尴尬又狼狈地回以一笑,道:“初姑娘真是武功绝才,在下认输。”

两人一顿商业互夸,也不落了对方的面子,看得裴长渊一派得意,视线时不时挑衅地看向尊主,尊主顿觉无语,心想要不是你得了个天赋型的弟子,以你的教?学能力,能教到这个地步?

不过说起来……这个弟子的天赋,也实在叫人叹惊。

-

菱夭见着初久连赢十局,眉头拧得越发的紧,这时她视线追着下台那人看去,见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抬手摸了下脖子,似乎都觉得那是因为初久方才对着他们使了暗器。

而这么一瞧,她视线扫过去,竟是见了许多个弟子都以手捂脖,好像那里有什么痒了一下。

她当即越发认定,觉得这肯定是初久使了暗器没跑了!

这等使了暗器赢得比武的烂招数,居然出现在清云观中,还是闲云君的首席弟子身上!实在是侮辱了清云观的名声!

菱夭暗暗咬齿,决定定要在这比武台上,拨开初久的真面目,让她无地自容,被赶下山去!

然而一早上初久都没有抽到菱夭,转眼就到了午膳时间,掌事上前道了比武结束,众人还沉浸在比武之中迟迟未能回神。

初久将?剑一收,视线快速地在人群里去寻南吴的身影,但只来得及瞧见抹矮小的身影在几个人之间快速穿行后,接着就消失了身迹。

初久赶忙想追,却被裴长渊叫住,领着她一同回去吃饭去。

初久只得将?视线回收,心想等吃完饭再去寻南吴也不迟。

回到万空阁,裴长渊夸了她几句,又送给她一颗恢复体力的药,让初久吃过饭后便服用下去。

这边夏初然一早上都跟着晏且南看初久比武,虽然不太懂得这些,但看到初久赢了数场,脸色更是欢喜不得,直拉着初久说了好一顿话,卖了好一顿夸,夸得初久脸都红了,也羞涩地回了几句,结果刚说完,就听到晏且南似是无意地轻轻一咳,瞬间又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退离些许,连靠近夏初然的头发都克制了几分。

夏初然并没有关注到这小事上,依旧拉着初久念念叨叨,初久只得将?无奈的眼神送到晏且南那边,晏且南沉吟片刻,微微点了下头。

初久瞬间笑开了眉眼,转而拉起好姐妹的爪子一阵亲腻。

吃过饭后,夏初然主动提出要去帮闲大胜的忙,只留下晏且南,裴长渊和初久三人在主殿里。

裴长渊茶足饭饱,这时才想起来先前的事,问:“且南,你真的不打算参加交流会?”

听到这话,初久有些惊讶地看向晏且南,后者颔首道:“是,这次弟子是顶替了大师兄而来的,便不好献丑给大师兄拉面子了。”

裴长渊有些遗憾地轻叹一声:“虽是顶替,但以你的资质,要参加交流会也是不错,何必要拘泥这礼数?”

晏且南喉结滚动几下,终是没有说出口。

他裴长渊是云游散人,是随心所欲,因为大家都爱他敬他,以他为尊,他的地位超然,大家也便纵容。

可晏且南是什么人,若没有帝啻血剑,他只是个普通的弟子,可能到如今还不得几分功力,只能在外殿扫扫地,他如今的成就都是承了帝啻血剑的便利,而那血剑为妖,他时好时坏,一不小心就离经判道,没人愿意听他的话,没人愿意给他个眼神,但他所有的作为,都受人看着。

他又怎么能不讲礼数?

虽是曾念想过在交流会上一举成名,洗去以往的耻辱,改变自己在大家的形象,可等大了才发现,那些都不过是自己的异想天开,若有这么容易的事,他也不会一直背负着剑鞘之名。

尤其这次还顶替着大师兄的名号,他更不能让大师兄的名声受一点污。

如此想着,他咬咬牙,道:“只需让弟子在旁侧瞧着便可,还请长老同意!”

既然如此,裴长渊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得在心头叹一口气,心里埋怨几句这归一门门主的计划真是如他所说的烂,光是让人家过来瞧,也没有给出半点帮助,白费了他当时一片苦心,和自己看在点心上陪他熬的那几个日日夜夜。

于是他摆摆手:“那便下去吧。”

“是!”

“初久,你也下去吧,好好休息休息,下午还有一场呢。”

初久也急忙起身:“是!”

两人前后脚出了主殿,初久心里本还想着方才晏且南的话。

身为原作作者,这群角色的亲妈,初久自然知道晏且南心里在想什么,因此也不由得一阵心塞。

然而既然她穿了进来,也只能陪着心塞,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总不能告诉他们,你们如今受的苦都是我当年写得爽的缘故吗?#

#这条老命还要不要了#

但一出门,她就冷不丁又想起了在台下那道灵活的小身影,当即二话不说,赶紧道辞了晏且南,风风火火地朝着弟子院去了。

客房就在弟子院旁侧,初久在客房偷偷扫了一圈,没有瞧见南吴,便拉了个女弟子,一番旁敲侧击之下,知道南吴因为是个小孩子,而且还长得怪可爱的,又是有个客房已满的客观条件在,所以被安置在了弟子院里。

那女弟子说:“你也觉得那小孩怪可爱的是吧?说两句就害羞,皮肤还特别嫩,好多人都喜欢去掐他的脸,这时候大概一群人都在那边呢,你要去就早点去,省得那小弟子生气了把门锁上,我们这次好不容易哄出来的!”

初久:“…………?”

她一时僵站在原地,任风吹打,只觉得自己头顶似乎挂了很多个问号。

这怎么肥事?

南吴怎么还成了个知名人物?

还一群女弟子排着队捏小脸蛋?

这是最近的潮流趋势吗?

初久艰难地将这一事情接受了,脑海里还嗡嗡作响,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一个梦似的。

然后晃晃悠悠地绕后墙来到了弟子院,稍微看了下地势和排布,差不多应该是到了南吴房间的墙外,站着停了片刻墙角,果然听到一群女弟子调弄南吴的声音,中间时不时地夹杂着南吴含糊不清的回话。

“哼!不要再摸我的脸了!”

“你们怎么可以捏我的脸,我要生气了!”

“还捏!”

“要不是,要不是我答应了人,不然我现在真的要生气了!”

“唔唔!别捏了!”

“我真的生气了!”

“啧……”初久这一听,只觉得好笑。

南吴这么说话,难怪她们越捏越起劲。

然而一回想到刚刚南吴的话,大概是将上次初久的话都听了进去,这才扭捏着没敢动手,她心想着南吴倒还算是乖巧,所以这次过来,应该也不是为了做什么坏事——毕竟初久就在这里,他要是做了什么,那初久二?话不说就得收拾他。

因此初久大半就认定了,大概是因为秦温纶担心着事情的进程,这才派了南吴过来,早上的时候是南吴本能躲闭,中午的这大概就是想逃也逃不掉,只得应付着这群女弟子。

如此想着,初久也对他体谅了几分。

正在思考之中,屋里便传来几声带着隐隐火气和羞恼的声音,一众女弟子这才生怕把人家惹急了下次真不给开门也不过来了,赶紧着安抚着南吴,一边朝外走了出去。

随后不久,就听到一声极重的关门声,想来刚刚那声怒吼也是极为克制了。

初久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点可怜南吴。

一个魔教?公子,怎么说也是直系血脉,护法级人物,居然被正派的女弟子,堵在房间里,一个轮一个地上来捏脸。

还,不,能,反,抗。

说出去,他大概要羞耻得要死。

初久忍不住勾了笑,翻身跃了墙,晃到南吴门前,唇角还掩不下那点笑意,随手敲了敲门。

里面立马传来一声怨愤:“你走啦!不要再想捏我了!”

这骂人都骂得没脾气了,初久的笑意更憋不住,又敲了两下门。

里面当即又是一声闷响,大概是什么东西被他顺手砸到地上去了,想到一堂堂魔教?公子居然靠着砸东西泄愤,初久笑意更甚。

大概是太高?兴,屋里的人也察觉到几分,腾地从床上爬起来,气恼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笑我!你居然笑我!”

“我没有!你开下门。”初久再憋不住,赶紧叫开了门。

这边南吴还骂骂咧咧:“你叫我开我就开,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

然而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视线在门口停了三秒,接着艰难地吐出最后一个字:“图。”

初久:“开下门?”

南吴瞬间完成起跳落地快跑开门四个动作,一张脸瞬间变得明媚:“门……”

刚吐出一个字,初久拧了下眉头,他自发顿住,心念电转,快速地替换了称呼:“小师姐!”

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反正比门主那个称呼好,初久也算是应了,视线快速地往屋里一扫,果然看见一片狼藉。

她问:“你小师姐要进屋捏你的脸,你可愿意?”

南吴便知晓这是方才的事情被她听到了,一时本就些红肿的脸更红了一层,扭扭捏捏地请了初久进屋,快速地伸出头四处张望,确认没有人发现,这才火速地关上门,设下了一道禁制。

初久望着乱七八糟的屋里,问:“南吴,你过来是做什么?”

南吴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回道:“属下是奉命过来看看您的。”

“光是看着?”初久挑了下眉。

果然见南吴脸色更红了几分,缓缓地像只蜗牛似的想缩回自己的壳里。

初久等了片刻,又见他一点一点把头伸出来,声音很小很小:“顺手再观察下有没有人欺负您。”

“你觉得我会受到欺负吗?”初久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是出来给人家当弟子的,又不是出来打工,这群人是把她的能力当成花瓶还是如何,至于还要时不时地过来看一下,自己有没有受委屈?

南吴立马摇摇头,不过顿了顿,又小声弱弱地辩解道:“秦大哥说,门主这次出门运势不利,多遭小人迫害,所以派我下来看看您的情况,我保证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真的很乖!”

最后几个字像是怕初久不信似的说的很大声,眼眸也因此睁得很大,初久一见,只觉得自己强忍的笑意差些又要破功,只得点点头:“你我自然是信的,只是秦温纶真的没再叫你做些什么?哪怕是顺手的小事?”

她徐徐眯起眼,果不其然,南吴听到这话,视线有些飘忽地扫开,显然是一副有事没说的样子。

在初久的目光之中,他很快败下阵来,说出自己确实是过来看初久的,不过是答应了秦温纶说,这段时间正巧是清云观的交流会,会上什么人都有,让南吴多注意一些,看看初久打赢了多少个人,因为南吴数数不太会,所以他交给南吴一把小毛刺。

这小毛刺放在布袋之中时尚且有指甲盖那么大,一经拿出受风吹过后立马蜷缩成一根毛似的。

秦温纶让他注意看着,初久每打败一人,就将毛粘住一人,最后打完后便将?剩下的交回去。

初久要来了毛袋,随手捻起一根,仔细地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算是放心下来。

想来秦温纶是为了查寻这次来的数目。

这次来的人都是每个门派算是资质比较好的,所以记录他们的人数,也是有些必要的,而且南吴个子小不易被发觉,这件事也比较好派他去做。

如此想来,倒是初久自己过于敏感了。

她微抿了下唇,道:“那除此之外,不得再做其他的,懂了吗?”

南吴乖乖地点了点头,然而脑子里一想到方才的事,又忍不住扁了下唇,觉得心里怪怪的。

初久随手摸上他的脸,那脸上的肌肤本就细嫩,被这么多人摸过,也有些发了肿,她随手将?一盒药留下来,说:“若是她们非要摸你的脸,你大可发脾气,这是她们理亏在先,其他人都会帮你的,不必因为这个而动手,但也不必因为这个不值得动手就强迫自己忍受,知道了吗?”

南吴眼眸一亮,总算是松了口气,鼓着腮帮子咕咕道:“我还以为门主会说我呢,听门主这么一说,我算是放了心了。”

“嗯。”初久问,“那你要在这里待到几时?”

“等今日比武大会过去我就走。”

“那好,路上小心些。”

从南吴的房内退出后,初久就往回路走,下午这武还没到时间,她还可以再回去休息一会儿。

没想到南吴来只是为了件小事,也算是卸下了初久心里的担忧,只是纵然这么想,秦温纶若是以这个小事搞个什么大事,初久也得小心防备着,她心情一时也不能放松太多,路上便没有太注意到旁边的动静。

刚刚走到一座假山边角,突然间感觉到左臂被人一扯,她还没反应过来,接着整个就被拉入了一个怀中。

初久很快回过神,立马反拉住那人的手腕往他身前一顶,同时抬头,却见原来抓住她的人是晏且南,而他轻而易举按住了初久的双手,眉心微锁,淡喝:“别乱动。”

“你怎么在这里?”突然瞧见晏且南,让她的心跳猛丢了一瞬,生怕刚刚从南吴屋里出来的那一幕也被他瞧见,身为在这里唯一认出自己真实身份的人,初久很担心他会顺腾摸瓜去对付南吴。

好在晏且南只淡扫了一眼,按住她试图乱动的手,道:“跟着别人过来的。”

“别人?”

“嗯,你等会儿。”晏且南说完就移开目光,神情严肃得好像真的去观察外面的情况了似的,看得初久也不免疑惑,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边在心头回忆着,她方才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被人跟踪的感?觉,又怎么会……

然而不等她多想,就听到晏且南刻意压低了的嗓音:“她来了。”

“她?”虽然不懂他说的什么,初久也急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去,就看到一抹身影从两人的面前走过。

晏且南拉过初久的位置有个天然的矮墙堵住了两人的身影,因此对方并没有察觉到这边还有两个人站着,而是目不斜视地朝前走了过去。

初久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往前凑近了些,随之看过去。

那人穿着正是他们清云观的衣袍,看着背影,来者似乎是菱夭,只是菱夭这时似乎是打算去见什么人,走到某一处偏僻的位置之后就停了下来。

初久困惑地看了眼晏且南,心想你跟着人家做什么?

然后就听到一声低沉的男音:“你真的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下好基友的书~

书名:《改天我再死》青相雨

文案:

伪爷爷辈真鬼神莫测男主X伪玛丽苏真炮灰女主

吴桐雨穿书了,穿成了活脱脱的玛丽苏女主,却悲催的发现这是本女配文,于是她成了女配要打倒的女主BOSS。

拥有开挂系统的女配,时不时要挖挖她的墙角,每天耍尽手段要她死,奈何身后的男配金主太强大,怎么死都死不了。

反派老狐狸掐着她的下巴警告她:“你敢给我死,我就抄了你满门,灭了你全族。”

她扶着女配的手,语重心长的劝道:“您要不再等等?改天我再死。”

“……”

那日她走在长街尾,打着“夕”字灯笼,俯身抚平裙摆,抬头再看他的一瞬,阖京千花凋落不及她眸中片刻旖旎。

都说右丞六十不娶,恐有隐疾,他想,孤寂一世大概只是为等待她的到来。

1V1,伪爷孙恋,欢脱向。

【小剧场】

吴桐雨揪紧手中的丝帕,看着眼前的老狐狸,委婉表达了自己的请愿:“大人,今日不去谋反了吗?”

“家有娇妻,何故谋逆?”老狐狸眸中精光一闪。

两年后,草包皇帝和女配跪在老狐狸靴下求饶,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时常出现在她梦中的俊美少年,惊得满地找头。

美少年搂着她的细腰说道:“为妻雪恨,不得已纳了这方江山。”